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把命運掌握在自己手中
2018年的第一場大雪紛飛,對於很多人而言,只是一場隨性的風花雪月,對於L,那是闊別一年的魔都迎接她的一個禮物。
旅居的故事有很多,人們跑到大理、清邁、拉薩、歐洲,在異國他鄉重新學習正視自己,開始新的生活。在所有的故事裡,跑到印度旅居的中國姑娘並不多,而L是我認識的唯一一個。
L還在在上海的時候,因為住的近,因此我們經常搭夥吃飯。在別人眼裡,她擁有海外留學背景,在上海有房有車,有一份體面的工作,長相甜美,按照世俗約定的活法,至少在外人看來,她的人生前半程,走的是一個標準化的活法。
很多人選擇旅居生活我都不意外,唯獨沒想到會是L,無論從家境還是相貌,她活的太標準化,似乎並不屬於那種浪跡天涯的姑娘。
我們誰都無法預測命運,又或許命運的改變是一個長期潛伏的過程,然後,在某一個十字路口,一個決定,順著自己的心意,向左走,或者向右走,開啟了另一個篇章。
去了幾次印度之後,L把上海的房子出租,賣了車,一個人跑到印度瑞詩凱詩居住,在那邊租了房子,學習瑜伽,學做靈性珠寶手工,還交了一個當地的男友,開始了平行世界的另一種生活。
過去在人群中的成就瞬間歸零,每日開始花很多時間在學習,生活上,並且汲汲於能發現一項愛好,以供餘生傾力打磨。
這真是返璞歸真的開始。
元旦的時候,我去印度,住在她租的房子。她家需要經過一個大坡,買任何生活用品都需要經過大坡來到街上的小賣部。印度的水質太硬,於是每日走很長的一個大坡,到街上的小賣部買二大瓶礦泉水,然後再慢慢拎回家,成了一個必修的功課。
山腳下的冬天一天比一天冷清,站在坡上可以眺望腳下的恆河源頭,湖水清瀅,粉紫色的霞鑲在遠山上,又映在水中。四周杳無人跡,卻有幾頭牛閑閑地啃著草,踱步離去。
L說,她在這裡感到心安,這裡的人們對於慾望的追求越來越簡單,有山有水有食物有居所,已經很好。
也有不適應的地方,最大的難點或許那就是一顆中國胃。印度人不吃牛肉和豬肉,也很少吃魚,有一半人是素食,加上L的男友是從小寺院長大的關係,從不沾葷。儘管如此,食材的短缺始終難不倒一顆中國胃,於是變著法兒做菜,餃子,燒烤,全部就地取材。實在想念中餐的時候就去菜場買一些素菜,炒個從國內帶去的火鍋底料,燙進蔬菜,一鍋素菜麻辣燙端上桌的時候,吃的滿口噴香,無比滿足。
從一擲千金的名牌包包到淘寶50元一雙的小白鞋,人的慾望真的可以降低到最低點。
不止是L,在整個印度的旅行之中,我遇見很多旅居的人們,他們來自世界各地,有著不一樣的膚色和身份背景,然而在這裡,一切歸零。我常常為這群人的獨立意志和勇氣所觸動,跑來這樣一個印度的邊陲小鎮,拋下原有的身份和社會屬性,徹底打開自己,開始一段新的活法。
在瑞詩凱詩,沒有人會談論房子價值多少是否升值,工作如何焦慮,一線二線還是三線城市。於是,就漸漸回歸了自己。閑下來的大片時光,做手串,做禱告,看恆河祭奠,練習瑜伽和冥想,學習中醫,研究寶石,買菜做飯,過著非常平靜的生活。
我對於門當戶對這個詞始終心有疑問。門當戶對在某種程度上意味著一種捆綁的安全感,卻失去了對於未知世界的接納心。直到我後來看到L男友,一個出身於尼泊爾大山裡,在印度寺院長大的黝黑男生,才意識到精神上的平等和默契,始終是高於形式上的門當戶對。或許真正的門當戶對,還是精神層面的同步。
我們也常常感嘆,怎麼會走到這一步。最難的還是想要扭轉和掌握自己命運的第一步,真的踏出了,一點一滴,千折百回,似乎都不是什麼困難了。
羅曼羅蘭曾經寫過,「大部分人正在二三十歲就死去了,因為過了這個年齡,他們只是自己的影子,此後的餘生都是在模仿自己中度過,日復一日,更機械,更裝腔作勢地重複他們在有生之年的所作所為,所思所想,所愛所恨。」 這段話看的我觸目驚心,醍醐灌頂。今日的移居他鄉已成為所有不願意在重複中度過餘生的人們發自內心的自省,生活在別處,或許也成為了打開平行世界另一扇門的那把鑰匙。
圖、文 飛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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