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詩歌中讓生命再逢美麗的愛情——讀詩集《紅酥手――黎政明愛情詩選100首》

楊嘉利

古今中外，詩人們始終繞不開的一個主題是什麼?大概便是「愛情」了，以致於著名詩人艾青才會寫下了這樣很有生命力的詩句：「這個世界/什麼都古老/只有愛情/卻永遠年輕」

事實上，對於個體生命而言確是如此，可要把千百年已被無數詩人吟頌讚美的愛情再寫得很精彩，無論如何又不會再是很容易的事了，好在「愛情」畢竟是一種以個人體驗為主的感情。有句話不是這樣說嗎?「一萬個人眼中就有一萬個哈姆雷特。」那麼，不同的人對於愛情的體驗也應當是不同的吧?

新年伊始，我收到了一本黎政明先生的詩集《紅酥手――黎政明愛情詩選100首》。

詩集不算太厚，我所讀到的也是一些不算太長的詩句，而且這些詩句也大多老老實實，簡簡單單，不花俏，也不標新立異，完全就是任一股情感的清流在這些老老實實的文字里肆意流淌。從個人角度來看，我很喜歡這本詩集被編排在最後的一首詩《穿過紅星路來看你》：「芙蓉花開滿成都的時候/我穿過紅星路來看你/向左轉，是你的家/向右轉，是我的家/多想，同回一個家」

這樣的詩句，樸實無華;這樣的情感，卻真摯熾熱，讓人讀後竟能一下子感受到詩人對於愛情的坦誠。詩人接下來就引領我們進到了他所嚮往和憧憬的愛情世界：「如果我們大膽地往前走/走到比詩歌還遠的遠方./以及遠方的童話/常常飄來錦江河畔的琴聲/吹開了你的小屋/吹出一朵冰清玉潔的梅花。」多好呀，既有對現實生活樸實無華的描述，又有對愛情童話般美好的渴望，這樣一種讓情感與現實交相輝映的寫法，不僅會讓人們讀來既有人間煙火又能體驗到情感上的浪漫，更重要的則是表現出了詩人關於愛情的一種態度，那就是美好的愛情一定會是來自於腳踏實地的生活。

這樣的詩作，黎政明的詩集里還有很多。

一首叫《也致青春》的詩，乾乾淨淨的詩句所勾勒出的又何嘗不是我們每個人曾經的青春衝動：「你死死抓住門扉/讓我在門外久久地徘徊/一把差點越軌的鑰匙/鎖住了整個黑夜/回家的路上車子搖搖晃晃/搖搖的搖進了初戀/晃晃的晃走了歲月。」而另一首《不穿衣裳的美人魚》，詩人在情感上則告別了青春期的懵懂和羞澀，而呈現了成熟男性的奔放：「一生二，二生三，三生萬物/萬物生長的春天，你/盛開的花朵像奔跑的火焰/兩團青春燃盡之後/夜晚醒著，但燈光困了/我們睡吧，睡成兩條/不穿衣裳的美人魚。」

事實上，詩的美並不一定是詩句的美，更在於情感上的美。翻讀《紅酥手――黎政明愛情詩選100首》，便常會有這樣一些情感上很美的詩句蹦跳出來，扯住我的眼睛和思緒： 「我等你/等嗩吶吹來一支迎親的隊伍/就扶著你婉約的年齡/走上大花轎。」(《我等你》)「二十歲的姐姐大我一歲/十八歲的妹妹小我一歲/我以一條魚的姿勢游戈於兩岸/天天鼓著腮，發出的氣泡/淹沒二十歲的姐姐，又呑吐十八歲的妹妹。」(《懷念村姑》)「靜靜等候/不管三載五年/輕輕等候，無論十年八載/悄悄地，把霞光等成夕陽/默默地，把青絲等成白髮/直到有一天/夏也走了，秋也去了/寒風瑟瑟，雪花飄飄了/即使等來的是消融的故事/我也無怨無悔」(《愛我所愛》)。

黎政明的詩，葉延濱先生有十分中肯的評說：「讀黎政明的詩，讓我重溫青春，感知真誠，再逢愛情。」我想，這樣的評說也定然會是很多人讀了這些詩後共同的印象吧?在波瀾不驚的詩行里，卻能讓一種承載了生命力量的情感始終貫穿其間;這，實際上就是黎政明的愛情詩之所以能打動我的原因。畢竟隨著時光的流失和生命的老去，人們對於愛情也會漸漸失去激情，也就更需要用一些美好的事物來喚醒人們對愛情的追憶。自然，詩人們的詩，將責無旁貸地承擔起這樣的作用。

黎政明這本詩集所收錄的100首愛情詩，也正好詮釋了這種美好的人文意義——這些詩，一定會在往後漫長的歲月，喚起更多人關於青春和愛情的記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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