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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不要急,要慢慢等

在很多大齡男女幾乎每天都在被父母和周遭人逼婚的年代,有的開始怕回家,有的開始怕聚會。

有天下午媽媽打來電話,沒等我開口,她就開始絮叨,「小二,怎麼辦,我真的覺得特別對不起你,很多人給你介紹男朋友,我都拒絕了,但是有個阿姨跟我關係特別好,我真的不好意思拒絕人家的好意,我能先把你電話給人家嗎?你再看你要不要聯繫。」

在此之前她已經為我擋掉了無數次這樣的時刻,因為每次我們都會為這個吵得天翻地覆,如今跟我再次提起來,隔著話筒的語氣里都是怕我會暴怒的小心翼翼。

我說「沒事,給就給了。」她又說「那你就好好跟人家說,別讓人家覺得咱沒禮貌啊!」沒等她說完我就說,「行了,我知道啦!」

她像沒聽見一樣繼續自顧自地說,「你就跟人家說咱倆不太合適,但是我媽非逼我早點結婚,不然我把你當個哥哥吧。」我不耐煩的說「我知道怎麼說,您就別管了。」

她依然在那頭喋喋不休,我有些生氣地打斷她,「媽,我又不是小孩了,知道怎麼說話怎麼拒絕。」她也有點急了,「你在我眼裡可不就是孩子嗎?你一天沒結婚我能放心嗎?你一個星期不打電話我就老想著是怎麼了。」

我的心一緊,眼睛忽然就濕了,她小聲地說「我真是老了,今天去取雙女戶的補助,愣是找不到銀行卡了,急了一身汗,跑了一圈,回家發現原來就在抽屜里放著,我還以為丟了,把我嚇壞了,去了銀行什麼都不懂,人家工作人員都笑死了。。」

她好像又說著什麼,我卻再也聽不進去了,我忽然發現,她是真的老了,老到同一個問題要念叨很多遍,老到每天都在惦記我,覺得家裡就剩下我該被操心了。

她之前在電視上看過很多男生追女生無果然後惡意報復的新聞,還看了很多戀愛後分手被前任傷害的案例,每次看完她都心有餘辜的跟我說,「小二,你千萬別跟追你的人說話太沖啊,你脾氣不好,不喜歡人家就好好說,還有千萬別讓對方知道你住哪裡,晚上太晚別跟他們吃飯啊!」每到這個時候,我都會不耐煩地嫌她過於大驚小怪

我總在忍不住想,如今身處在特別尷尬的年紀,看似是已經長大成熟,卻還是懷揣著天真又不切實際夢想,貌似已經邁過生活上很多的艱難與坎坷,可好像未來的人生漫漫,還有那麼多的不知所措。

記得小學畢業那年,女同學因為早戀成績一落千丈,爸爸擔心我學壞,語重心長地說,「小二,等你過了十八歲,我就不管你談戀愛了,但是現在可不行,你要好好學習。」我對他的話似懂非懂,年少的叛逆初來乍到,心裡偷偷裝著的男同學,也只能在放學路上小心的望上幾眼,而那時侯的我能想到最遠的年紀,就是十八歲,能遇見個乾淨又帥氣的男生,能大方地手牽手。而如今即將二十八的年紀,我卻還沒有那個不用偷偷在一起的人。

看剩者為王這個電影,舒淇在裡面無比落寞地說,「愛情這個東西呢,跟努力沒太大關係,學習成績差我可以好好讀書,賺錢太少我可以工作努力,可是愛情,我要怎麼努力呢?」因為男朋友這個生物,真的不是你努力就能擁有的啊!

