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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個菜場被清退兩個月後,它的攤主和顧客

時隔兩個月,曾經的成壽寺菜場讓人覺得小的意外。

菜場所在地被平整為一片水泥地,一道一米多高的推拉門將那塊空地劃分成兩半。靠里的一半看起來將會變成停車場,一些 4S 店將新車停在那裡。靠外的一半,零星停著幾輛車。還有兩個臨時的攤位,露天擺在靠近門口的地方。

清退後的成壽寺菜場

成壽寺菜市場在北京南三環和南四環之間,周邊社區頗多,比如分為好幾期的中海城社區,以及華芳園、晶城秀府、四方景園等幾個比較大的居民區。

直到去年的 11 月 29 日,那裡還有超過 100 家店鋪,即使是快速走一圈也要半個小時,如果是一周一次的採購,也可以在市場里逛上大半天。

還沒走進市場,就能聞見炒貨和熟食的香氣。雖然一般被叫做菜場,但除了蔬菜、水果、肉類等生鮮商品,糧油、乾貨、服裝鞋帽、家紡布藝商鋪也都有。

菜場還在經營時

「我什麼都不管,就管我自己了。」正在附近一家牛羊肉蔬菜店裡購置晚餐食材的張先生原本是市場的管理人員,他笑了笑,說現在還「管這片空地。」

張先生和店鋪里每個人都很熟,一邊和我們聊著,一邊還朝樓上喊了一嗓子,讓店員下樓幫他片一斤羊肉片。

這家店鋪原先就是市場里的牛羊肉攤。市場關門之後,老闆曾女士帶著一家人在旁邊的小區租下了兩層樓的底商店面,一樓開店、二樓住人。

按照張先生的說法,那片「空地」曾經能吸引不少人流。「從中午到晚上,你就數,我這市場能進來兩萬人。這麼一個店,能進來兩千人就不錯了。」他說。

張先生原來在市場工作,早上八點鐘上班、晚上六點鐘下班,一天工作八小時。工作內容就是管理市場的秩序。每天市場關門之後,市場有統一打掃衛生的工作人員,白天也有保潔人員。現在,這些保潔人員和張先生一樣,都下崗了。

當然,市場怎麼打掃都沒有現在光光一片平整的水泥地乾淨。

在附近小區住了半年多的編劇司大川去年夏天來到北京工作,搬到成壽寺地鐵附近的居民區有半年多的時間。

她說自己選擇住在那裡一部分是圖上班近,另一部分也是因為地鐵口有個菜市場,從生鮮到百貨,這個市場不大卻商品齊全,生活方便。

市場拆除之後,她發現居民樓下的超市也辟出了一片區域賣水果,聽老闆說是租給了原先市場里的商戶。

現在她更多還是用手機解決一切,用天貓、京東買菜,雖然要湊夠一定的數額才能免運費,還得等上一兩天才能收到貨。平時買熟食和水果,司大川和室友就改用餓了么叫外賣。

「我特別喜歡吃市場里賣的一家燒餅,特別香,一塊還是一塊五一個,經常路過就買一個。」 她說。


70 天前

「19 號大興那著火、20 號就說要搬,明天最後一天了。」

11 月 28 日下午五六點鐘,整個成壽寺菜市場里基本不剩下太多的貨物,在過去的九天里,菜市場里的一百多個商戶都在甩賣。北京從 11 月 20 日起開始為期 40 天的、以消防安全為重點的「大排查大清理大整治行動」,這個菜市場也得在十天內搬走。

市場內沒有張貼官方告示。菜場內的商戶表示,市場方面 11 月 20 日挨家挨戶通知說因為消防,菜場 11 月 30 日起就將關閉,12 月 1 日起開始拆除。「29 號是最後一天開門,30 號就關了。人家把大門都鎖了,你進不來。」

