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唱，一個不唱》：阿涅絲筆下的女人，讓你心疼也讓你迷戀

2009年6月里的上海國際電影節放映了一部影片《短角情事》，介紹說這是一部早年的法國新浪潮作品，更詳細的背景就不甚了解了。

黑白影片，拍得很別緻，結構也很新穎。這就是我對影片的全部認識。直到看了阿涅絲·瓦爾達（Agn è s Varda/1928.5.30）的作品，才知道《短角情事》是她導演的。

法國的新浪潮撲面而來的時候，人們注意到的全部是男性導演，直到《廣島之戀》出現的時候，人們才發現了一個女編劇——杜拉斯；其實早在1950年代初，杜拉斯就編劇了令人矚目的《長別離》影片。直到她拍攝導演了《印度之歌》，人們才確認了新浪潮裡面的女性地位。現在杜拉斯走了，我們就不大清楚新浪潮裡面還有哪位女性。即便是法國人，對他們後來被稱做：新浪潮教母的阿涅絲·瓦爾達，也是漸漸地認識到她的價值，她是遲到的明星。

阿涅絲生於1928年，可是直到去年，她的新片《阿格涅斯的海灘》還在問世。作為導演，她執導了37部影片；作為演員，她出演了22部影片；作為編劇，她撰寫了32個劇本；作為製片人，她出品了8部影片；作為攝影師，她拍攝了5部影片；作為剪接師，她剪輯了8部影片。她執導拍攝的影片，大部分都是以女性為題材。看著她的履歷表，你簡直不能相信，她是怎麼來安排她的時間，她似乎有著分身術，否則很難想像，在她的一生中，能完成那麼多的作品。

「我是女人/我就是我/我不是女神 也不是魔女/也不是軟弱的女人/我是女人/我就是我/我不是吉祥物/也不是裝飾品/我就是我」。這首歌出現在阿涅絲1977年拍攝的《一個唱/一個不唱》的影片里，這首歌曲也是1970年代女性主義崛起的時候，在法國的流行歌曲。

僅僅從這歌詞里，就非常充分體現了阿涅絲的女性主義意識影片講述了兩個法國女人之間的友誼，她們倆幾乎不怎麼見面，一個是普通市民，一個是唱著鄉村歌曲的歌手，在四處巡迴演出。她們一直用通信來維繫她們的友誼。在她們身上，你看見的是阿涅絲·瓦爾達歷來提倡的女性價值獨立，堅強，在困難面前，特別是無路可走的時候，她筆下的女性，從來不肯向命運低頭，她們頑強地掙扎地站立起來。

有意思的是，她的女性，幾乎都不會一帆風順，也不會輕易倒下去。她不寫我們的「鐵姑娘」、「女英雄」、「女強人」，阿涅絲筆下的女人，會出現孤獨和仿徨，但是她們會與自己的弱點鬥爭之後，最終站立起來。

看阿涅絲的片子的時候，發現她常常在轉場的時候鏡頭是往上搖去，幾乎沒有看見往下降的時候，似乎這就是導演的下意識，她就是不肯妥協，她努力讓自己往上升起來。阿涅絲的影片，另外有一個特點，她的光和色彩都喜歡用那種法國印象派繪畫里的調子，中間色，但是穩穩的色調裡面，卻滲透著明媚和絢麗的光彩，讓你總是會迷戀在那美麗的影調裡面。她的色調，就像她的性格，洋溢著樂觀和積極的生活信念，無論如何，她的影片就像她片中的歌曲，還帶著一份浪漫的情調。

阿涅絲·瓦爾達一直表現著女人，但是她的女人更不是我們現在在時尚雜誌上看見的「美女」，她的女人首先是一個活生生的女人，這個女人你一定在你周邊的生活里看見過，並且不論她站在哪裡，你相信她是真實的。她有很美的時候，那就是她艱辛的命運和複雜的個性。

在她丈夫自殺的時候，你看見她臉上的絕望，充滿哀愁；你又看見她在困苦面前不妥協的時候，臉上那堅毅的線條，相信她會戰勝困難；後來，女人戀愛了，但是人家是有家室的，她又決斷地離開了。

總之，阿涅絲筆下的女人，讓你心疼也讓你迷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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