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尹志華:清朝宗室與道教

作者簡介 :尹志華,1972年生,湖南常寧人。先後畢業於蘭州大學哲學系、四川大學宗教學研究所、中國人民大學哲學系,分別獲學士、碩士、博士學位。曾在中國道教協會和北京聯合大學應用文理學院工作,現為中央民族大學哲學與宗教學學院副教授。2009.9-2010.7在香港中文大學文化及宗教研究系任訪問學者。出版專著《北宋〈老子〉注研究》《清代全真道歷史新探》《王常月學案》《道教與環保》,參與編纂《中華道藏》《老子集成》《國際儒藏》,在《哲學研究》《世界宗教研究》《宗教學研究》等刊物上發表論文60餘篇。

本文轉載自《宗教學研究》2017年第4期(總117期)

提要:清朝宗室中有相當一批人與道教有各式各樣的聯繫。諴親王允秘和貝勒奕繪正式皈依道教,分別受正一法籙和全真道戒。有的雖未正式皈依道門,但信仰虔誠,以道士自居,如閑散宗室文昭。有的認同道教齋醮科儀,如裕親王福全、和親王弘晝。有的嚮往道教養生術,如禮親王永恩、醇親王奕譞。有的與道士交往密切,如永忠。有的受到道士資助,如寶廷。有的信奉道教勸善書,如恭親王奕訢。有的資助道觀修建,如留守東北的一些宗室。更多的則是把道教當作豐富自身精神生活的一個重要方面,遊覽道觀,交往道士,詩歌酬唱。

主題詞:清朝 宗室 道教 精神生活 交遊

清朝統治者於順治元年(1644)入主中原後,推崇儒學,維護儒家綱常倫理,以表明其繼承華夏文化的「道統」,希望以此來獲得廣大漢族人民對其統治的擁護。對於佛、道二教,清朝亦肯定其輔翼王化的作用。順治十三年(1656)十一月,清世祖諭禮部說:「儒釋道三教並垂,皆使人為善去惡,反邪歸正,遵王法而免禍患。」〔1〕清廷又強調對僧、道的管理。康熙朝編纂的《大清會典》說:「釋道二教,亦王化所不廢,惟嚴其禁約,毋使滋蔓。」〔2〕清聖祖還強調對僧道不可過於優崇。康熙二十二年(1683年)諭吏部曰:「一切僧道,原不可過於優崇。若一時優崇,日後漸加縱肆,或別緻妄為,爾等識之。」〔3〕

清廷對道教雖無尊崇之舉,但宗室諸王貝勒參玄訪道則大有人在。關於哪些人屬於宗室,允祹等纂修《(乾隆朝)大清會典》卷一載:「凡天潢宗派,以顯祖宣皇帝(即努爾哈赤之父塔克世)本支為宗室,伯叔兄弟之支為覺羅。」〔4〕本文所述,是皇帝以外的宗室與道教的關涉,包括即帝位前的雍親王與道士的交往。但在談諸王貝勒爭相與道士婁近垣交往的情況時,有必要交待雍正帝和乾隆帝優禮婁近垣這一重要背景。至於清代諸帝與道教之關係的專題研究,學界已有較多成果,此不贅述。

裕親王福全(1653-1703),系康熙皇帝的哥哥,道號清虛道人。福全於康熙十五年(1676)召蘇州著名道士施道淵(1616-1678)至京師主持齋醮儀式。〔5〕他對施道淵頗為推崇,曾撰文題贈:

「惟爾法師,博綜道要,妙契真詮。神識虛凝,風徽朗徹。鍊氣得葆元之術,類情通濟世之方。潛晦穹窿,手芟荊棘。宣揚惠化,指示津梁。衛正祛邪,功既隆於寰宇;存誠卻偽,德乃格於天人。是真盛世之羽儀,抑亦熙朝之楨幹也。」又為施道淵畫像題贊:「翛然爾容,浩然爾中。形有類乎野鶴,而道乃合於猶龍。獨秉正教,闡發真風。其望峨峨,可比穹窿。養晦藏真,不作山中之宰相;澤民護國,實為濟代之仙宗。」

施道淵辭京回穹窿山,他作詩送行:「霜落芝城柳影疏,殷勤送客出鄱湖。黃金甲鎖雷霆印,紅錦絛纏日月符。天上曉行騎只鶴,人間夜宿解雙鳧。匆匆歸到神仙府,為問蟠桃熟也無?」〔6〕

博果鐸(1650-1723),清太宗皇太極之孫、承澤親王碩塞長子,順治十一年(1654)承襲爵位為庄親王。康熙二十六年(1687),五十四代正一真人張繼宗(1666-1715)入朝覲見。還山時,博果鐸賦詩送別:「雙鳧西至道風香,梅蕊含春入帝鄉。君掖風雷供吐吸,我於三一測陰陽。南雲夜月歸舟急,旅雁秋聲別思長。可憶忘機重剪燭,心空物我釋冰霜。」〔7〕

