祭奠巴黎恐襲，美國相贈這樣一朵「鬱金香」……

送禮亦要有道，不然禮物容易變成「毒藥」，全球最貴藝術家——美國人傑夫·昆斯(Jeff Koons)最近陷入此類困擾。

受美國駐法國大使邀請，為祭奠2015年底巴黎恐襲，昆斯決定送一個巨型「鬱金香」雕塑給巴黎市政府。造價、擺放位置甚至這位藝術明星的可信度，自項目宣布之時便在巴黎引發爭議。最近法國藝術界大腕——導演奧利維耶·阿薩亞斯(Olivier Assayas)和前文化部長弗雷德里克-密特朗(Frederic Mitterand)等23位名人簽名公開信，對美國「鬱金香」說不。

1月30日法國文化部長接見美國藝術大咖昆斯。他是美國當代著名的波普藝術家，被認為是安迪·沃霍爾的追隨者和超越者。受美國駐法國大使邀請，為祭奠2015年底巴黎恐襲，昆斯決定送一個巨型「鬱金香」雕塑給巴黎市政府。造價、擺放位置甚至這位藝術明星的可信度，自項目宣布之時便在巴黎引發爭議。

當代藝術「錦繡錢程」引發質疑

16世紀鬱金香曾在荷蘭流行，並引發狂熱。球莖價格貴時一支可抵一座河邊豪宅，後一夜之間市場傾倒泡沫破滅。這是人類歷史上第一次有記載的金融投機。全球最貴藝術家——美國人傑夫·昆斯(Jeff Koons)，拿「鬱金香」做禮物，是否由此及彼，映射當年的這場「鬱金香泡沫」？

巴黎藝術圈很多人覺得，如此分析可能太高估了這位當代藝術市場寵兒。這個評斷有些刻薄，但確實反映如今當代藝術「錦繡錢程」引發的諸多質疑。

傑夫·昆斯是美國當代著名的波普藝術家，被認為是安迪·沃霍爾的追隨者和超越者。他從上世紀八十年代起，開始聲名鵲起，但作品被貼上「媚俗」的標籤。傑夫·昆斯的不鏽鋼雕塑作品《懸掛的心》曾在紐約拍出2600多萬美元的高價，創下了在世藝術家的成交價新紀錄，他也成為拍賣場上作品最值錢的在世藝術家。

今年12月21日，法國23名藝術家在《解放報》(Libération)刊文，稱從藝術上講，昆斯已經變成藝術工業的典型代表，「極具戲劇性且投機。他的工作坊和顧客都是些奢侈品跨國公司。賦予他如此能見度和認可，有間接打廣告的嫌疑」。

昆斯要求「一束鬱金香」(Bouquet of Tulips)雕塑建在巴黎現代藝術博物館和東京宮的廊柱之間。他們認為擺設地點也是旅遊景區，且兩家博物館側重新潮藝術家和法國藝術，把昆斯的巨型作品放這裡，不是很合適。

這裡是文化歷史古迹，按照一般方法，設立大型雕塑需要經過招標。為何不向法國本土藝術家提供這一機會呢？「鬱金香」爭議背後，往深處看，更有點法美兩方文化狹路相逢的味道。

傑夫·昆斯的不鏽鋼雕塑作品《懸掛的心》。

外交、商業和藝術事件

2016年11月21日，美國駐法使館和巴黎市政府共同宣布，稱昆斯捐獻「一束鬱金香」巨型雕塑，到時將放到東京宮前面。當時強調「滿足各方要求」是該項目實施的條件。

公開信稱，「目前各方條件尚未滿足，德國一家工廠正在趕製這座雕塑，安置工期安排在近期」。

他們反對這個雕塑的首條原因事關象徵意義。昆斯提議贈送作品，因為這「象徵回憶、樂觀和康復，鼓勵人們從恐襲陰影中走出來」，並紀念2015年11月13日連環恐襲案中去世的人們。但在公開信簽名者眼中，「雕塑的選擇，特別是它的安置地點，跟恐襲案和地點沒有任何關係，這會讓人感到很奇怪，甚至覺得這種行為有些投機甚至無恥」。

此外公共場所設立大型建築要進行招標，這涉及到民主程序。從建築風格和保護文化遺產角度講，「鬱金香」，高12米寬8米重達35噸，如此身形破壞了復古廊柱的和諧，也會擋住人們從這裡遠眺埃菲爾鐵塔的視野。

據法國《回聲報》報道，雕塑很重需要增強東京宮底下至少三層的承重，相關施工導致博物館閉關三個月，並會造成150萬歐元損失。

此外從資金層面講，「鬱金香」同樣備受指責。據初步同期，這一雕塑製作總共花費350萬歐元，由藝術捐贈人承擔，但資金減稅率高達66%。但施工前期和後期裝置都需要巴黎市政府承擔。

「一束鬱金香」(Bouquet of Tulips)雕塑。

巴黎市政府不表態 法文化部介入

法國《回聲報》指出，「一束鬱金香」跟此前他的「鬱金香」作品雷同，目前全世界共有五個不同顏色的版本展出。

昆斯選擇將雕塑安置在以美國總統肯尼迪和威爾遜為名的兩條大道之間，同時也位於當地藝術博物館和歐洲宮之間，這在昆斯的前畫廊負責人德諾爾夢(Emmanuelle de Noirmont)嚴重，「特別正常」，但另一畫廊負責人喬治-菲利普·瓦羅(Georges-Philippe Vallois)認為說，「但拒絕安置在另一個地方體現更多的是藝術狂妄而非同情之心？」

巴黎現代藝術博物館館長巴布利斯·埃爾格特(Fabrice Hergott)稱，「這項饋贈也是一個很大的機會」，稱昆斯是個偉大的藝術家，在近四十年近代雕塑藝術史上功名不可磨滅。他解釋說，「一隻手拿著一束鬱金香也是伸出友誼之手。這跟他的其它作品一樣，跟大眾文化不可分割，積極向上且接地氣。」

這場論戰中，巴黎市政府沒有表態，目前法國文化部介入，稱需要經過額外調查研究。德國的工作坊正在做最後一步，一隻手揮舞十隻顏色鮮麗的鬱金香花束即將完成。萬事俱備，只欠東風：目前最後要做的便是給它找到歸宿。

（歐洲時報/ 春花編譯報道）

編輯：春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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