厚黑君主夷吾:過河拆橋,借刀殺人
晉驪姬作亂,太子申生死新城,重耳、夷吾出奔。晉獻公卒。立驪姬子奚齊,其臣里克殺奚齊。荀息立卓子,克又殺卓子及荀息。夷吾使人請秦,求入晉。於是繆公許之,使百里傒將兵送夷吾。夷吾謂曰:「誠得立,請割晉之河西八城與秦。」及至,已立,而使丕鄭謝秦,背約不與河西城,而殺里克。
——《史記·秦本紀》
晉獻公寵妃驪姬作亂,太子申生死於新城,重耳、夷吾逃亡國外。晉獻公死後,里克作亂,夷吾派人向秦求助,並向秦許諾如能即位,將把晉國的河西八城割讓給秦國。但等夷吾回國即了位,卻違背誓約不肯交付河西八城,派遣丕鄭出使秦國,期間殺了里克。
驪姬亂政
一、借秦之力回國繼位
1、在國內政局混亂,勢力集團林立的情況下,夷吾需要藉助第三方的力量,回國繼承晉國君主之位。
2、天下沒有免費的午餐,實現任何目標都是要付出代價的。所謂雙贏,不過是「羊毛出在狗身上豬買單」,夷吾對秦國許下割讓土地的諾言,實際是以損害晉國的利益來實現個人的利益。
3、夷吾的考慮:從夷吾當時所處的狀況來說,這麼做是符合其利益訴求的。如果繼續逃亡在外,晉國可能跟他一點關係都沒有,他不過是一個流亡外國的貴族公子,國家利益與個人利益是分離的。但晉國內亂給了他一個絕好的機會,單從個人利益考慮,損失的可能是晉國的八座城池,但得到秦國的支持,可以得到整個晉國,這筆交易是經濟的。
二、繼位之後背棄盟約
晉惠公夷吾爭位
1、夷吾在秦國的支持下,回到晉國繼承了君主之位。但在繼位之後,身份發生了轉變,國家利益與個人利益高度統一,損害國家利益也就是損害他的個人利益,再兌現諾言,就意味著自己「割肉」,而且名聲也不好聽(損害國家利益換取個人利益),不利於他的統治。所以此時他選擇了背信棄義。
2、從秦繆公的角度來看,支持夷吾奪位,也不只是為了得到河西之地,更多的是通過干涉毗鄰大國君主的廢立問題來保障秦國在晉國的政治利益。東部穩定了,就可以集中精力對付西戎;同樣的道理,西部穩定了,也可以集中精力對付晉國。
三、對里克及其黨羽進行大清洗
1、里克先後殺害晉國兩位君主和一位大臣,說明裡克背後有一黨,利益集團勢力龐大。大臣勢力過大,對應的就是君主統治不穩定,君主隨時有被殺的危險,這樣的勢力集團要除去。
2、雖然沒有史料證明丕鄭與里克的關係,但丕鄭的官職是大夫,是晉國重要的大臣之一,在多次的政權更迭當中,還能屹立不倒,可以合理推斷丕鄭與里克是利益共同的。丕鄭知道里克被殺的信息後叛變晉國,想藉助秦國的力量廢除夷吾,也可以佐證這一推斷。有人說也許丕鄭是中立的呢?但在真實的政治鬥爭,尤其是在廢立君主的鬥爭,是不存在中立的,重要人物必須要表明立場。
里克-太子申副將
3、分化大臣力量。背棄割讓八座城池給秦國的盟約,還要維護秦晉之好,這麼重要的人物,自然得派遣重要的大臣出使秦國了,於是丕鄭被選中,但實際目的就是分化丕鄭和里克一黨的勢力,分別對付。夷吾選中丕鄭的可能考慮:
(1)借刀殺人:秦國國力強大,秦繆公英明神武,夷吾背棄盟約,秦繆公怎麼會被人如此戲耍呢?很有可能遷怒丕鄭,殺他祭旗,發動對晉國的戰爭。但有什麼關係呢?晉國當時的國力非常強大,夷吾在決定背棄盟約的時候,應該就做了應對秦國進攻的軍事準備,秦國撈不到什麼好處的,還幫他除去了政治對手。即使丕鄭不被殺,也沒關係,最起碼給夷吾爭取了時間對付里克。
(2)國內清洗:在丕鄭出使期間,夷吾殺掉了里克。應該也是一個充滿謀略的故事,可惜史料有限,不能窺得全貌。
(3)丕鄭即使不被秦國殺害,回到晉國的時候,里克已經被殺,孤掌難鳴,這個時候再要除掉丕鄭,就容易很多了。
點評
新項目,考慮更多的是邊際效應。敵人過於強大的時候,考慮更多的是分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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