岳端(1671-1704),字兼山,又字正子,號玉池生,別號紅蘭室主人。15歲時封為勤郡王,21歲降為貝子,29歲被革去爵位。與道士有交往,曾作《送程羽士》詩:「塵世蓬萊路杳然,浮雲來去水潺湲。仙家也作人間別,何處壺中更有天?」〔8〕又曾遊覽北京白雲觀,作詩曰:「正月十九日,都人競遊玩。遊玩出西郊,車馬相紛亂。胡元丘長春,雲從此日誕。道法著前史,千歲自炳燠。近郭敞琳宮,羽流集無算。我來訪真訣,系馬垂楊畔。斯人逝已久,邈若隔雲漢。入門拜遺像,慨然發浩嘆。吟詠《青天歌》,徘徊白雲觀。」〔9〕

胤礽(1674-1725),康熙帝第二子,周歲時即被立為太子,康熙四十七年(1708)和五十一年(1712)兩次被廢。康熙癸未(1703),仍為皇太子的胤礽賜泰山岱廟道士黃恆錄「純修」二字,黃恆錄將二字刻石。〔10〕 黃恆錄為正黃旗孔雀公真恆的「替道」(即入道替身),〔11〕胤礽為之題字,可能是應真恆之請。

塞爾赫(1677-1747),字傈庵,號曉亭,襲封奉國將軍爵位。雍正年間,先後任宗學正教長、監察御史、左副都御史、內閣學士、兵部侍郎。與道士有交往,曾作《贈清元道士歸遼陽》詩:「遼海仙人折角巾,芙蓉兩頰發如銀。手提沆瀣和天露,倒吸滄海吞崑崙。玉池洗髓換毛骨,神凝秋水無冬春。塵寰莫漫作遊戲,空山鶴夢望歸人。」〔12〕又有吟詠周鍊師靜室的詩:「鳥道盤空入窈冥,巑岏百折叩柴扃。徑緣危磴探神糞,松老懸崖長茯苓。丹室岧嶢凌紫極(原註:峰名),道心寂寞誦《黃庭》。往來常有千年鶴,不向人間說姓丁。」〔13〕他遊覽道觀較多,詩集中即保存有詠九天宮、白鶴觀、斗母壇、王母殿、呂仙洞、尋真觀的詩。〔14〕

雍正皇帝為親王時,與道士有交往,曾撰有《贈羽士》詩二首:「身在蓬瀛東復東,道參天地隱壺中。還丹訣秘陰陽要,濟世心存物己同。朱篆綠符靈寶籙,黃芽白雪利生功。一瓢一笠浮雲外,鶴馭優遊遍泰嵩。」「羽帔翩翩泠御風,醮章長達上清宮。化龍有技蒼雲繞,跨鶴無心顥氣通。玉屑駐顏千歲赤,丹砂養鼎一爐紅。真機妙諦因師解,何必羅浮訪葛翁?」〔15〕

文昭(1680-1732),字子晉,號紫幢軒主人,又號薌嬰居士。鎮國公百綬之子,無爵位。自述「弱冠頗好道」,〔16〕自稱「余道士流也」,〔17〕常讀道書,探究玄理。其《寄羅浮沈道士》詩云:「惟愛幽棲養性靈,松關鎮日戶常扃。平明石鼎調金液,中夜砂符醮斗星。倚坐存思三洞法,燒香默誦《五廚經》。何時得謝紅塵事,來與雷平論杳冥。」〔18〕 他與李赤城道士交往頻繁,曾留宿李道士山房,並作詩紀之:「屏跡煙霞外,山房倚翠屏。溪流四面白,竹色半天青。徑列丹砂臼,階梳白鶴翎。我來經幾度,相與論《黃庭》。」〔19〕雍正帝曾賜鮮荔枝給道士婁近垣,婁分給李赤城道士,李轉贈文昭,文昭賦詩致謝。〔20〕文昭愛好道教養生術,觀鄭道士畫坐功圖後,賦詩一首:「漆園(指莊子)關令古來稀,近代知言獨子微(即司馬承禎)。聚訟諸家爭蝟集,《坐忘論》外總無幾。」〔21〕他在詩中又記述自己手鈔道教《度人經》,日以一紙為準。〔22〕他還在家裡作延算齋、延神齋等道教齋醮。〔23〕

允禮(1697-1738),康熙帝第十七子,雍正元年(1723)封果郡王,六年進親王。常至京城白雲觀遊覽,與觀中道士沈清正有交往,曾作詩贈之:「奉命朝金闕,因尋羽士家。神爐丹作彩,仙客筆生花。風遞蘇門嘯,泉香顧渚茶。細論忠孝事,不及說《南華》。」〔24〕他又為觀中所藏清初重振龍門宗風的高道王常月畫像題詞:「骨瘦神清,鸞舞鶴舉。紫衣峨峨,先帝賜予。霜縑之上,嘻然不語。斯人也,豈還丹自好之徒?乃抱道樂施之侶。」〔25〕

