愛到最後，才發現你是一條狗
比捂不熱的石頭更讓人難受的，大概就是喂不熟的狗。
-1-
那天，幺雞給我發微信：「在？」
我回道：「嗯。」
半晌後幺雞發過來幾個字：「我失戀了。」
我看到這四個字就想把那個嗯字撤回來，再告訴她一聲我不在，誰他媽愛在誰在。
每個人身邊都會有那種隨時都在失戀的人，有時候你連她啥時候戀上的都不知道，她就已經失戀了，這種人裡面還有一種款式就是每次以失戀為名喝八兩的酒撒三斤的瘋，折磨不到負心人，但把陪酒的朋友往死里整。
幺雞就是這類人的翹楚，但幺雞還有讓人更絕望的一點：她三年來可能分了三四十次手，都是和同一個人。
姐姐你過年不減肥么，沒事兒瞎分什麼手啊？
於是出現了一個讓我覺得很熟悉的場景：
「嗚嗚嗚，你說我是不是很賤啊，為什麼他要這樣啊？」幺雞一把鼻涕一把淚地問一堆酒瓶，也或許是問我。
我點點頭：「賤神賤神，佩服佩服。那這次他為啥跟你分手啊？」
「那天晚上我在看電視，他在我旁邊聊微信，笑得開心。我就問他和誰聊，有個湊過去看的動作，其實啥也沒看著，本身也不想看。哪知道他臉一黑，把手機往旁邊一甩不讓我看，我看他這反應肯定不依，心裡不舒服啊，就吵起來了……」幺雞講了事情經過。
幺雞的男朋友我們都認識，她以前同學，叫軍子。
小夥子硬體設施特別過硬，要臉有臉，要身材有身材，要身高有身高。
幺雞當初倒追的軍子，很瘋狂，後來在一起了，更是好得沒邊了。怎麼說呢，軍子半夜說他有點餓，幺雞能從寒冬臘月的被窩裡起來給他煮吃的。
這點我坦言做不到，我談過的女朋友也沒人能做到，幺雞能做到，所以我們都不如她。
軍子應該不是特別喜歡幺雞，或許我作為一個旁觀者這樣說有點不合適，但是很多時候，一個人如果喜歡另一個人，是藏不住的，周邊的朋友是肯定能感受到的。別跟我說什麼愛埋在心裡什麼的，我壓根兒就不信。
最直觀的，
這三十多次分手全是軍子提的，幺雞一次都沒有提過。
而三十多次複合全是軍子提的，幺雞一次都沒拒絕過。
賤不賤？
這份愛並不公平，但這世界上哪裡會有公平的戀愛呢？再說我覺得不公平有個卵用，子非魚，安知魚之樂，只是很多時候，有點心疼幺雞罷了。
「有時候我看你們這種作者寫的東西挺在理，但很多事情是沒法講道理的，愛情大概就是排在首位的。」幺雞情緒稍定，「我每次都對自己說不要答應他了，不要理他了，應該有骨氣點，只是他一發消息我還是想回，他一打電話我還是想接，他一說想我了我就一點兒辦法都沒有了。」
我不說話，只默默倒酒。
那天晚上幺雞又跟我賭咒發誓說不理軍子了，兩個小時後我就看到她撥通了軍子的電話。
呵，女人。
軍子沒接，幺雞也沒打了，各回各家過後，我翻來覆去睡不著，於是發了個社交動態：
人這輩子會做很多傻事，比如去捂一塊石頭，再比如去愛一條狗，只是石頭永遠都在那裡，狗卻隨時都要走，最關鍵的還能是帶走你全身心愛人的能力。
後來，你也會變成一條狗。
幺雞秒贊。
我很高興，因為我覺得她終於想通了，能大大方方地發個簡訊過去：「去你媽的老娘受夠了，滾。」
當然，這是小說情節。
一周過後，他們又複合了。
這是現實。
我很無奈，我也只有無奈，就像世人永遠分不清，你到底是要小說，還是想要現實。
反正還年輕，反正來日方長，愛咋過咋過吧。
-2-
我以前文字里提到過，我大學有個關係不錯的男娃和幺雞的情況如出一轍。
他女朋友是我們同學，說分也是她，說合也是她，那男娃每次分手也答應，複合也答應。周圍人都替他打抱不平，他也從來只是尷尬地笑笑不說話，我估摸著他也不知道怎麼回復這種問題。
直到有次聚餐，不常喝酒的他被灌了幾杯，喝多了我扶他回去。路上他吐了，吐完了過後人清醒不少，他掏出手機打開通訊錄，看上去想要給他女朋友打個電話，結果半晌過後他又把手機放回兜里。
我問他為啥不打？
他說她這會兒可能已經睡了，何況他喝了酒，她不喜歡喝酒的人，也怕她生氣。
講道理，我一直覺得沒喝酒之前我是四川的，喝完了四川是我的，哪會兒記得那麼多細節。
「嘖嘖嘖真體貼。」我感嘆道。
他搖搖頭：「我是真喜歡她，怕她不開心。以前你們不是問我為什麼要和她複合那麼多次么，沒別的原因，就特別喜歡她。我又不傻，不喜歡能答應？」
他嘴裡滿是酒氣，眼神卻愈發清明。
從那天過後我沒有再替他打抱不平，誰說飛蛾撲火不開心呢。
直到前段時間一起玩，問他現在咋樣，他說分了很久了。
我一愣，一把勾住他肩：「咋了，想開了？終於明白不值了？」
他笑了，夾了一筷子菜：「還是她說的分手，只不過這次她沒有再像以前念書那樣找我複合了。」
一群人被他這話說得不知道接什麼好。
「分了也好，你對她那麼好，她還不珍惜，對吧？」我迅速組織了兩句百搭的安慰語言。
「她喜歡的只是我喜歡她吧可能。」他突兀地冒出這麼一句。
一群人又不說話了，真.話題終結者。
可能無言以對的原因只是無法反駁吧。他這話讓我想起《天后》那句歌詞：有人疼才顯得多麼出眾......
但又不能說備胎，這……精神上的備胎？
扯淡。
-3-
這些本來不符合自己的樣子，大多都是為了一個人而改變的。
變得更好更成熟更穩定，變得更美更優秀更乖巧，人活一世都有自己的喜好，如果能夠為了一個人改變，那麼一定是這個人超越了喜好。
最怕的，可能就是這個人肆意攫取你的喜歡，揮霍你的愛，無視你的改變，還把你推向深淵。
賭得太大了不是么？
誰又在乎你的感受呢？
那條要走的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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