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康熙東平微服私訪記

一次, 康熙視察大運河河務,了解民情,當車馬行至東平境內時,忽遇狂風大作,無法行走,只得駕臨驛站休息。康熙問,這是什麼地方?內侍官回答說東平州。

一聽說來到了東平,康熙立刻來了精神。原來在朝中時,滿朝文武多次提到東平有個戴村霸,說它是一個了不起的工程,南北通航漕運,戴村霸起著舉足輕重的作用。他幾次下江南,都想親臨巡視,可惜國事纏身,一直無緣瞻仰。這次偶遇狂風,康熙認為這是機遇,不能錯過。於是,待風稍微停頓,他帶上兩個內侍,換上便裝,騎上快馬,風塵僕僕地向戴村霸奔去。

這時已進入汛期,河水已漲滿兩岸,洶湧澎湃,波浪滾滾,奔騰不息,一瀉千里。康熙沿大清河堤,一邊走,一邊看。見河兩岸已站滿防汛人員,他們在官兵的帶領下,正嚴陣以待,堅防死守。康熙看了十分高興。正在走著,康熙猛然聽到隆隆的咆哮聲,從東邊傳來,其聲勢如狂風大作,猛虎下山,震耳欲聾。康熙問這是什麼聲音?內侍搖了搖頭說不知。一問堤邊防汛人員,方知是戴壩虎嘯。

來到戴村霸,康熙不由地肅然起敬。只見大河上下,波浪濤天,飛湍瀑流,爭相喧鬧。而來到壩前,卻自然分成兩股,一股向南,沿小汶河直達運河;一股向西,漫過大壩,飛瀉而下,真乃「飛流直下三千尺,疑是銀河落九天」,甚為壯觀。康熙驚呆了,嘴裡不由自主地說:「壯哉!壯哉!」他雖然精通水利,但看了此壩,也佩服的五體投地,認為這的確是大手筆,是一個創舉。康熙問,南北這兩個村莊叫什麼名字。百姓告訴他,壩南的叫南城,壩北的叫北城。「一壩擔兩城,空前絕後,膽略過人,真乃妙哉!」康熙看得有些戀戀不捨,他憑眺良久,真有點相見恨晚之感。

康熙見幾個老者在壩邊觀潮,便走過去。老者見此人雖布衣打扮,但氣宇軒昂,風流倜儻,於是不約而同地站了起來。康熙招呼,示意他們坐下,自己也撿了塊石頭坐了下來,和老者們聊起了大壩的情況。提起大壩,老者們活躍了,他們把從老輩人那裡聽到的,大壩是如何建起來的,宋大人是如何找到白英的,白英又是如何設計的,如何辛苦的,一古腦倒了出來。他們說得惟妙惟肖,康熙聽得津津樂道。一個老者還嫌說得不全,又接著說,俺這裡稱白英是白英老人,聽老輩人說,他不是凡人,是水王星轉世,哪裡有水沒有水,他一看就知道,可神了。康熙聽了,微微一笑。老者見康熙說話和氣,又沒有架子,因而說起話來也無拘無束了。當說到百姓生活時,康熙故意說,大家的日子一定很苦吧!一老者說,現在好多了,自從修了這個大壩,發大水的機會也少了,兩岸百姓的日子也好多了。康熙又問賦稅情況,老者們說,皇糧國稅,天經地義,只是,,,,,,他們相互看了看,沒有說下去。他們覺得眼前這位先生的問話越來越蹊蹺,越來越有些官府的味道,怕說錯了,引來不必要的麻煩。因而,話到嘴邊留了半句。

「只是什麼?」康熙見他們說話吞吞吐吐,心有疑慮。於是說:「咱們哥們閑聊,又不礙官府的事,犯不了什麼法,有什麼可怕的。」

老者們聽他這麼一說,又覺得他又不像什麼壞人,心裡的顧慮也消了一半。一老者說,皇帝的經是好經,只是叫下邊的念歪了。就說這賦稅吧,雖然朝廷有明文規定,但到了下邊,都層層加碼,壓得老百姓喘不過氣來。康熙聽了,臉上似有些陰雲。他剛想細細地問下去,這時,一陣嗩吶聲由遠而近,向這邊走來,原來是娶親的。那幾個老者有些驚慌,趕快站起來,側身一旁。

