醉過才知酒濃，愛過才知情重：新詩的誕生和馬後炮
第六十八期
隨心所欲，可能出很多爛作品，但最優秀的作品，一定從中而來。
文、攝影by迷途迦摩
在101年前的今天（1917年2月1日），胡適在《新青年》發表中國第一批白話詩，開啟了現代詩的時代。
這些詩，都相當稚嫩，和兒歌一般，比如《朋友》：
兩個黃蝴蝶，雙雙飛上天。
不知為什麼，一個忽飛還。
剩下那一個，孤單怪可憐。
也無心上天，天上太孤單。
更有甚者，完全是打油詩的節奏，如《風在吹》：
風在吹，雪在飛，
老鴉冒著風雪歸。
飛不前，也要飛，
餓壞孩兒娘的罪。
但在這些大都不成熟的作品裡，也有超凡脫俗的例外，即使放到今天來看，也是好詩，如《醉》：
醉過才知酒濃，
愛過才知情重；——
你不能做我的詩，
正如我不能做你的夢。
從這些詩開始，胡適寫了不少白話詩，於1920年出版《嘗試集》。這是一個拓荒性的作品，雖然淺顯幼稚，在當時的文化界，卻如同投下一顆重磅炸彈，既引起無數舊詩人的嘲笑，也使得無數新派文人跟風效仿。在後來的現代文學史中，它成了開篇必談的作品。
胡適或許一生都不能算個好詩人，因為用今天的眼光來看，如果拋開他的詩產生的背景，單獨看作品，他的詩確實不怎麼樣。
但是，因為他的開拓，成功地開創了白話詩體，延續至今。更重要的是，白話詩的出場，成功地把舊體詩送進了墳墓。縱然後世亦有不少古體詩甚至是相當好的古體詩誕生，但古體詩再也沒能佔據主流地位。
沒有現成的中文樣板、沒有理論指導、無規則可尋，胡適居然能搞出白話新詩，成為中國現代詩歌王國的開國之主！
牛逼的創作者，總是把作品擺在這裡，讓總結理論、進行二度創作的人們在那裡慢慢研究琢磨+發揮。在文學這樣需要創造力、想像力的領域，可以說幾乎所有的理論都是馬後炮。
自由的生命，從都無法預料。
胡適引領的白話文運動，就是要打破規則，自由地表達！自由地表達！！自由地表達！！！所謂自由地表達，就是作者在自己隨心所欲的狀態下進行表達。然而，101年以來，自由表達依然是一件引人側目的事情。
隨心所欲，可能出很多爛作品，但最優秀的作品，一定從中而來。
所以今天是個值得紀念的日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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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desertedkama
煮書成粥養筋骨，鍊字為鐵磨金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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