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想不到,官居刑部尚書的顏真卿居然乞米度日!
文|馬英豪
顏體字真是太難寫了,真想不通,寫字為什麼要那麼認真,一筆一畫,半點不含糊,而一筆之中,又如此多變化。為了對顏真卿多些了解,所以讀了有關他的一些文字,真是大為震撼,更想不到,官居刑部尚書的他,竟乞米度日!
這就是著名的「乞米帖」(上圖)。
《乞米帖》原文:
拙於生事,舉家食粥,來已數月。今又磬竭,只益憂煎,輒恃深情。故令投告,惠及少米,實濟艱辛。仍恕干煩也。真卿狀
譯文:
我不擅長謀生的活計,全家人已經吃粥吃了好幾個月。現在,糧食又吃完了,心裡更加憂愁。想到我們之間往日的深厚情誼,因而寫信向你求助。希望你能借我一點糧食來讓我渡過難關。麻煩到你了,對此我再一次請求原諒。真卿書
每讀之,無不淚濕雙眼。
顏真卿為官清廉,卻也不曾想生活竟困窘至此!這時的他官至刑部尚書,這在今日真是匪夷所思。他所借米的好友叫李光進(李光弼之弟,官至太子太保)。
看到顏公的「乞米帖」,哥心裡終於平衡了。我也是「拙於生事」,這許多年來,混得沒模沒樣,由是慚愧不已,總懷疑,自己是不是太笨了。
另有一個人,俞凈意,俞都俞良臣,明朝人,夠慘,生了五個男孩,死了四個,丟了一個,生了四個女孩,三個死了,一個是傻子。家裡窮得不行,過年時是一船夫施捨的一點青菜過的年。不過,俞凈意身無官職,是窮困至此,實在沒法,還可以理解。而顏真卿,官至刑部尚書,卻無米以繼,實在令人感嘆。
再慘,我比他們還是要好太多,還不至於缺吃少喝。人生只是一個選擇。釋迦牟尼放著國王的位置不做,忍飢挨餓修苦行,關雲長上馬金下馬銀,掛印封金而去,虛雲老和尚,兩位嬌妻,大好仕途不顧,弘一法師,李叔同,又是何等的顯華,卻萬緣放下,甘做一苦行僧。顏真卿留芳千古,俞凈意後來做了張居正兒子之師。社會就是個大染缸,是泥巴則同於其黑,是真金則不失其色。大丈夫如蓮花出於污泥,而更顯其凈純。
忽然想到那個詞「安貧樂道」。
有一次,孔子對學生們說:「賢哉,回也!一簞食,一瓢飲,在陋巷,人不堪其憂,回也不改其樂。賢哉,回也!」意思是說:賢德啊,顏回吃的是一小筐飯, 喝的是一瓢水,住在窮陋的小房中,別人都受不了這種貧苦,顏回卻仍然不改變向道的樂趣。賢德啊,顏回!
貧而能安不易,安且樂道更是難得,能做到嗎?
懷平常心,走不尋常路。
簡單就是力量,改變贏得未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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