清世宗優禮原為正一真人法官的婁近垣(1688-1776),先後任命其為龍虎山上清宮四品提點、皇家道觀欽安殿和大光明殿住持,敕封妙正真人。〔26〕清高宗於雍正十三年(1735)八月繼位後,對婁近垣的寵遇不減。該年九月,封婁近垣為通議大夫,婁近垣之祖父母、父母亦俱有誥封。乾隆元年(1736)七月下旨,婁近垣在原任職務之外,帶管道錄司印務、北京東嶽廟住持。〔27〕 「上有所好,下必甚焉。」一大批宗室王公爭相與婁近垣交往。乾隆二年(1737),婁近垣五十歲生日,和碩履親王允祹(1686-1763)贈詩:「只以精誠格九天,道心元味靜中傳。朝真午夜星橫漢,禱雨靈湫蟄起淵。高奉上清丹禁邇,榮膺賜號紫泥宣。綿綿鶴算從茲始,何事砂床問葛仙。」多羅慎郡王允禧(1711-1758)贈詩:「名通玉籍屬仙家,西望瑤池路不賒。每向爐中飛白雪,常從袖裡蟄青蛇。金莖慣借三霄露,銀漢遙通八月槎。天上承恩誰不羨?雙鳧繞遍御園花。」多羅寧郡王弘晈(1713-1764)贈詩:「琪花齊向小春明,介壽筵開近太清。寵受龍章參秘笈,榮依鰲禁證長生。壺中日月千年駐,掌上雲雷萬象呈。試上樓頭朝北斗,應聞仙濩韻琮琤。」〔28〕慎郡王還有《題婁真人小照》詩:「好山青青芙蓉妍,好水涓涓清且漣。人在好山好水間,翛然便是真神仙。手策葛陂龍蜿蜒,輕身信步躡紫煙。行逢梅花堪盤桓,飢來擷取花萼餐。長松百尺勢參天,白雲無心出層巔。嘆息世人爭煉丹,黃芽為根水火煎。豈知道在形象先,拈花微笑空言詮。還真反樸歸自然,此身已與雲俱閑。幽尋愜意可忘年,何必丹砂能駐顏?君不見仙人常隱鹿門山,一去千秋還不還?」〔29〕

和碩和親王弘晝(1712-1770)喜好道教科儀,於乾隆十五年(1750)對婁近垣刊刻的《黃籙科儀》「親加披閱,重為鏤板」,〔30〕後又命婁近垣檢校重訂《梵音斗科》和《太極靈寶祭煉科儀》。〔31〕《嘯亭雜錄》載,弘晝「性喜喪儀,言人無百年不死者,奚必忌諱其事。未薨前,將所有喪禮儀注皆自手訂」。〔32〕

允秘(1716-1773),康熙帝第二十四子,封和碩諴親王,乾隆十九年(1754)從第五十六代正一真人張遇隆受正一經籙。籙文中說:「弟子和碩諴親王允秘,法名沖穆,虔齎香信,詣道自陳,拜授上清三洞經籙一宗,皈心佩奉。」〔33〕

弘曣(1712-1750),理密親王允礽(原名胤礽)第六子,封奉恩輔國公。有《再游溝溝岩老君堂》詩:「鳥道盤盤險,攀援步履勞。林空疑卧虎,壁絕羨飛猱。細水經千折,群峰競一高。琳宮明季建,大半沒蓬蒿。」「居此若天上,山中閑道人。不求鸞作馭,頗與鬼為鄰。掘樹供燒炭,尋苗試煮銀。西岩峰似指,勢欲撼星辰。」〔34〕

弘曉(1722-1778),字秀亭,號冰玉道人。襲怡親王爵。有《游白雲觀》詩:「重來訪丹室,駐馬石台傍。竹院棋聲靜,苔痕墨沉香。仙蹤留彷彿,雲窟任翱翔。策杖舒清嘯,探幽引興長。」〔35〕

乾隆三十一年(1766),時任議政大臣的庄親王允祿(1695-1767)招浙江湖州著名道士沈一炳(1708-1786,號谷音,又號輕雲子)入京,與談大悅,將薦之朝,沈一炳固辭,乃返。庄親王常念之,謂諸大臣曰:「若谷音者,惜不幸而羽其服矣(指當道士),用之啟議,舍之可惜。我聞其論治平也,長官不好貨,下吏不剝民,除蠹役,達輿情,因其治而治之。其論黃河也,循故道,守舊制,嚴察成堤,而厚恤河兵。論鹽法,則曰培灶戶,察重斤,除賂獻,禁升騰。又謂錢禁私鑄,不如折十而五用。築城掘河,要務也,俟其歲飢而行之。其論極當,有材如是,而使之老朽空谷,我輩何以對天下?」當時大臣咸自引咎,為之嘆息。〔36〕

永恩(1727-1805),字惠周,號蘭亭主人。雍正十二年(1734)封多羅貝勒,乾隆十八年(1753)襲封康親王,四十三年(1778)復原號為禮親王。與正一張真人有交往,《贈正乙真人歸山》詩說:「跨鶴還山尋道蹤,西風雁影更相從。多情此日談黃白,懸想歸途煉虎龍。一水遠行瑤島客,千年猶是漢家封。雲雷應自隨仙掌,欲問丹書與赤松。」〔37〕張真人母八十壽辰,他作詩賀之:「青鳥飛鳴火棗紅,龍師魚吏慶春風。群真欣祝長生樂,歲歲蓬萊三島東。」〔38〕他曾遊覽白雲觀,並作詩記之:「高閣生輝映日濃,鈴聲遙聽響千重。階前煙樹遊人聚,壺裡乾坤酒客逢。幾縷白雲來舞鶴,數聲清韻起蒼松。上元節後添清興,瀛海真仙未易蹤。」〔39〕又有《過雲集觀》詩:「浩浩松風景,蒼苔古境深。蓬壺如可到,天朗鶴長吟。」〔40〕他曾設宴款待正一高道婁近垣,向婁近垣請教養生術。婁近垣回答說:「王今錦衣玉食,即真神仙中人。」又指著席上的燒豬說:「今日食燒豬,即絕好養生術,又奚必外求哉?」永恩深服其言,曰:「婁公為真學道者,始能及此也。」〔41〕