小時候總是盼著長大能夠逃離家鄉的困頓,轉眼就真的到了二十幾歲的年頭,從想做一個傲嬌的十指不沾陽春水的公主,到成為一個不仰仗任何人的女漢子,如今我確實不沾陽春水,可是要自己扛起巨大的行李箱,確實也不需要洗手做羹湯,可是卻要跌倒摔跤後爬起來繼續奔跑,在我青春更迭起伏的過程中,猶如從一隻溫順的百靈鳥變成了攻擊性很強的老鷹,眼神銳利,爪不饒人。

看到很多被時光打磨過的姑娘,不禁想問,歲月到底帶走了什麼,讓每一個曾經美好溫柔的姑娘被生活變得張牙舞爪,想了很久,可能是現實,這個越來越現實的年代,讓我們每個人都變得合群又孤獨,我們努力變得跟別人一樣,內心卻不想贊同那些所謂的觀點,比如身邊人告訴你25歲就該結婚生子了,而你卻發現快30歲也未曾遇見愛情,你覺得一個人生活自在快活,父母卻對你愜意享受的孤獨牽掛又惱怒,而追其原因,是你沒有辦法向他們證明你自己一個人也能過得很好。

媽媽總不厭其煩地跟我說,「小二,等你結婚了我就徹底踏實了,再也不用擔心你幾點下飛機,飛多久才落地,不用問你過去哪個繞口的國家,跟我的時差是多少,一個人住安不安全。」我雖然內心抵觸眼眶卻早已潮濕,很多年前拿著幾百塊的工資,連自己都養活不起,還要父母拿生活費接濟,如今我努力工作想讓父母過得好一些,我可以買最好的液晶電視,讓老兩口一人一個手機配平板,可是我卻無法去找到幸福讓他們安心,也或許我真的有一天遇見了,他們又會萌生新的煩惱,想著我什麼時候能生個孩子,這就是父母,長大後家成了你的遠方,可是你卻成了家的牽掛。

那天跟一個許久未見的朋友吃飯,我問她戀愛談得怎麼樣了,她有些不好意思的說,「元旦我跟他回家見父母。」我瞪圓了眼,作為朋友圈裡最後幾個單身狗之一我問她,「你不會明年就結婚了吧?」她說,「可能吧。」我說,「那麼快,你很喜歡他嗎?」她說,「反正覺得挺好的,他對我也不錯,而且我也老大不小了。」

?「我老大不小了。」這句話堂而皇之卻又無法反駁,二十多歲已經過半的年紀,卻還想活在十八歲的夢裡,真的一點都不浪漫,朋友的話輕輕點醒了我,是啊,我們已經再年少。可是現在的我們,不正應該是剛剛好的年紀嗎?

可悲的是,你再堅持的原則,也抵不過周遭人的催促和攀比,誰找了個有錢的婆家,誰又找了個家底厚的媳婦,誰結婚的時候買的車三十萬,誰的新房五萬塊一平米,誰剛剛結婚就懷了寶寶……每年回到家鄉趕集,遇見的同學都是去接孩子放學的路上。那天田小豬哭著跟我說,「我媽媽總問我為什麼不結婚,村裡人的流言太可怕了,我這麼大了還沒人要,該怎麼辦?」聽到她無助的哭聲,我忽然想起三年前在同學家抱起她年幼的孩子,身邊就已經有人悄悄提醒我,「看看人家的孩子那麼大了,你該抓緊時間了。」

這兩天在群里,我說,「我不相信愛情了。」表哥們說,「你就踏實的找個老實人結婚吧!」姐姐冒出來,「小二,現在父母不管你,你一定要找個自己喜歡的人過一輩子啊。」老爸也發語音說,「誰也不許再說她了,我自己閨女開心就好。」如今的他們再也不會像家鄉的鄰里鄉親一樣對我的感情問東問西,也不再覺得我的要求是完美還是挑剔,感激父母的寬容,感激他們讓我任性。

我知道生活的最終是搭夥過日子,柴米油鹽終會將我的夢想碾得渣也不留,我文藝的憧憬會被現實的殘酷充斥地不堪一擊,可是那又如何,我還是要那一瞬間的心跳,那一段時間的熱烈,還有一開始那段會愛得難捨難分的時光。

希望看到此文的你,或正在深切的愛著,或在尋找愛的路上,總之,我不許你就這麼輕易地放棄,哪怕你不想去尋找,也要慢慢等他到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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