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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豐:尊嚴而快樂的面對生命

15

03-2017

微信朋友圈

夢想為生命注入靈魂

有夢想的人好似

一株由內而外散發出生命力的幼苗

細根努力汲取土地的營養

萌芽追逐燦爛的陽光

又是一天的清晨

願仍在追逐夢想的人們

迎來屬於自己的曙光

周三 早安

祝自己今天手術成功。

——王豐在微信朋友圈寫下一首詩,並感謝朋友們的鼓勵,他說:「我會尊嚴而快樂的面對生命。」

2015年1月5日,第一次手術他切下了胃,連同胃裡的腫瘤,像是一次重生,讓他意識到生命的重要。2016年10月,第二次手術他的肝臟在高溫中灼燒,在痛苦的40分鐘里,醫生往他的嘴裡塞了塊紗布,讓他咬著別傷了舌頭。

這次是王豐的第三次手術了,他切掉了一部分肝,護士對他說,不幸中的萬幸,至少你還有手術的機會。他把每一次手術看作新生,他的生命也像一株幼苗重新汲取營養,他的營養就是他強大的精神力量。

30

03-2017

文昌街居民樓

陽光透過水溶紗窗帘,暖暖地撒在桔色的小碎花桌布上,剛拆完線的王豐躬著腰,從箱里拿了瓶礦泉水給我,然後緩緩坐下。我說,怕採訪打擾了他休息,他笑著說「沒事,現在的傷口是用『訂書器』訂上的,把釘拆下來就好了,不像過去縫針那麼複雜。」溫馨潔凈的室內布置和王豐臉上的笑容一樣柔和,幸福平靜。

從發現患胃癌開始講起,王豐說:「那時我正在進行我2014年的攝影計劃,我每年都有一個攝影計劃,當時我正為『老、窮、邊、少』地區人民免費拍全家福,很受老百姓歡迎,我帶著照相機和印表機,為那些一年也拍不上一張照片的人拍照……」曾經有位老師說,養家糊口的工作與愛好相遇,應該是件幸福的事,王豐就活在這樣的幸福中,喜愛攝影並成為攝影家與記者。然而,胃癌中晚期的確診單打破了王豐的幸福。那段艱難的日子裡,身體的折磨不堪回首,心靈的打擊更加沉重,他在自畫像旁寫到:「住院的第一天,不知暗自流了幾次淚,內心充滿了恐懼。第二天,自己反而可以用一顆平靜的心坦然面對手術……即使做不到樂觀,至少可以保持內心的一份平靜!被推進手術室的那一刻,我索性讓自己置身事外。我比想像中堅強,原來我骨子裡的倔強還在……」

術後康復中的王豐,不可能再像從前那樣隨心所欲到處拍片,感覺自己被困住了。王豐決定暫時放下攝影,改畫漫畫。本就有繪畫功底的他,第一次畫漫畫就上了癮,多個系列,幾十幅的漫畫作品在詼諧幽默的畫風下蘊藏著深刻的人生哲理,呈現了紛雜的社會現象。一時間冰城的「熊頓」大叔之名傳開,各家媒體爭相報道、開專欄連載王豐筆下的主人公《皮皮和末末》。在上帝關上了一扇門後,王豐用畫筆打開了一扇窗。

《聖經》里有一句話:「存心忍耐,奔。」意思是在痛苦的時候可以躺下來,在厄運的打擊下可以保持安靜隱含力量,但是隱含著更大力量的方法,是心雖有重壓而仍然奔跑。

23

11-2011

大興安嶺

當時的我一定不知道王豐會變成現在這個瘦骨嶙峋的樣子,他人到中年,精神矍鑠,像孩子一樣眼睛裡閃著對新事物的好奇和對愛好的執著,這就是他給我的第一印象。媒體聯合採訪是常有的事,我們乘坐同一列火車去往大興安嶺,採訪鄂倫春族最後一位女薩滿。

我叫他老師,王豐自己說:「我就是黑龍江《農村報》一名普通的攝影記者。」聽著火車撞擊鐵軌的聲音,時間慢而無趣,也許是為了給大家解悶,也許是想教我們這些後輩些知識,王豐借著車窗上的蒼蠅,講著如何用微距拍一張好片子,還教我用火柴盒做針孔相機,他用幽默機智和廣博的知識,讓11個小時的行程變得愉快輕鬆,使我們從火車上走下來,並不覺得太辛苦。我們驚嘆於加格達奇的寒冷,出站到過馬路的時間,零下40幾度的氣溫使得礦泉水都凍出了冰碴,我們更是凍得連手指都伸不出,他竟然說作為記者如何惡劣的情況都要適應啊。

