洋裝在身,但我更關注東方的精神世界 專訪藝術家蔡志松
典藏(以下簡稱「典」):上海民生現代美術館的「天人之際:蔡志松2017藝術展」體現了很多你藝術創作中的變化。在你看來,你創作中最為恆定不變的核心是什麼?是對於歷史的集體記憶的關注嗎?
蔡志松(以下簡稱「蔡」):我創作的這幾個系列的藝術作品,與其說是對集體記憶的關注,倒不如說是對於我們共同面臨的一些共性問題的關注。我覺得,尤其在當下社會裡有很多的問題,其中最值得關注的就是,我們不得不共同面對的我們自身心靈的,以及我們身處其中環境的問題。我真是覺得這些方面現在有很多不盡如人意的變化。作為藝術家,我應該對此有所警覺、有所表示。
蔡志松
典:你的作品不僅在名稱的概念上顯得很重,在作品的材質選擇方面也很重。「厚重感」是否也是你一直追求的美學與文化?
蔡:有了什麼樣的題材就會有什麼樣的表現方式。我創作的這些題材本身就比較沉重,所以在表現手法的運用上肯定也就不會太輕靈,它也是相對很沉重的。題材主題與表現手法之間達成了一個有效的統一,這不僅是我要去追求的,它本身也是藝術的基本要求。
典:從「玫瑰」到「浮雲」,雖然材質依然很重,但是在形態和主題上又顯示出某種「輕盈」。你是如何理解在雕塑藝術中輕與重的關係的?
蔡:雕塑所呈現的輕與重一定要與它所表現的主題相符。「玫瑰」系列其實是比較矛盾的,處處都是矛盾的統一綜合體。它既有輕的一面、有炫的一面,也有沉靜的一面。既是柔軟的,也是沉重的;既有可塑性,又有易損毀的特性;既有穩定的一面,又有消亡時所釋放出毒素的一面。從總體來講,「浮雲」系列就是需要適度地讓人感覺輕鬆一些,但是在體量上,有的需要比較巨大,有的需要適度。總之,輕與重在表現形式上並沒有太多固定的標準。關鍵是想要表達什麼樣的思想,傳達什麼樣的情緒,這些主要是由主題來決定的。
展覽現場
典:從「故國」開始對歷史記憶的關注,再到現在《凝》和《棲》表現出的對現實生態的關懷。在你的藝術創作中,是如何發生這種主題性的重大轉變的?
《冬日玫瑰》展覽現場
典:你的作品富含東方氣質,但你的穿著打扮特別的西方紳士,好像經常穿燕尾服。你是如何看待東西方文化差異在你身上共存的?
蔡:哈哈,聲明一下,我沒穿過燕尾服,可能是穿西裝拍出來照片的感覺太好了,很多人總感覺我在穿燕尾服。甚至有時候,我創作的時候穿著翻領毛衣,大家也都認為我在穿西裝做泥塑。其實,這就是一種習慣。我工作狀態下經常穿馬甲做雕塑,既實用,活動起來也方便。到後來,很多人都留下了這樣的印象,好像我一直在穿西裝。對於中國傳統與西方傳統,其實我都是很喜歡的。其實,我在中央美術學院時的教育體制就是從西方引進的,一直到現在包括培養人才的方法也都是。西方文化對我來說並不陌生,但是我生活在這塊土地上40多年,我對於中國的傳統文化,那更是再熟悉不過了,所以,種種美好的事物我都喜歡,東方有東方的美好,西方有西方的美好。這樣,所呈現出的作品和個人的面貌就很自然了。
典:似乎很多人對你最直觀的感受就是一直穿著西裝。你本人更認可這種文化與審美?
蔡:從服飾上來說,東方服飾體現東方的美,遮住東方人身材的不足。西方服飾則能夠彰顯西方人與生俱來的那種形體美,但是就我個人來講,我還是喜歡穿西式衣服,它比較符合我。在西方也有很多人認為,男士一輩子不穿西裝就是個遺憾。另外一方面,我覺得穿著得體既是對別人的尊重,也是自己的修養。藝術家也不應該把自己弄成另類,也應該遵守大家的規範。這一點我覺得挺重要的,尤其到了現在。相比之下,西裝更正式一點嘛!
典:在很多人看來,你的形象經常出現在時尚媒體上,也因此給你打上了「時尚達人」的標籤。對於這種標籤化的形象,你怎麼看?
蔡:這個問題挺有趣。其實大家怎麼看我,我並不在意。大家怎麼定位我也都是可以的,但是,我其實真不夠時尚,我更喜歡經典,從我的作品中也可以看出來。我的著裝風格也並不是說比較前衛,其實還是比較有一種古典的范兒。從這個角度來說呢,其實「時尚達人」對我來說應該是不太準確的。比如說很多跨界的活動邀請我去,我覺得有些時候也不好推託。然後久而久之,可能我出現在這個領域的機會就比較多,形成了這樣的一個標籤。稱我為藝術家其實才是比較恰當的。我這些年學的就是藝術,而且是在中央美術學院這種中國最高的美術學府進行學習,畢業後又在那裡當老師,後來再變成了職業藝術家,也一直從事藝術創作,以藝術為生。
展覽現場
典:那你又是如何看待時尚和藝術的關係的?
蔡:在我看來,時尚以藝術為基礎,藝術依靠時尚來推廣。二者互相作用,相輔相成,誰都離不開誰。如果單獨談時尚,我覺得過去的時尚成為今天的經典,今天的時尚也必將成為未來的經典。時尚並不是單純的街頭遊戲,它是一種品質的標準。尤其是在中國當下社會,注重品質標準對於整個民族都很重要。尤其是在工業技術、製造技術、生產技術等方面,顯得更是重要。從這一點,我們可以看出我們的產品總是不如西方發達國家,總不如發達國家那些產品既好看又好用,還有品味。這其實不是一天兩天的差距,這需要我們藝術家長期的努力,去培養、提高大眾的審美,以及對於審美的應用。這些都需要有人走在前面,有人推動,需要大家一起努力。
典:近年來,你的作品在拍賣場上是競相追捧的。給我們的讀者講講你的作品在拍賣場上的故事吧。
蔡:不瞞你說,拍賣行我還真是接觸非常少。我記得我親自到拍賣現場還是在我學生時代,當時是跟一個朋友去嘉德。北京那時候好像也只有嘉德,是一個小拍,看他們拍古董。我覺得很有意思,也很好玩。後來也一直想去,但是就隨著時間的推移,一天比一天忙,每天都有好多事情。雖然總想去看看熱鬧,但是就沒有這時間了。結果,那一次可能是我唯一進拍賣場的一次。現在有好多藏家朋友,我們有交往,其實一開始都不認識,他們都是先從拍賣場上認識我的作品,直到若干年之後,在偶然的機會下見面了,成了朋友,然後感覺一見如故,聊起來還挺開心。至於我的作品在拍賣場上比較受人喜歡、拍出的價格挺高、有著很好的拍賣記錄,那也都是大家的支持。
文|舒桐
圖|上海民生現代美術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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