弘曕(1733-1765),雍正帝第六子,過繼給果親王允禮。1738襲封親王,1763年降貝勒,1765年進郡王。有《燕九日白雲觀題壁》詩:「岌嶪琳宮紫翠浮,神仙清晏已千秋。白雲觀里搜雲笈,贏得遼東鶴姓邱。」「踏青緩轡策花驄,十里城南一徑通。巷陌秧歌祈社鼓,人家煙火落燈風。」 「玉洞寒香浥露華,仙壇坐到夕陽斜。鍊師香火今空在,不見東風巨勝花。」〔42〕 乾隆二十二年(1757),道士婁近垣七十歲生日,他撰長句為其祝壽,讚頌婁近垣「半藏岩壑養真性,間歷京國參元功」,「兩朝寵錫不勝紀,焚香把卷神沖融」。〔43〕

敦敏(1729-約1796),字子明,號懋齋。努爾哈赤第十二子英親王阿濟格五世孫。37歲時授右翼宗學副管,46歲時升總管。春日偕弟敦誠游道院,題詩壁上:「東風野外幾探求,曲徑遙尋道院幽。松影石壇深古洞,竹煙丹灶小林邱。平台花閣宜豪飲,斜日鐘聲感舊遊。咫尺蓬萊絕塵俗,此身莫漫問仙舟。」〔44〕

敦誠(1734-1791),字敬亭,號松堂。敦敏之弟。有《山游次王道人韻》:「高岩健雙屐,暇日攀邱林。駕言青山麓,洽此白雲心。探奇窮幽邃,陟險凌崎崟。邈爾塵世遠,窅然空谷深。夕陽下絕壁,眾壑分晴陰。清游托素志,曠懷一長吟。欲努鑿山力,長往謝朝簪。」〔45〕

永忠(1735-1793),字良甫,號蕖仙,又署臞仙、栟櫚道人,襲封輔國將軍。其祖父為康熙帝第十四子。永忠一生好參禪悟道,以詩名世。他與北京白雲觀第六代監院李陽玉為知交,乾隆三十一年(1766)曾為李陽玉畫像題詞,贊李陽玉「植立如松,行步如風,懸河之口,掣電機鋒」。〔46〕乾隆三十三年(1768),李陽玉羽化,永忠作詩以哭之。〔47〕 乾隆四十年(1775),為白雲觀第七代監院張來如畫像題詞,以景仰的語氣說:「虎皮座三豐(指張三丰)耶?鐵冠景和(指明初著名道士張中)耶?迫而視之,其德全,其言簡,是邱祖之徒也。領眾數百人,辛勤不惜身,是仁人之心也。還丹之真,純氣之守,其妙不可得而聞也。寫之丹青,張之堂壁,十方雲水道友之情也。吾將見道法興隆,福緣輻輳也,敢不拜手仰贊,以信今傳後也耶?」〔48〕

嘉慶初年,全真龍門派著名道士閔一得(1748/1758-1836)將金蓋山古梅花館擴建為純陽宮。嘉慶四年(1799),定親王綿恩(1747-1822)、成親王永惺(1752-1823)、鄭親王烏爾恭阿(1778-1846)分別給金蓋山純陽宮題匾「太虛真境」、「古梅福地」、「彌羅寶閣」。〔49〕定親王還撰對聯:「在在尋聲扶妙道,心心相印錫通靈」,表達對呂祖的欽崇。〔50〕

奕紹(1776-1836),綿恩之子,道光二年(1822)襲封定親王。道光十二年(1832)登泰山,結識岱廟住持道士禹貞文(號浚川),作詩、撰聯贈之。詩曰:「朝禮名山意至虔,羽衣導引進南天。煙雲繚繞神仙宅,花雨繽紛《道德》篇。自與蒼松同老健,不求丹藥契真詮。相逢直似曾相識,握手殷勤證宿緣。」聯曰:「時同野鶴看桃去,或領山猿採藥回。」次年禹貞文至京師,拜訪奕紹,奕紹喜而再作詩贈之:「千里遙來老鍊師,殷勤握手慰遐思。東風恰送青鸞馭,西苑重逢白鶴姿。代致虔誠經默頌(原註:師曾為誦經一月,代致丹忱),惟祈豐裕歲咸宜。小園盡可容仙侶(原註:於含芳園款留數日),且綰行旌數日遲。」道光十五年(1835),禹貞文再至京城拜訪奕紹,奕紹又作詩贈之:「雲鶴翩翩踏軟塵,不辭千里肯來賓。重遊竟踐三年約(原註:癸巳鍊師東旋時,曾有乙未重來之約),相見欣逢六秩辰。洒掃亭台留法馭,康強耆老即仙人。世間亦有蟠桃會,無事談元自率真。」款留十日後,禹貞文辭行,奕紹仍作詩贈之:「款留晨夕語從容,齋饌園蔬不腆供。海屋添籌欣止鶴,山林返旆羨猶龍。停雲暫啟臨漪榭,觀日曾登絕頂峰。分手長途天氣熱,會看涼雨護仙蹤。」〔51〕