康熙觀那娶親的隊伍,一點也看不出喜慶的氣氛。新郎官到是趾高氣昂,看那年紀,有五十歲上下,穿一身大紅袍,胸佩大紅花,騎著一匹紅棕馬,一邊走,一邊向西邊的人致意,耀武揚威,洋洋得意。再看花轎後邊送親的人,個個愁眉不展,有的還淚流滿面。康熙一看,覺得奇怪,斷定裡面一定有隱情。他問身邊的老者,都搖搖頭,假裝不知道。其實,康熙早就看出,這些老者都懼怕這個人的勢力,怕引火燒身。康熙想,堂堂天子,遇到百姓危難而袖手旁觀,豈不貽笑萬年。他決心要還百姓一個公道,絕不讓大清的朗朗乾乾坤沾上污點。

原來,這個娶親的不是別人,而是北城子有名的財主王守財。此人家有良田千頃,騾馬成群,又仗著與東平州衙有來往,在這一帶稱王稱霸,無惡不作。別看他已有五十多歲的年紀,但天生的風流孽種,喜歡沾花惹草,依紅偎翠。周圍村莊的姑娘,只要他看中的,沒有一個逃出他的手心。前些日子,他到東鄉收租子,見佃戶張老漢十六歲的女兒小蘭長得漂亮,頓生邪念,逼著張老漢把女兒嫁個他做小。

康熙跟在花轎後面,一邊走,一邊聽看熱鬧百姓的議論。康熙越聽越覺得象王守財這樣的惡勢力不除,國無寧日,百姓沒有好日子過,他恨不得一把抓過王守財碎屍萬段。康熙想,我決不能讓這個傢伙的美夢成真,一定要把姑娘救出來。於是,他跟著花轎,走近了王守財的家門。正當康熙想辦法欲救姑娘的時候,不幸的事情發生了。只見姑娘從花轎里走出來,掙脫伴娘,一頭撞在門前的石柱上,當場斃命。站在一旁的王守財,不但不抓緊救命,反而走到姑娘父母面前,大罵他們沒有管好自己的女兒,壞了他家的門風。康熙實在氣憤不過,一步跨到王守財面前,指責他目無國法,罪惡滔天。王守財一聽竟然有人當面對他說三道四,評頭論足,這不是吃了豹子膽了。他定睛一看,原來是個外鄉人,他更加有恃無恐。喝令他的家丁給我打,叫他嘗嘗多管閑事的滋味。話音剛落,七,八個家丁一擁而上。康熙馳騁疆場,千軍萬馬都不怕,難道還怕這幾個小毛賊。他一拳一個,不費吹灰之力,家丁全爬在了地下。王守財一看傻了眼,他怕在鄉親面前丟了臉,失了威風,於是又喝令所有家丁一齊上。這一下來了足有四,五十人,來勢兇猛,打得難解難分,圍觀的群眾也越來越多。

場外的百姓不知誰喊了一聲,官兵來了。原來,東平州衙聞聽康熙駕臨運河驛站,慌忙前去接駕,結果撲了個空。他們估計康熙上了戴村霸,於是,沿路追來,沒想到在在這裡遇上。東平衙一看,嚇得出了一身冷汗。他下得馬來,大聲疾呼:「大清皇帝在此,爾等還不跪下?」說著,自己先跪在了地上。王守財一看,這管閑事的不是別人,正是皇上,嚇得屁滾尿流,魂飛魄散,一個勁地喊饒命。康熙哪管這些,指著王守財說,似你這等惡人,不殺不足以平民憤。於是,喝令刀斧手,就地正法。老百姓一看皇帝秉公而斷,懲治了惡人,都齊聲高呼:「萬歲!萬歲!萬萬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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