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拼盡全力擺脫孤獨,可孤獨卻那樣愛我
孤獨是人的宿命,愛和友誼不能把它根除,但可以將它撫慰。
——周國平
1
以前我算是個離了朋友,生活就不能自理的人,每時每刻都希望有人陪著我。
我記得上大學,有時候寢室的小姐妹們都不在,我在寢室里餓著,直到有人陪我一起去食堂。
同學問我為什麼要這樣。
我說,因為我覺得我一個人走在路上很可憐,別人肯定會說:「你看那個人,一定是人品不好被孤立,沒有朋友!」
雖然我看見別人獨自走在路上,我從不會這樣不懷好意的去揣測別人,但是到了自己這裡,就始終過不去。
對我來說,孤獨是校園裡、是繁華的街道上、是每個人群聚集的地方,那個獨自走著的人。
同學說:別自作多情了,誰關注你啊?
後來開始實習,我說我不怕面試,不怕融入陌生的環境,我怕的是一個人走在找工作的路上。
那天,我穿著高跟鞋,盛夏的午後,走了好遠的路終於找到面試的地方,已經比約定的時間晚了整整一個小時,我站在寫字樓下,徘徊了幾分鐘,毅然離開,卻滿心歡喜。
你看你看,我到底還是戰勝了孤獨,從今往後,我會每天一個人走在路上,我終將不再害怕。
2
後來,孤獨對我來說,就是一個職場新人,面對一切好像很緊急而又一竅不通的工作任務那種既怕別人知道我不懂,又怕別人不知道我不懂的矛盾!
開會的時候,所有人都聽得聚精會神,而我無論表現得如何投入,都聽不懂的那一刻,最讓我感到孤獨。
老闆說網站要改版,思維活躍的90後,你提提新點子吧;經理說你寫二十條百度創意吧;主管說你去收集一下別人的好看的ICON吧……
然後我小心翼翼的問領導,新點子要怎麼提?百度創意怎麼寫?ICON是什麼,我能看到領導臉上掠過一絲絲不可思議的驚訝,那時候,我感到自己非常孤獨。
前些天搬家,整理東西,找到了之前的筆記本,裡面記載了好多好多關於工作的學習筆記,行業術語啊,各種概念啊,各種模板之類的……
我哈哈的笑,那時候我就是用這樣笨拙的方法來減輕孤獨恐懼的么?不過好像很有效呢。
3
法國詩人雷尼埃說:孤獨——已經死去的一切仍存在於我們心中的一座活墳墓。
再年輕點的時候,我們都曾為一段青澀感情的結束而陷入無邊無際的孤獨中,越孤獨越意猶未盡的想起,越想起就越孤獨。
好朋友說,走吧,我們一起去北京,我們去旅遊,去找一份兼職,我們用自己掙的錢,給自己一個完美的暑假吧。
於是打點行囊,座票沒有了,站票都買了一張,幾個姑娘一起出發了,她們是帶著喜悅的心情,而我跟她們不一樣,所以我是孤獨的。
北京的街頭,夜晚吹著溫柔的風,一片樹葉掉下來,打在我的鼻尖,然後我就哭了,終於借著這個不成文的理由,蹲下來哭了出來。
然後在一家餐廳里做服務員,我發誓那是我至今干過的最疲憊的工作了。
而我大學時期最好的朋友,陪著我,我們一起五點起床,我們一起跟那裡的領導鬥智斗勇,我們一起在下班的公交車上站著打瞌睡,我們一起走在暴雨里,迷失的路上……
然後,我不孤獨了。
快離開的時候,我們去天安門,去長城,去圓明園,去頤和園,去小學時候自己的第一志願——清華大學,發現自己終究沒能步入這個高等學府,輸不起似的在路邊欄杆上砸椰子吃椰肉。
我們交新的朋友,沒心沒肺的笑,感染他人,也被他人感染。
我們得罪天南地北的人,憤青似的批判種種不公,被別人針對,也針對別人。
就這樣,慢慢的,死去的一切就真如死了一樣,活墳墓裝不下那麼多一時興起的情緒。
4
如果失戀不再讓你感到孤獨,那你接下去的那一段獨處的時光,一定是你心中刻骨銘心的孤獨深淵。
年輕人,你失戀的時候別一個人去旅遊!
換件乾淨的衣服,換個利落的髮型,投入到工作中去吧,如果還是不行,那就換工作,換住處甚至換個城市去重新開始吧。
然後我搬到一個不足十平米的隔斷間,跟七八個陌生人合租在一起,我下班回家的時候,開門能看見燈光,我躺在床上能聽見浴室里還有人在洗澡。哦,對了,我半夜餓了睡不著的時候還能聽見有人在廚房裡做飯,終於覺得有生活的氣息了。
要是出門的時候能遇到同時出門的室友,我們還能一同乘電梯下樓,互相問一下工作上的事兒,也算是在這諾大的城市,終於也有工作之外能說得上話的人。
那麼這個時候,孤獨是什麼呢?大概就是你的母親,打個電話給你,告訴你誰誰誰找男朋友了,誰誰誰結婚了,再言歸正傳吩咐你該好好找個男朋友了,不然就會孤獨終老。
這個時候,是最孤獨的。
當時我跟我母親說:「媽,先別說孤獨終老,眼前的我,如果一不小心死在這個出租屋裡,可能三天都沒人發現呢!」
然後電話里很沉默,能聽得清我眼淚打在床單上的聲音。
5
現在呢?現在我又會因為什麼而感到孤獨呢?
大致就是,當看著別人好像有好多朋友經常聚在一起,而我看看我自己,在身邊的朋友越來越少。
大致就是,明明是一群人中的一個,又好像不是其中的一個,是最見外的那一個。
大致就是,買菜的時候不用問今天你想吃肉還是吃素,一時興起想學個新菜,可是轉念想想也沒人吃,然後失落回家。打開燈發現早上出門關燈的也是我,長長的時間,都是我。
大致就是,我的家人孤獨,我就孤獨,我的朋友孤獨,我就孤獨,我愛的人孤獨,我就孤獨。
大致就是,與朋友們聊天,她們聊孩子,聊婆媳,聊婚姻生活的一地雞毛,而我就痴痴的聽著,都不知道有幾分鐘在走神。
大致就是,想起過往的一些趣事,然後分享給當時在一起的朋友,然後對方回應:啊?我咋不記得了?
……
6
到最後我才明白了周國平的這句話:孤獨是人的宿命,愛和友誼不能把它根除,但可以將它撫慰。
我們生來孤獨,拼盡全力想去擺脫孤獨,可是卻深陷孤獨的糾纏。
對抗孤獨,與抓癢興許是一個道理!
以痛止癢,抓癢的過程實際上是人為加重刺激了皮膚敏感的觸覺神經,製造痛覺來掩蓋癢的感覺,實際上並沒有解決產生癢的根本原因。
而想要擺脫孤獨帶給你的落寞,你一定要有熱情的生活態度和不斷探索樂趣的心,用你的品德、智慧和真摯的愛去撫慰自己不安的靈魂,這樣你就忘記了孤獨。
在哪些時刻你的孤獨感油然強烈呢?請留言說出你的故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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