奕繪(1799-1838),字子章,乾隆皇帝第五子永琪之孫,榮恪郡王綿億之子,襲貝勒爵位。據載,綿億曾抄寫《玉皇心印經》。〔52〕奕繪可能受家庭影響,好道,取道號太素,其側室顧氏道號太清。曾與顧太清俱著道裝,請道士黃雲谷為他們畫像。像成,奕繪自題《小梅花》詞,其中有一句是「執圭中立天仙戒」,〔53〕據此可以推測他在北京白雲觀受過道戒。他還為顧太清道裝像題《江城子》詞,說她是「全真裝束古衣冠」。〔54〕他與白雲觀方丈張教智(號坤鶴)為知交,時常往來,曾作詩預告張教智將第七次傳戒:「道院僧寮汗漫遊,閏余寒露近中秋。世間七授玄都律,天上重修白玉樓。」〔55〕到傳戒的那一天,他因足疾不能前往觀禮,特作詩以記之。〔56〕他受戒應在此次傳戒之前。他還作有《燕九白雲觀觀放齋》詩:「菜羹木幾列層層,饅首如山隔宿蒸。太極宮遵丘祖訓,比丘尼雜趁齋僧。大千士女求仙切,燕九風光出郭曾。明日官衙各開印,簿書終歲困瞢騰。」〔57〕顧太清則作《白雲觀乞齋詩》。〔58〕

奕志(1827-1850),嘉慶帝之孫,襲封瑞郡王。有《題陳希夷先生像》:「詰旦乘雲朝玉闕,歸時華頂日未夕。五色雲將洞口封,誰能見此遊仙客。海水蕩蕩天冥冥,三晨三詔陳天庭。披圖吾欲學君卧,世上入夢君翻醒。」〔59〕又曾在道院壁上題詩:「沉沉道院坐深宵,月到花叢倍寂寥。清影漸移窗紙綠,棕櫚葉葉戰芭蕉。」「憶昔何須百感生,憑欄著句寄閑情。去年今日疏窗下,聽盡瀟瀟暮雨聲。」〔60〕另有《招仙曲》,謂「神樂觀道士楊索予題句,為作是詩,即書石屏風上」。〔61〕

奕訢(1833-1898),道光帝第六子,封恭親王。曾在旅途中兩次寄宿薊州天仙道院,分別作詩曰:「淺深山色掩雲霞,曲徑彎環訪道家。紅杏溪邊香界隱,綠楊村外酒旗斜。春郊芳草嘶征騎,落日平林噪暮鴉。點綴韶華如畫里,一層新柳一層花。」「春季叩靈筵,曾經駐使韉。浮蹤尋舊地,孤客怯寒天。夜永頻添火,風多冷叫鳶。凍鴉亂人語,暝色起炊煙。」〔62〕他又信奉道教善書《陰騭文》,自稱:「予嘗於公退之暇,虔讀《文昌帝君寶訓》,並舊刊《陰騭文圖說》,覺言言妙劑,字字驚心。冀之曰或,鼓舞之意深;禁之曰毋,警戒之意切。拯迷途於覺路,真救世之慈航。轉苦海為福田,實濟人之寶筏。雖頑夫稚子,一見瞭然。有裨於世道人心者,豈淺鮮哉!」他見《陰騭文圖說》鋟版日久,漸形漫漶,因仿舊本,另繪其圖,命其子載澄敬書其說,並題跋以勉之。〔63〕

恭親王奕訢和肅親王隆懃(1840-1898)都與白雲觀方丈高仁峒(1841-1907)有交往。白雲觀現存有兩位親王應高仁峒之請書寫的對聯各一幅。〔64〕

奕譞(1840-1891),道光帝第七子,封醇親王。曾在皇家道觀大光明殿夜坐,並作詩紀之:「草木蕭條古剎幽,石欄憩倚足勾留。未妨道侶逍遙地,且借詩人汗漫遊。丹灶煙飛三鼎火,幡桿月掛半輪秋。禪堂瀹茗供吟興,細數天街第幾籌?」〔65〕又作《登仙洞二首》:「重來石洞喜探幽,疊嶂雲消縱遠眸。學個跏趺閑衲子,仙心須向靜中求。」「此身偶作綺羅身,遙指寒流欲問津。最是空山松偃蹇,曾經閱盡古今人。」〔66〕他曾到白雲觀養老院拜訪,遇到時已134歲的劉永長道長。他驚嘆之餘,向其請教養生法。劉道長雖然覺得他問了也沒有多大益處,但還是「姑贈一常談」,告訴他關鍵是「心莫為形役」。又說:「蓬壺雲洞總虛無,休從身外尋仙都。仙都不可得,嗟乎七尺軀。我本同孤雲,幽棲甘遁跡。勖爾塵中客,涵養勿輕忽。問心即覺岸,昧心即迷津。請看迷津里,溺盡機械人。」 奕譞認為劉道長「言簡理該堪剪慮」,因而「傾聽良久不忍去」。〔67〕

