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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一個人不寂寞,想一個人才寂寞

一隻鳥,兩隻鳥,三隻鳥,四隻鳥,

四隻鳥,三隻鳥,兩隻鳥,一隻鳥,

鳥沒有飛去,也沒有飛來,

看書的人,夢回下午一通電話,

「我害怕陽光」,他說起那寂寥,

這裡天陰風涼,飄渺了小雨,

牽掛么,他倒啤酒加冰惝恍。

一分鐘,兩分鐘,三分鐘,四分鐘,

四分鐘,三分鐘,兩分鐘,一分鐘,

時沒有走失,也沒有走來,

看書的人,她來遙遠寧靜湖邊,

「我這陽光明媚」,她聽到了寂寥,

那裡天清日晏,斑斕了湖光,

等待么,她守喆在天空蔚藍。

飄渺的小雨,斑斕的湖光,

他說,她說,誰說,

倒啤酒加冰惝恍,守喆在天空蔚藍,

一個人並不寂寥,想一個人才寂寥。

一隻鳥,兩隻鳥,三隻鳥,四隻鳥,

四隻鳥,三隻鳥,兩隻鳥,一隻鳥,

鳥沒有飛去,也沒有飛來,

看書的人,夢回下午一通電話,

「我害怕陽光」,他說起那寂寥。

《守喆蔚藍》 達達

有段時間了,達達每天大部分時間裡都是睡得昏昏沉沉的,且總會恍恍惚惚的做著許多夢。

醒來,達達依然魂縈夢系,有時甚至還會有幻聽,會聽到知了無所謂的在叫。可在這個年代裡,知了不是早已成為了歷史的註腳標本么?

達達心裡抑鬱,甚至慢慢變得神經質。看著一杯清水,達達覺得他應該是清水,也覺得他應該是玻璃杯,都是故事,清水來自是崑崙,杯子是那東海,清水從崑崙流入東海,歷經了許多曲折起伏。

達達舉頭把這杯清水喝完,感覺沒有白燒的灼燒,卻有白燒的糜醉,看著空杯,等待著下一杯滿杯。

達達忽然想到人們眼裡的所謂神經傻子,那些常人所不能共容的,也不能被理解的神經傻子。達達覺得自己也是其中一個,因為從小到大一直以來他都是被人們視若異類。達達開始還有不開心,可慢慢就習以為常,也慢慢無所謂的默認了。

而到這會,達達忽然開始能理解這些神經傻子了,感覺一種由衷的開心盈滿心懷。因為他終於明白了所謂平常人和這些所謂神經傻子其實都是一樣的平常人,都有著一樣的故事,只是在平常里,所謂的平常人為了忘卻一些事情而努力與這些神經傻子區分開來,這樣所謂平常人就有了所謂的定性定義。

神經傻子經常念念有詞,或者經常對著一個物體念念有詞,人們會覺得這些人不是瘋了就是傻了,因為他們覺得這些神經傻子所叨念的事情,不是已經失去的,就是不能得到的,甚至連叨念面對的那個物體也都是與之沒有什麼關聯的。

然而這些神經傻子還是叨叨不忘,習以終年終日。可在達達眼裡,這些神經傻子是專註,是專註於記念,也是專註於忘卻。

或許在平常人眼裡,亦是如此。因為,他們時常有夢作成為他們。

因為生活本來應該很隨意,只要能逃脫世俗藩籬,無論是阮籍哭路窮,是陶公採菊東籬下,是唐寅無花無酒鋤作田,還是項羽力拔山兮氣蓋世,都是生活洋洋洒洒寫意一部分。

因此在生活里,相遇相離,相離相遇,都是平常人事。雖然,很多時候,當你失去一份感情,當你想忘卻一份感情,最好的方法就是開始一份新的感情,但是,每一份感情都是彌足珍貴,不是想忘就能忘,也是可遇不可求,因為並不是所有人都是幸運的遇見,所以在這個世界裡,才有了許多痴男怨女。