11 月 28 日的下午,它看起來是個豐富明亮的普通菜場,只是攤位到處都是「甩賣」字樣。一天之後,這裡空蕩蕩的。

菜市場里,到處都是「清倉」、「甩賣」字樣

一家乾果店店主一邊秤貨,一邊推銷別的,「榛子來點不?45 塊兩斤榛子、杏仁,都便宜甩了」,與此同時,她還得回答問題。「接下來搬去哪啊?」七八分鐘里,接連四五個熟客來問。她指著打包袋上的電話說了一遍又一遍:「打這個電話就能找到,我們肯定也在附近找地方,不會太遠。」

老顧客要求加店主的微信,一些準備在附近找店面再開業的店主,也給經過的顧客派發名片,想要維持老顧客關係。

開鮮花綠植店的楊薇發出去不少印有電話、微信和地址的卡片,當然,那上面的地址都失效了。她指著名片上的電話說:「打這個電話聯繫,加微信也行。」

李琳在菜市場開美甲店的三年里,每接一個新顧客,都記得讓顧客加自己的微信,顧客在來之前,也會用微信來約時間。

菜市場拆遷的那幾天,李琳在朋友圈連刷了好幾天的新店地址,三天發了十二條一模一樣的朋友圈。雖然新店離市場直線距離只有幾百米,但是要穿過一個超市才能進小區,她怕顧客找不到。

菜場關門前一天的晚上,一部分攤位已經搬空、那些帶不走的貨架就堆在了原本寬敞的通道里。

趁著市場還沒關門,市場里都是來採購的市民

蔬菜區是最早搬空的,那些不要了的東西,都被從商鋪里清出來,擺在路中央

茶葉店老闆說:「這字是我小舅子寫的,他的字好」

這個水果攤的攤主,只準備搬走一車水果保溫用的棉被,貨架就扔了

調料店的貨架,基本上都空了

11 月 30 日,市場關門。我們在那片空地上遇到了曾經的市場管理人員郭先生,他告訴我們,市場的建築在那之後的幾天里就拆除、清理乾淨,成為了現在的樣子。

四年前,這片空地是一片比較雜亂的廢墟。夾在地鐵十號線、傢具城和幾個大型居民區之間。

2014 年年初,這裡開始平整,準備建市場。到了八月,市場開門招商,當時也有報道稱「地鐵站旁邊新建了一個農村大集一樣的大市場」。

市場的主辦方是朝陽區小紅門鄉龍爪樹村。當時《北京晚報》的一篇報道提到,建這個市場是為了服務周圍的小區,另外也是要解決村裡的收入。那位負責人說:「知道這種市場並不適合現在北京市大的發展方向,只是臨時的經濟過渡,我們是利用一切資源增加收入,能收點兒是點兒。」

那個時候,朝陽區商務委就已經提出了「消減低端產業」的規劃,說要在 5 年內減少 40%的有形市場。到當年 9 月,僅朝陽區就關閉了六家市場。

有不少在那年來到成壽寺市場的商戶,都是從方庄、海淀、西城搬來的。「方庄那邊拆了,這邊正好開始招商,我們就來了。」

在當時《北京晚報》的報道里,周邊居民對這個還在招商中的市場有挺多顧慮,比如說市場「像農村大集」,市場檔次低,擔心拉低周邊環境。但是市場拆除前甩賣的時候,我們在市場里遇見的本地居民,都說市場品類齊全,生活方便。「這市場什麼都有,進口水果又好又便宜,我可不願意去超市,為一根蔥一塊豆腐排一個多小時隊。」


付出更多成本,一些商戶留在了菜場附近

程先生來到這個比鄰四五個小區的市場,開著裡面最大的水果店,他還不準備離開。

「原來市場里,最大的水果店都是我們家的,頂頭那家也是我們家的。」連貨架帶裝修房子,程先生在原先的店鋪里投入了十幾萬。市場關門之後,程先生在市場北邊兩三百米的地方找了一個店鋪,一百多平米。因為租金貴了,他也加上了本來沒有的蔬菜。

他說離不開這一塊,是因為在這裡有一定的經歷了。「我們在這做了三年多生意,老闆什麼的都相信我們。」他說。

一開始沒找到地方的時候,他自己帶著三個員工,在原先的市場門口,擺了一個水果攤。這三個員工里,還有一個是他自己的女兒小程。一開始擺在市場外面,總是被城管驅趕。後來市場拆完了,剩下那道鐵拱門沒拆,市場管理人員就默許他們挪到市場裡面,不佔多大地方,七點出攤,晚上九十點收攤。天氣太冷的那幾天,小程幾個就吃過午飯再出來擺攤。