寶廷(1840-1890),號竹坡,晚清宗室詩人,與張之洞、陳寶琛、張佩綸等為當時有名的清流黨人士。寶廷雖為皇族後裔,但家境貧寒,幸得清虛觀道士王裕芬(字芷亭,號漱芳)資助,才能潛心讀書,考中進士。寶廷在寄給王道士的詩中說:「惟君憂我深,百計日相援。得錢分我用,得米分我飯。」「惟君愛我至,事事代籌算。凡我所當為,竭力代營辦。」〔68〕寶廷一度放浪形骸,王道士以絕交書切責之。寶廷悔悟,在詩中表示:「誓當返故轍,改過力更換。銳志樹勛名,刻責深自奮。」〔69〕寶廷作有《仙》詩,佩服金丹神力:「金丹一粒妙無窮,悟徹元關大道通。來往何妨在人世,死生原不聽天公。崑崙雲起閬風白,蓬島日升滄海紅。雲境迢迢果何在?幾回翹首望琳宮。」〔70〕 不過,寶廷認為,他自己不是學道的料,對前途比較悲觀:「學儒既不就,學道豈能成?窮愁閉智慧,至道參難明。」 「仙言子命薄,求道徒勞形。得死已深幸,何暇求長生?」〔71〕

載瀅(1861-1909),恭親王奕訢次子。曾於光緒三年(1877)送九叔孚敬郡王靈輿至白雲觀暫安,後又重遊白雲觀,作詩曰:「雁塔珠林接洞天,隔塵景物總悠然。乘風鶴去歸元化,印雪鴻來續舊緣。滿院松陰凝法雨,一團花氣散香煙(原註:道院菊花極盛)。雲霞奉養含真性,但得清閑不羨仙。」〔72〕

此外,留守東北地區的宗室人員,也常與當地的道教宮觀有聯繫。我們在一些道觀的碑文中,見到一些宗室人員題名,可能是他們資助了道觀的修繕。如遼寧本溪縣牛心山有娘娘廟,乾隆四十年(1775)所立碑記,題名中有「鳳凰城城守尉兼奉恩將軍宗室普政」。〔73〕本溪湖東有藥王廟,乾隆五十一年(1786)重修碑記,題名中有「遼陽城守尉宗室永愨」。〔74〕遼寧千山無量觀嘉慶九年(1804)《重修老君殿碑記》,題名中有「遼陽州城守尉宗室寧彰阿」。〔75〕嘉慶十五年(1810)《重修千山無量觀鐘樓記》,題名中有「宗室富玉」。〔76〕嘉慶二十一年(1816)《重修千山朝陽宮碑記》,題名中有「四品宗室傅他那」、「四品宗室昆慶」。千山無量觀道光五年(1825)《重修老君殿碑記》,題名中有「宗室昆慶」、「宗室德克、德賀」。 〔77〕

綜上所述,清朝宗室中有相當一批人與道教有各式各樣的聯繫。諴親王允秘和貝勒奕繪正式皈依道教,分別受正一法籙和全真道戒。有的雖未正式皈依道門,但信仰虔誠,以道士自居,如閑散宗室文昭。有的認同道教齋醮科儀,如裕親王福全、和親王弘晝。有的嚮往道教養生術,如禮親王永恩、醇親王奕譞。有的與道士交往密切,如永忠。有的受到道士資助,如寶廷。有的信奉道教勸善書,如恭親王奕訢。有的資助道觀修建,如留守東北的一些宗室。更多的則是把道教當作豐富自身精神生活的一個重要方面,遊覽道觀,交往道士,詩歌酬唱。由此可見,道教作為有著悠久歷史的精神文化傳統,已廣泛深入到社會各個階層,成為人們安頓心靈的重要港灣。乾隆皇帝也認識到了這一點。據《御制詩初集》卷31載:「御史有以沙汰僧道為請者,朕謂沙汰何難,即盡去之,不過一旨之頒,天下有不奉行者乎?但今之僧道實不比昔日之橫恣,有賴於儒氏辭而辟之。蓋彼教已式微矣,且藉以養流民,分田授井之制既不可行,將此數十百萬無衣無食遊手好閒之人置之何處耶?故為詩以見意:頹波日下詎能回?二氏於今亦可哀。何必辟邪猶泥古,留資畫景與詩材。」〔78〕乾隆皇帝詩前引言,充滿了對佛道教的偏見和帝王的傲慢,但「何必辟邪猶泥古,留資畫景與詩材」兩句則說到了點子上。清代的佛道教,對國計民生影響甚微,但「留資畫景與詩材」的文化功能則一如既往地發揮著作用。

注釋:

〔1〕《世祖章皇帝實錄》卷104,《清實錄》,北京:中華書局,1985年,第3冊第811頁。

〔2〕[清]伊桑阿等纂修:《(康熙朝)大清會典》卷71,台北:文海出版社,1992年,第3618頁。

〔3〕《聖祖仁皇帝實錄》卷111,《清實錄》第5冊第132頁。

〔4〕《景印文淵閣四庫全書》,台北:台灣商務印書館,1986年,第619冊第29頁。

〔5〕[清]顧沅輯:《蘇州元妙觀志》卷4,《中國道觀志叢刊》,南京:江蘇古籍出版社,2000年,第11冊第66 頁。

〔6〕[清]吳偉業等編纂:《穹窿山志》,《中國道觀志叢刊》第14冊第1-6頁。

〔7〕[清]和碩庄親王撰:《別五十四代嗣師真人》,載婁近垣輯:《龍虎山志》卷13《藝文》,《中國道觀志叢刊》第26冊676頁。

〔8〕[清]岳端著:《玉池生稿·紅蘭集》,《清代詩文集彙編》,上海:上海古籍出版社,2010年,第225冊第16頁。

〔9〕[清]岳端撰:《白雲觀》詩,岳端著:《玉池生稿·松間草堂集》,《清代詩文集彙編》第225冊第111頁。

〔10〕[民國]王次通編纂:《岱臆》,山東省博物館藏稿本,轉引自周郢:《泰山碑石中之「替道」小考》,載《全真道與齊魯地方社會研討會論文集》(尚未正式出版),山東文登,2016年10月,第41-46頁。