拍攝鄂倫春族要進山,我們乘坐的從加格達奇開往白銀納鄉的長途客車在盤山道上遭遇了風雪,在我們前方不到二百米的地方,一輛運輸木材的卡車因高速轉彎產生掃尾飄移,如果卡車晚一點,或者客車早一點,我們一定會被掃入山澗,驚魂未定時,王豐卻笑著說:「我們多幸運,在風雪中目睹了一次有驚無險的汽車特技,不是每個記者都有這樣的機會。」他就是一個這樣的人,簡單、樂觀對於一切的事情都看得坦然自若,骨子裡透著那份堅毅和熱情。

後來,拍攝獵戶騎馬狩獵,他跟著馬在雪地里跑,全然不顧獵狗在身後虎視眈眈;拍攝鄂倫春非物質文化遺產傳承人熟皮子,他直接趴在皮屑里,我開玩笑說:「我攝影技術不好,看來是姿勢不對呀」;拍攝鄂倫春族祭樹神,更是走入大雪齊腰的深山中,從山裡走出來,他舉著相機,扶著車倒出鞋裡的雪,我想他的腳應該是冰涼的吧,可鄂倫春獵民的心被他的敬業行為感動了,也被他對文化的尊重溫暖了。

10

07-2016

哈爾濱市老道外

早上七點多,我和王豐約在道外北七道街,要給最後的老道外留一份念想,8月底所有的老道外建築就要被拆除了,這個城市的記憶或許就要停留在這最後的時光里。這是我在他生病後第一次見到他,看上去整個人消瘦很多,但精氣神兒卻十足,臉上的笑容好像讓人忘記了他這一年來到底經歷了怎樣的痛苦掙扎。手裡拿著相機,挎著一個小包,不知道裡面裝的是什麼,後來我才知道自從手術後,由於整個胃部全部切除,他不能吃硬的東西,而且還要少餐多食,所以包里會放些吃的,基本每天就是兩個雞蛋一個麵包。

王豐開始帶著我「走街串巷」去事先就計劃好要採訪的幾個老道外的地兒,見幾個老道外的老人兒,每走到一處都會給我詳細介紹每一座建築的前身,在那裡住過什麼人,有過怎樣的故事。給我感覺這裡好像就如同他自己的家,每一個弄堂衚衕他都找的准,甚至是一些荒廢的路,他也能找到出口,來去自如。就這樣,我跟在他的身後,任由他帶我走在這個既熟悉又陌生的地方。

很多建築都隨著時間的消逝變得破舊不堪,樓梯也都顫顫巍巍,感覺一腳下去就要跌落。可他好像只顧著拍攝那些精彩的畫面,忽略了環境的惡劣。好像身上的病在拍攝的一瞬間就全然消失了一般。就這樣,我們沒有停歇的連續拍攝了五個小時,從早上七點半到中午十二點半,從女子學校拍攝到道外老字號,從老建築拍攝到市井小巷的每一個人,我們一步也沒耽擱。當我問王豐老師是否要休息一下時,他卻笑著說「不累,我身體好著呢。一來到這兒,我的腳步就停不下來,心和它們都飄到一塊兒了」。

一上午的拍攝結束後,我提議帶他去吃點好吃的,畢竟已經好久不見了。他卻開心的說「我帶你去吃個好吃的,每次我來道外必保去吃一頓,別提有多香了,你也會喜歡的。」我一聽,心裡就想這一定是個老字號,各種美味一應俱全。穿過幾條街,當他一句到了,我抬頭一看,卻愣住了。這不就是一家普通的不能在普通的豆腐腦店嗎?走進去後,老闆熱情的招呼著我們,問了一句「老王,是不是還是老一樣?」他點點頭,選了一個好座位,要了兩個燒餅,一個糖的一個油鹽的。從包里把兩個雞蛋拿出來,就開始剝開,剝好後遞給我一個「你嘗嘗,這個雞蛋芯兒不是硬的,她家的豆腐腦也好吃,燒餅更是不用說的。」他吃飯的速度也比常人慢了許多,不能吃的太快,不能吃不易消化的,每天都要吃到五六頓飯,全然不吸收。

我看著他沒有說什麼,心裡卻不停的犯著嘀咕,難道他每天的飲食就是這樣的嗎?這樣的體力又是如何支撐他的身體去拍攝的?

拍攝老道外三十幾年是王豐對攝影的一種情結,他習慣每周來到老道外,從靖宇頭道街到北十幾道街,沿街觀察每一座建築每一個人,他喜歡看著街上那些擺著老物件的人,喜歡市井小巷的商販做著生意的模樣,走到他們身邊還會寒暄幾句,他們似乎都對他很熟悉,嘴裡還不停的叫著「老王,有空來家裡坐坐。」

無論是攝影還是漫畫,王豐的作品是有故事的、有溫度的,他擁有一雙洞察的眼和一顆善良的心,所以他的作品體現出更多的人文關懷,這也形成了王豐積極的人生態度。

26

1月

2018

02:30病逝,享年59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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