「年前我看只能這樣了,先將就干著吧。」有市場管理人員說會在年前改成早市,但是眼看著要過年了,也還沒有動靜。

自從市場關門之後,附近的人流量也少了,入夜之後,這個水果攤就成為那一帶最亮的區域。

店裡十幾個員工,都是從河北老家一起來的,每個月包吃包住,每天開一百塊錢工資。「都是不上學,上完初中就不上學了,也還都挺能吃苦。」有些孩子就是小程的同學。他的女兒來北京一年多,也不到十八歲。

前一陣子用不上這麼多員工,也有孩子離開。「走的不多,用得著他們,就來了。」

像程先生這樣,在市場附近找到了店鋪的商戶有十幾家。司大川告訴我們,隔幾天,她就能找到一家新的「老店」。市場旁邊的停車場門口,有一個店面被寵物用品店租了下來,繼續賣貓糧狗糧之類,市場里的兩個糧油店,一個搬到了中海城二期附近的超市裡,一個搬到了廣告城的店面暫時過渡。

曾女士的店開在程先生水果店的反方向,離市場原址更近一些。

三年多前,市場建好不久,曾女士從牛街搬到成壽寺,開了一家專門賣牛羊肉的店。「一說都知道我們,我們就是原來市場打頭第一家賣肉的。」曾女士說。她們原本租下連在一起的三個鋪面,銷售來自牛街的牛羊肉。「我有六個大冰櫃,天天上貨。」

牛街的店鋪現在也還在營業,到成壽寺開店,算是擴大了生意。

在市場結束營業前,曾女士已經在一百多米開外的小區底商找好了房子,二層住人,一層賣貨。她把新店的地址和電話都印在小卡片上,發給光顧肉攤的顧客,說做好了門臉就會重新開業,而且不光賣肉,也賣菜。

市場關門之後,曾女士一家過了二十多天,才把新店折騰開業,租金成本則從過去的每月六千元,漲到了每月一萬多元。房東要求一次性付半年房租,連裝修加房租一起,曾女士一筆投入了十幾萬。

房租漲了,曾女士店鋪里的牛羊肉還維持著原價,為了增加收入,她的店裡增加了蔬菜、水果,因為賣的種類多了,收銀的機器也換了更複雜的一種,開業十幾天,店員也沒有太習慣用。

李琳在和曾女士同一個小區找到了店面,但她的店面在小區里。原來店面的色板和價目表都帶到了新店,裝飾也比較簡單,做好新的門臉,琳琳的新美甲店就開張了。

因為顧客基本上都是在微信上和琳琳約時間,所以生意基本沒受到影響。 「老顧客基本上就住在這個小區,那天有個妹子穿著拖鞋就下來了。」她說。

由於在小區底商通暖氣,新店比市場里的店面暖和了不少,也比原來的店面大一些。但是一個月 4000 元的租金相比原來翻了將近一倍。

現在,她像從前一樣,隔幾天在朋友圈發幾張圖,大多是新設計的美甲的造型,或是客人來店裡種了睫毛的效果圖。臨近過年,李琳也會在微信上群發消息,提醒顧客春節放假時間。


超市和電商分擔了購物需求,但再也沒有一個集中的市場,聚集這麼多的品類。

「鄰居們一開始情緒當然是比較激動了。」司大川和室友很快就習慣了在京東和天貓生鮮買菜。而那些老年人則改去附近的華聯超市,雖然在附近居民看來,超市結賬要排隊,菜價也貴一些。

