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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楊:我要拍一部「活著」的電影

文|莉婭

我人生的遺憾是我不是別人

2002年元旦,《盲井》開機;2018年初,《盲·道》上映。

李楊導演的「盲三部曲」,終於在十六年後划上了句號。

然而對比《盲井》8.7、《盲山》8.3的高分,《盲·道》4.6分的低分則顯得異常刺眼。

甚至在我們昨天的「鮮映」觀影活動中,有觀眾直接質疑導演為何選擇一部如此平庸的作品作為三部曲的收官之作。

場面一度很尷尬。

不過莉婭倒覺得,《盲·道》雖然談不上是一部優秀的電影,但它的出現,卻值得鼓勵。

01

聚焦底層乞討兒童

作為三部曲的收官作,《盲·道》依然將視線對準社會底層

本片聚焦兒童乞討問題,講述了假扮盲人的趙亮解救盲童晶晶的故事。

其實早在2006年,李楊就通過新聞開始關注流浪兒童街頭犯罪的社會現象。

這些被帶到城市靠街頭乞討賺錢的孩子,長大後必然會陷入犯罪、坐牢、釋放、再犯罪的惡性循環。

據民政部估計,全國流浪乞討兒童數量在100萬-150萬左右

在一些鄉村地區,買賣兒童已經形成了一個完整的地下黑色利益鏈

本片中,晶晶多次被趙亮救走,但一次又一次的重回犯罪團伙的手中。

這種地下黑色利益鏈的完整除了有犯罪團伙的責任,還有兒童收容和遣送問題,農村父母的愚昧自私,以及群眾的冷漠等。

本片提醒我們,要想避免這種悲劇,需要的是整個社會的力量和協助。

需要的,是法律對這種現象的有效管制;是我們在天橋、在路邊看到兒童乞討的勇敢發聲

你的一次視而不見,帶來的可能是無數孩子的悲慘命運。

所謂「盲」,是盲在,是內心對良知、對生命的視而不見、見而不救。

看完本片也讓莉婭內心非常沉重。

自己不斷的反省在生活中,或許我們和無數個「晶晶」擦肩而過,但對這種現象總是視而不見。

我想李楊導演也是在提醒我們,不要再「盲」下去了

而與前系列不同的是,本片雖然聚焦猥褻兒童、被迫乞討等社會問題,但卻不再壓抑絕望

取而代之的是對人性善良的讚揚和對未來的希望。

趙亮雖然招搖撞騙,但對人始終抱有憐憫之心。

從認識晶晶,到收留、解救晶晶,趙亮不僅完成了一個自我救贖,更是讓人看到了一種溫暖動人的人性之光

最後的他拿掉頭套,重新找回自己。也是從心盲到心不盲的蛻變。

這種對人性的希望才是本片最大的不同之處。

02

審查制度下的妥協

雖然本片的題材與批判力度在國內主流院線中都比較少見。

但也不可否認,《盲·道》依然有不少邏輯上的BUG和瑕疵。

在我們的映後交流會中,李楊導演也坦然談到了電影製作上的瑕疵。

其中最突出的就是配音的問題,可能看過的觀眾會感覺到配音的突兀。

李楊導演提到,為了節約成本,本片是先送審再配音,但是反反覆復的審查修改竟然長達一年

等到正式配音的時候,演員們已經很難再融入到當時的情景中,語言的情感傳遞變得比較生疏

所以最終呈現出的配音效果,給人最大的感受就是有點「不走心」

在觀看本片的時候,莉婭有時候也會被配音的不貼臉影響情緒。

其次是劇情的斷裂感。

最典型的就是趙亮在超市給晶晶買食物,鏡頭已經暗示有人懷疑他是小偷。

然而影片卻沒有下文,直接過渡到趙亮成功偷出食物。

但其實是因為這裡被刪除了一段重要情節,趙亮實際上是被超市抓住了,但是他的衣服里有暗袋,所以留了一些帶出來。

這些關鍵鏡頭的被迫刪除,必然會導致電影敘事節奏和情節串聯的支離破碎

所以網路上很多人說,李楊妥協了、獻媚了。

是的,他妥協了。

李楊導演說只有能和觀眾見面的電影才是活著的電影,否則就是死的。

2003年,李楊的《盲井》入圍柏林國際電影節主競賽單元,最後奪得了傑出藝術成就銀熊獎。

然而這部揭露社會底層現實的電影並未獲得公映的機會,李楊也被禁止拍片三年。

2007年,《盲山》在國內小範圍上映

睽違四年之久的李楊讓我們關注到女大學生拐賣問題。

為了得到國內公映的許可,李楊不得不修改了電影結尾

許多觀眾至今沒有看到那個更加絕望、壓抑的結局。

2018年,《盲·道》在全國院線公映。

李楊導演這次的妥協,是希望可以讓世人看到這些社會現象,聽到這些底層人的聲音。

哪怕這些語言是殘缺的,這些影像是不完美的。

03

現實主義電影的缺失

其實李楊導演在完美和刪減之間的妥協也是目前國內眾多現實主義導演的共同困境

中國有沒有現實主義題材電影?

有,但一年能上映幾部?

恐怕板著指頭都可以數出來。

這其中的原因,相信每個人都知道。

所以,對於莉婭來說,能有越來越多的現實主義電影上映,絕對不是壞事。

我們不能僅僅要求每年有一部《嘉年華》出現就行了。

總需要有更多這樣的影片來揭露社會現實、挑戰審查限制,哪怕只多一部。

去年的《嘉年華》,在上映初「幸運」地遇上了三色幼兒園事件。

並且在上映兩天後獲得了金馬獎最佳導演的殊榮,然而他的票房落點僅僅為6000萬。

甚至還不如一些商業大片一天的票房成績。

因為現實主義電影的過審難,回報低,導致它們很難找到投資。

最終的結果就是這類電影漸漸變少,導演們都去拍那些粉飾太平的娛樂電影。

所以我們在電影院里越來越少地看到真實人間,看到能讓我們感同身受的電影。

這也是我認為本片值得鼓勵的最大原因。

我們兩次和李楊導演進行了交流,也知道了這部電影上映的不容易

除了後期的審查,在拍攝前期,本片由李楊一個人擔任導演、編劇、製片人和主演。

為什麼?

沒錢。

《盲·道》在2014年12月開拍,1月就拍完了。

李楊籌錢拍攝了這部電影,為了省錢,還同時擔任本片的美術指導、剪輯和出品人。

甚至到了後期宣傳,只有依靠一些朋友才把費用問題解決了。

十六年來,從「礦井騙保殺人」到「女大學生被拐賣」,再到如今的「乞討兒童問題」。

李楊導演雖然多次遇到製作上的困難,但還是堅持把殘酷尖銳的社會問題帶到我們的眼前。

希望藉此喚醒我們的思考能力,引起社會對底層人的重視。

莉婭覺得如果在生活中,哪怕有一個觀眾受到影響,願意主動關心身邊的乞討兒童,那麼這部電影就成功了。

這也是就算《盲·道》沒有達到完美,莉婭也願意給出好評。

因此相比那些浮誇虛偽的愛情喜劇與架空的玄幻大片,這樣的現實主義題材無疑難度更大,也更有意義

所以,它才更需要我們的支持和肯定。

- FIN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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