〔11〕關於「替道」,見注10所引周郢文。

〔12〕[清]塞爾赫著:《曉亭詩鈔》卷2,《清代詩文集彙編》第238冊第502頁。

〔13〕同注12,卷4,第562-563頁。

〔14〕[清]塞爾赫著:《曉亭詩鈔》卷2、卷4,《清代詩文集彙編》第238冊第510-511、567頁。

〔15〕清世宗著:《世宗憲皇帝文集》卷26《雍邸集》,《景印文淵閣四庫全書》第1300冊第199頁。

〔16〕[清]文昭撰:《述懷詩八首》,文昭著:《紫幢軒詩·古瓻集》卷上,《清代詩文集彙編》第246冊第373頁。

〔17〕[清]文昭撰:《補作游紅螺嶮詩並記》,文昭著:《紫幢軒詩·艾集》卷下,《清代詩文集彙編》第246冊第584頁。

〔18〕[清]文昭著:《紫幢軒詩·古瓻集》卷上,《清代詩文集彙編》第246冊第372頁。

〔19〕[清]文昭撰:《宿李道士山房》,文昭著:《紫幢軒詩·古瓻集》卷下,《清代詩文集彙編》第246冊第390頁。

〔20〕[清]文昭撰:《婁法師以上賜荔枝餉李師,李轉送余,賦謝一首》,文昭著:《紫幢軒詩·台溪集》,《清代詩文集彙編》第246冊第602頁。

〔21〕[清]文昭撰:《鄭道士畫坐功圖二首》,文昭著:《紫幢軒詩·松風支集》卷4,《清代詩文集彙編》第246冊第520頁。

〔22〕[清]文昭撰:《手鈔〈度人經〉,日以一紙為準》,文昭著:《紫幢軒詩·畫屏齋稿》,《清代詩文集彙編》第246冊第551頁。

〔23〕[清]文昭撰:《延算齋滿與道眾作散福飲》,文昭著:《紫幢軒詩·松風支集》卷4;文昭撰:《二十二日延神齋滿早食有作》,文昭著:《紫幢軒詩·台溪集》;分別見《清代詩文集彙編》第246冊第519、592頁。

〔24〕[清]允禮著:《靜遠齋詩集·己亥集》,《清代詩文集彙編》第283冊第703頁。

〔25〕李信軍主編:《水陸神全——北京白雲觀藏曆代道教水陸畫》,杭州:西泠印社出版社,2011年,第378頁。

〔26〕[清]婁近垣輯:《龍虎山志》卷1,《中國道觀志叢刊》第25冊第29、38–39頁。

〔27〕同注26,卷8,第288–289頁。

〔28〕[清]婁近垣輯:《龍虎山志》卷13附《知非贈言》,《中國道觀志叢刊》第26冊第683-684頁。

〔29〕[清]允禧著:《紫瓊岩詩鈔續刻》,《清代詩文集彙編》第317冊第540頁。

〔30〕[清]婁近垣撰:《清微黃籙大齋科儀序》,《故宮珍本叢刊》,海口:海南出版社,2001年,第525冊第67頁。

〔31〕[清]婁近垣撰:《大梵先天奏告元科序文》,《故宮珍本叢刊》第525冊第277頁;[清]婁近垣撰:《太極靈寶祭煉科儀序》,《藏外道書》,成都:巴蜀書社,1992年,第17冊第628頁。

〔32〕[清]昭槤著:《嘯亭雜錄》卷六「和王預凶」條,北京:中華書局,1980年,第179頁。

〔33〕原載[日本]大淵忍爾:《中國人的宗教儀禮——佛教、道教,民間信仰》,東京:福武書店,1983年,第295-301頁。轉引自王見川、高萬桑主編:《近代張天師史料彙編》,台北:博揚文化事業有限公司,2013年,第85-96頁。

〔34〕[清]弘曣著:《石琴室稿》,《清代詩文集彙編》第332冊第19頁。

〔35〕[清]弘曉著:《明善堂詩集》卷9,《清代詩文集彙編》第350冊第76-77頁。

〔36〕[清]翰林院修撰、狀元王以銜(1761-1823)撰:《沈輕雲先生傳》,載[清]閔一得編:《金蓋心燈》卷四,《藏外道書》,成都:巴蜀書社,1994年,第31冊第250-251頁。