去超市購物的居民,考慮的還有超市的菜不夠新鮮,買東西也不夠方便。

附近居民樓下的幾個超市,也陸續增加了熟食檔口和水果檔口,那些都是原先市場里的商戶臨時找的解決辦法。

只是很難再找到一個集中的市場,聚集這麼多的品類。

原本,靠市場門口的北區,是蔬菜、水果、肉類等生鮮銷售區,中部是糧油、乾貨,南部則是日用百貨區域,有服裝鞋帽、家紡布藝、鮮花綠植,也有縫紉修改、美容美甲等店鋪,市場里還有茶葉鋪、寵物店等,保定的手擀麵、老字號的醬菜、山東的醬肉,也都能在這個市場里找到。

在市場關門之前,李記糧油店就找好了臨時過渡的地方,離市場不遠,一樓賣貨,二樓住人。在攤子上他們也寫了地址和具體路線,許多顧客都拍下了地址和電話。

「但是還是好多人找不到。」店裡的夥計任明最近常常需要從店裡出來, 走到馬路對面接迷路的顧客。

新的店還掛著「家電維修」的招牌,店內的貨物堆得擠擠挨挨,看起來並不像是長久之計。有些不常賣的商品,任明也得翻一下,才找到貨架的位置。任明說:「原先我們一個店佔四個屋子,比較寬敞。這還沒收拾出來。」

沒整理好的糧油店

裘女士和廖先生夫妻倆把菜市場里的茶葉店搬回了潘家園附近的老店。「當天叫了一部車就搬回來了。」那個店位於一家上下四層的鼎盛市場里。

鼎盛市場是在原先潘家園早市的基礎上建成的,2008 年開業,水果、蔬菜、茶葉、百貨分品類安排在不同的樓層。這種規模的菜市場在北京已經不剩多少,人們比較熟悉的,可能就是亮馬橋附近的三源里菜市場。擁有幾十年歷史的崇文門菜市場、新民菜市場都在 2017 年暫時關閉、改造、升級。

幾天前,距離市場原址兩三百米的一家小型市場開始營業。按照那家市場傳達室福先生的說法,這塊地也屬於龍爪樹村,只是由不同的老闆承包下來。原先市場里有十幾家商戶在那裡租了門面,租金則比原來的兩千元/間便宜幾百元。

在電話里,這個小型市場的老闆武先生告訴我們,只剩下三間鋪子沒有定下來。但是大部分商戶會在年後開始營業。

小型市場的店面不沿街,是將沿著通道的房子改造成門面


留下來的商鋪都找了不同的辦法應付更高的成本

可以經營的店鋪少了、店租貴了,留下來的商鋪都有了些變化。

程先生和曾女士都在原先的經營範圍之外增加了品類,程先生的店裡增加了蔬菜,從原本的「天天鮮水果店」改名叫「新發地菜籃子」。

「我急著用(房子),錢貴,要不我怎麼經營蔬菜水果呢,光賣肉根本不行,都知道一斤掙塊兒八毛錢的利,能掙多少錢啊。」曾女士說。

李婷婷是北京本地人,就住在附近的小區。她在成壽路菜市場里開了一片小小的裁縫修改店,纖褲腳、熨燙、加拉鏈、翻新皮衣都做,門口則辟出一塊地來賣觀賞魚和綠植。

市場關門之前,魚、綠植之類都低價甩賣了,店裡的縫紉機、熨燙板她搬回了家,帶不走的貨櫃和魚缸就扔了。李婷婷不準備找新的店面了,就在家裡做。「他們(熟客)都有我的微信,都找得著我。」

最近兩個月,李婷婷被朋友喊去幫忙,只用早晚的零碎時間接活,她在微信上和顧客約好見面地點,也在微信上溝通修改的需求,等做好了,再和顧客約時間交接。有的時候顧客乘地鐵來送衣服,李婷婷會去成壽寺地鐵站里,隔著地鐵站的閘機取件。「也省你一張地鐵票錢。」她說。

但不是所有的生意都能這麼弄。

王先生原先在市場里租了一個鋪面做被套加工。這一年都是一個人在北京,妻子在老家帶孩子。市場要關的那幾天,他把剩下的貨便宜甩了,基本就全賣完了。「我也沒找(鋪面),原來我也不想干這個了,幹了好幾年了。」

