紅顏勝人多薄命,莫怨春風當自嗟
千百年來,曾逝去過一縷縷的香魂。她們或背負著紅顏禍水的罵名,或才情絕艷,或溫婉賢淑……歷史對她們從來都不寬容,在那些遙遠的時代,你聽見她們在淺淺的吟唱了么?
班婕妤——桂露朝滿,涼衿夕輕。
官宦子女,或許是逃不開入宮充為后妃的命運。
史書記載班婕妤:「善詩賦,有美德。初為少使,立為婕妤。」
「蒙聖皇之渥惠兮,當日月之盛明。」
這個安安靜靜的女子,也曾與漢成帝有過一段旖旎的愛戀。或許正是她遺世獨立的氣質吸引了他,偌大的漢庭,正是她的詩詞歌賦碰撞了漢成帝的心,我想,他也曾是她的知音,也曾共賞明月春色,也曾有閑時賭酒潑茶的情趣。風花雪月,好不浪漫。便是情至濃時,他乘著攆車緩緩而來,向她伸出手,共乘一輿,共賞宮城。
「聖賢之君皆有名臣在側,三代末主乃有嬖女。」
班婕妤,這個才情絕艷的女子,她不願讓他冠上昏聵之君的罪名,不想讓自己成為禍國殃民的紅顏禍水。於是她拒絕,她勸諫,可他是帝王,擁有不可侵犯的威嚴與權力,儘管班婕妤言之有理,這當眾的拒絕,犯了天子威嚴。從此「宮殿生秋草」,君王之恩,已不復存在。
君王之幸,轉瞬即逝。趙飛燕,趙合德的入宮徹底讓漢成帝迷了心智,從此輕歌曼舞,夜夜笙簫。
她知進退,守禮節,當帝王之恩不在,她也不曾埋怨半分。卻在面對趙飛燕的莫須有之罪名時,看著漢成帝據理力爭,她這樣一個坦蕩的女子,不屑於爭寵取巧,他,漢成帝,知道。
她自請去服侍太后,從此燈火闌珊,靜度餘生。
她從入宮到老去到死亡,從不曾逾越半分宮規,卻也有她自己的如松傲骨。初入宮的安之若素,受到漢成帝青睞時的卻輦之德,面對趙飛燕污衊時的字字珠璣,挺挺背脊。這個如竹一般的女子,清麗淡雅,笑笑移妍,步步生芳。然而漫漫歷史,卻連她的名字也沒有留下,如今聲聲入耳的,不過是「婕妤」之稱而已。
李清照——尋尋覓覓,冷冷清清
學富五車,詞動京華。用這八個字來形容她,卻是一點也不為過。
少年的她,不知愁為何滋味。喝酒寫詩,賞花喝茶,生活優渥而充滿情趣。我還記得她曾「倚門回首,卻把青梅嗅」的嬌羞,記得她「濃睡不消殘酒」時的迷離,記得她「倚樓無語理瑤琴」時的深沉。
年少的時光一晃而逝,十八歲,少婦身。好在她與她的丈夫意趣相投,寫詩賞詞,共著金石之錄。
當趙明誠外出為官,她與他尺素傳書,絹絹帛絲之上寫滿了相思和愛戀。
「雲中誰寄錦書來?雁字回時,月滿西樓。」
然而生活卻不願意讓她一直幸福美滿下去。優裕的生活之後,接踵而來的是苦難與流離。
金兵南渡,家國不在。而丈夫也在逃難過程中撒手人寰,留下她,獨自守護金石古器,在那個動蕩的年代,她瘦弱的雙肩,卻承擔起了家國之難,顛沛流離,以己之筆,盡己之力,留下一篇篇精彩華章。
也許是居無定所讓她覺得累了,也許是丈夫的離去讓她的思念無處安放。所以當張汝舟出現之時,她想也未想的敞開心扉,她以為,她又有了希望。卻不曾想,羊入虎口,她身邊的文物才是張汝舟真正想要奪到手的。
她將張汝舟告上官府,妻子告丈夫,已是驚世駭俗,而李清照不在乎世人的看法,如此不忠不義之人,為何告不得!
她已經累了。她不在執著於情感和婚姻,身逢亂世,國破家亡的悲慘,才是她真正的孤獨。她不甘,她憤怒。奈何身為女子,她卻無法上朝堂,她無法為忠臣叫屈,也無法阻擋山河破碎的步伐。她以平民之身,思公卿之責,念國家大事;以女人之身,求人格平行,愛情之尊。
她寫下「至今思項羽,不肯過江東」,是對南宋朝堂的哀嘆和嘲弄;她寫下「西蜀萬里尚能返,南內一閉何時開?」,是希望能喚醒國家,揮兵伐金。然而一己之力,怎堪大勢所趨。
歷史的洪流將她掩埋,這個如黃花般瘦弱的身子承載了太多太多。她存在於歷史之上,她從不平凡。
遇見小築
等我遇見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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