〔37〕[清]永恩著:《誠正堂稿》卷4,《清代詩文集彙編》第361冊第181頁。

〔38〕[清]永恩撰:《張真人母壽詩》,永恩著:《誠正堂稿》卷4,《清代詩文集彙編》第361冊第200頁。

〔39〕[清]永恩撰:《白雲觀游望》,永恩著:《誠正堂稿》卷4,《清代詩文集彙編》第361冊第195頁。

〔40〕[清]永恩著:《誠正堂稿》卷5,《清代詩文集彙編》第361冊第238頁。

〔41〕[清]昭槤著:《嘯亭雜錄》卷9「婁真人」條,第274頁。

〔42〕[清]弘曕著:《鳴盛集》卷3,《清代詩文集彙編》第379冊第134頁。

〔43〕[清]弘曕撰:《長句奉祝妙正真人三臣婁先生七十壽》,[清]婁近垣輯:《龍虎山志》卷1,《中國道觀志叢刊》第26冊第679頁。

〔44〕[清]敦敏著:《懋齋詩鈔》,《清代詩文集彙編》第365冊第282頁。

〔45〕[清]敦誠著:《四松堂集》卷1,《清代詩文集彙編》第383冊第7頁。

〔46〕[清]永忠撰:《題李四尊師像贊》,永忠著:《延芬室集》,上海:上海古籍出版社,1990年,第40-41頁。

〔47〕[清]永忠撰:《哭白雲李四尊師》,永忠著:《延芬室集》,第761頁。

〔48〕李信軍主編:《水陸神全——北京白雲觀藏曆代道教水陸畫》,第378頁。題詞內容亦載永忠著《延芬室集》,第60頁。

〔49〕[清]閔一得編:《金蓋志略》,附錄在[清]李宗蓮編《金蓋山志》卷4後,載《中華山水志叢刊·山志卷》,北京:線裝書局,2004年,第20冊第350頁。

〔50〕[清]李宗蓮編:《金蓋山志》卷2,《中華山水志叢刊·山志卷》第20冊第295頁。

〔51〕以上定親王奕紹詩、聯均刻石,現存泰山岱廟。感謝周郢先生提供碑刻照片。

〔52〕[清]顧太清撰:《集先恪王書零字四首》,顧太清著:《天游閣詩集》卷1,張璋編校:《顧太清奕繪詩詞合集》,上海:上海古籍出版社,1998年,第18頁。

〔53〕[清]奕繪著:《南谷樵唱》卷1,張璋編校:《顧太清奕繪詩詞合集》,第658-659頁。

〔54〕同注53,第659頁。

〔55〕[清]奕繪撰:《過白雲觀,時張坤鶴老人將傳道戒,蓋七次度人矣》,奕繪著:《明善堂文集》卷10,張璋編校:《顧太清奕繪詩詞合集》,第587頁。

〔56〕[清]奕繪撰:《四月十三日雨中作,是日白雲觀傳戒,余以足疾不往》,奕繪著:《明善堂文集》卷10,張璋編校:《顧太清奕繪詩詞合集》,第622頁。

〔57〕[清]奕繪著:《明善堂文集》卷6,張璋編校:《顧太清奕繪詩詞合集》,第525頁。

〔58〕[清]顧太清著:《天游閣詩集》卷1,張璋編校:《顧太清奕繪詩詞合集》,第42頁。

〔59〕[清]奕志著:《樂循理齋詩稿》卷3,《清代詩文集彙編》第703冊,第420頁。

〔60〕同注59,卷6,第474頁。

〔61〕同注59,卷5,第458頁。

〔62〕[清]奕訢著:《樂道堂古近體詩續鈔》卷1,《清代詩文集彙編》第725冊第248頁。

〔63〕[清]奕訢撰:《自題兼示澄兒》,奕訢著:《樂道堂文續鈔》卷1,《清代詩文集彙編》第725冊第267頁。

〔64〕李信軍主編:《水陸神全:北京白雲觀藏曆代道教水陸畫》,第340、341頁。

〔65〕[清]奕譞撰:《大光明殿夜坐》,奕譞著:《九思堂詩稿》卷4,《清代詩文集彙編》第742冊第60頁。

〔66〕[清]奕譞著:《九思堂詩稿》卷四,《清代詩文集彙編》第742冊第63頁。

〔67〕[清]奕譞撰:《重陽前四日白雲養老院書事》,奕譞著:《九思堂詩稿》卷7,《清代詩文集彙編》第742冊第125頁。

〔68〕[清]寶廷撰:《病中寄芷亭五百字》,寶廷著:《偶齋詩草》(聶世美點校本),上海:上海古籍出版社,2005年,上冊第32頁。

〔69〕同注68。

〔70〕[清]寶廷著:《偶齋詩草》(聶世美點校本),下冊第670頁。

〔71〕[清]寶廷撰:《遊仙》,寶廷著:《偶齋詩草》(聶世美點校本),上冊第195頁。

〔72〕[清]載瀅撰:《游白雲觀》,載瀅著:《雲林書屋詩集》卷5,《清代詩文集彙編》第788冊第226頁。

〔73〕本溪市博物館編:《本溪碑誌》,瀋陽:遼寧民族出版社,2016年,第41頁。

〔74〕同注73,第314頁。

〔75〕路世輝、富品瑩編著:《鞍山碑誌》,瀋陽:瀋陽出版社,2008年,第52頁。

〔76〕同注75,第53頁。

〔77〕同注76。

〔78〕清高宗著:《御制詩初集》卷31,《景印文淵閣四庫全書》第1302冊第483-484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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