最近一個月,王師傅都在百度外賣接單,每天騎著電瓶車送外賣。

「我剛乾,路線不熟,還是在成壽寺那邊做。」一天下來,電瓶車的電可能撐不下來。他說自己前一天晚上干到七八點沒有電了,還找人帶了一段。

他已經買好了火車票,準備做到年二十七再回家,這比往年要晚好幾天。


回家不回家,節後是不是回來,每個人有不同的考慮

隨著春節臨近,程先生也在張羅自己和店員們回家的事。

像往年一樣,他們準備年二十八、二十九再一起回老家去。這附近的店鋪不好找,但是過了年還是要回來。

顧先生則在一月底、北京最冷那幾天,搶到火車票,帶上一家人回了安徽老家。他家的店鋪菜市場門口的熟食店賣烤雞、烤鴨,也賣美式炸雞、各種滷味,一條橫幅上寫著「南京鹽水鴨無為板鴨奧爾良烤雞」。不管買不買,這家店的熟食香味可能是大多數人走進菜市場最先聞到的味道。

顧先生的女兒顧熹今年 27 歲,入行已經有十幾年了。2006 年她初中畢業,在北京讀高中要一大筆借讀費,家裡就決定不讓她繼續讀書,她就開始在家裡的店幫忙。

聽顧熹說話,聽顧晨說話,你幾乎聽不出什麼安徽口音。每年他們只有過年那十幾天回老家。

休息的這一個多月里, 顧熹也想著找個工作先做著,甚至支付寶對接商戶的工作人員也邀請過她加入,之前她常被拉去參加一些活動。她想了想沒去,說:「我坐辦公室不行,我還是想找跟別人打交道的那種。」

市場拆了以後,他們去了許多地方找店面。「我們哪都找,人家說有空地的話,都得去。」但是考慮到找到地方,還得守著,今年肯定是掙不到錢,春節的時候也可能回不了家,一家人決定年後再接著找鋪面。

他們啟程回家的那天趕上安徽大雪,顧熹發來微信語音告訴我們,說在家看到了北京一直沒有下的雪,也被雪滯留在了合肥高鐵站。

晨晨花坊的老闆陳女士還準備接著做鮮花生意,但是不準備回北京了。一時找不到新店,趕上家裡老人身體不好,她帶著小兒子回了老家。

她想著還是要回北京,但是只想在北京周邊發展,不準備在市區做生意了。「店鋪這塊不好找了,北京市吧攆人攆的太狠,我們對這一塊也沒有太大信心。」

陳女士的丈夫做貨運生意,小兒子 2008 年出生,沒有北京社保,不能在北京讀書,於是送到了三河讀小學。他們離不開北京,但覺得現在外地人根本沒法在四環以里待著。

楊先生在市場里經營著一家保定手擀麵,賣生面,也有餃子皮之類。市場關門不久,他就帶著妻子回了老家。往年都是臨近春節才回家,今年在家已經待了一個多月。

他說過完年還要回來,再找地方開店。成壽寺那個店他做了兩年,平時兩口子在北京,孩子留在老家。一個月能有一萬元收入,他說:「反正比上班強點。」


據說還會有個早市,但誰也不確定

市場原址,露天擺的攤

「再過小半個月,準備開個早市,年前還能賣半個月。」菜市場關門後一個月,我們在市場原址門口遇見的市場管理人員郭先生這樣告訴我們。當時路邊還有幾家露天攤位,都是原先的商戶。

半個月過去,我們再去那裡,發現原本兩家露天攤位只剩下了程先生家的水果攤。早市自然也沒有確切的開張時間。

希望倒是還有。按照市場管理辦公室里倪經理的說法,這些都得看年後「上頭怎麼說」,要是政策允許,早市還是能開,但是再原樣建一個市場,是不可能了。

「這不是出了事嗎,也沒辦法。」倪經理說,「再建什麼也得鄉里說了算。具體還沒定,到時候看上頭政策怎麼樣,上頭如果能讓干呢,就開一早市。要是不讓干就沒辦法。」

(文中司大川、李婷婷、楊薇、李琳、顧熹等均為化名)

題圖、文內圖為現場拍攝,長題圖來自Visualhunt.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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