或許達達是幸運的,在收到欣然郵件不久後,他遇到了她,一個美麗的女孩,紅豆。

達達與紅豆,一南一北,相識於冬天,在雪花綻放的時候,在各自旅途的一個交點地方。

「紅豆生南國,春來發幾枝?願君多採擷,此物最相思。」紅豆說很喜歡王維這首詩《相思》,也很喜歡王菲那首《紅豆》,其中最愛歌詞「等到風景都看透,也許你會陪我,看細水長流。」

達達知道,王維這首《相思》曾為多少紅顏與知己所心念意眷,也為多少梨園子弟所垂愛之作,著名歌者李龜年在天寶之亂後,更是惜愛於斯,經常低吟淺唱於人前,聽者無不動容,泫然而泣。

達達也知道,《紅豆》作詞人是林夕,歌唱者是王菲,兩人一個是才子,一個是才女,雖不是情侶夫婦,卻是知音知己,如此搭配堪稱天作之合,林夕寫出了他的黃耀明,王菲則唱出了她的竇唯。故每次聽起這首歌,總讓人纏綿滿懷,痴痴不已。

如是,無論是作者,唱者,說者,還是聽者,每個人都有故事,或是過往,或是未來,有思憶,有期待。

「我想學吉他。」紅豆對達達說。

「我覺得彈吉他的女孩,總對我有一種莫名的殺傷力,或是把我直接秒殺。」達達開了個玩笑。

過了幾天,紅豆買了一把吉他。

「手指疼。」紅豆給達達傳了一個短訊。

「怎麼的?」達達看了,馬上回了信息。

然後,紅豆發來一個圖片,是她坐抱著吉他練習的圖片。

「民謠的。」達達如此回了紅豆。

「嗯,是的。手指疼,且沒有力氣。」透過簡訊,達達彷彿看到紅豆撒嬌的可愛樣子。

「是不是弦距調高了?」達達對吉他有一點了解,可紅豆這話令他想起了欣然,還有當時學鋼琴時欣然罵他的樣子。

「已經調好了的。」紅豆說。

「嗯,剛開始都會這樣,慢慢會好的,要不每人都是吉他大師了。還有既然決心要學吉他了,就堅持好好學,把它學好。」達達回過神來,耐心的鼓勵著紅豆。或許在他心裡還是有所缺憾,就是未能把音樂學好,故自然而然的對紅豆有了期待,因為當初欣然對他也有著同樣的期待。只是當時他自己迷糊不知。

「嗯。這當然。」紅豆高興的很快回復。

「學學吉他,最好再學學鋼琴。」達達忽然建議著說。

「為啥?」紅豆問道。

「因為鋼琴的音域廣,學習鋼琴可以豐富你的音樂感,讓你更準確把握音準。」達達解釋說,只是他這會又想到了欣然和她的鋼琴曲《升C小調幻想即興曲》。

因為兩人畢竟是一南一北,所以兩人並不能常呆在一起。

海子曾說,遠在遠方的風比遠方更遠。達達一直覺得風可以傳遞許多信息,譬如牽掛。每當達達靜立某處某時,聽著晚風的歌,總會有心血來潮。

感受著風的溫柔,風的竊語,風的眷留。

她說,這幾天有點心煩意亂。

達達問,是什麼擾亂了你的心呢?

她說,不知道。如風說。

我這邊陽光明媚,我在看著書,她說。她那一湖斑斕。

我害怕陽光,我也在看著書,他說。他聽到小雨淅瀝。

達達一直很喜歡爵士樂。

有人說,爵士樂隨意的切分,隨意的shuffle,仿若自言自語,仿若細細訴說,故事裡總充斥著燈紅酒綠,也總輕易引人毫無羈絆的思索。

也有人說,爵士樂適合一個人或兩個人時聽,因為靜聽暗涌的情景最有感覺。

然而達達覺得聽爵士樂無關乎幾人幾時,只關乎那人那時心情幾何。因為一個人可以不寂寞,可思念一個人時才寂寞。

我想我需要你的眼睛

所以你才這般純真的看著我

see you next tim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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