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深沉的新年,最感人的禮物,舟叔的詩集《空洞之火》來啦!
長達七年的思維突破再沉澱,馬克吐舟帶著他的專輯同名詩集繪本《空洞之火》來到了我們面前。
這些都是用靈魂與肉體摩擦出來的文字,那些光怪陸離說法和想法,將在黑暗裡引導你去直面自己,直面過去。
裡面有近30幅插畫作品,每一幅作品並不是簡單的將詩歌具像化,而是插畫師跟根據詩歌的質地去自由地放飛腦洞。圖和詩這兩種藝術形式會融匯交鋒,帶你進入一個奇幻的思維世界。
馬克吐舟說:裡面涉及到了很多關於肉身性、身體哲學、身體政治的反思,這是一場不同形式和命題的詩歌實驗,是通過視覺藝術和詩歌文本形成一種遙遠的共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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詩集內容節選:
插畫作者:大黑《我坐在冰涼的馬桶上想你》
《我坐在冰涼的馬桶上想你》
我坐在冰涼的馬桶上想你
尿涌時來時去——並不馴順的沙漏
毛巾的圖案令人生疑,何況有風
使曖昧長滿蘆葦
你,就在條紋洇出的臟
在風刮過許多個落日的耳光里
洗把臉罷
水龍頭的悲哀像根過於凝練的繩子
無法收攏,無法絞死地下的夢囈
浴缸竟也滿了
我坐在馬桶上想你時學會了磨牙
磨著牙膏味的冰涼
浴室:這城市擠出的白帶
那鋸在時間上的聲音與你的目光類似
舌頭一遍遍嚼爛,一遍遍重生
那多汁的——
如被紡錘吞下的耶穌
失禁罷,釘子,言語
我擦乾淨屁股時也將那些沖走
哪些
還將生生不息
腳竟又麻了
插畫作者:王切爾《青春》
《青春》
別談靈魂,別談性
別談我們從來沒有過的東西
等杯緣的紅光割傷了耳洞中的時針
你就手淫著懺悔者的喉嚨
引擎停頓了一下,繼續輪轉著味蕾的聚斂
過剩的符號像我們身邊猝然熄滅的海浪
說:一隻狐狸,死在從來沒有收緊的網中
還說:少年在汛期來臨的前夜砸著床角洪亮的鐵皮
而那個在他夢中強姦過無數次的女人
是不是在趁他不在的時候老了
別談海,別談落英
把你最絕望的臉給我:讓我揍它
序:《信》
寫作永遠植根於語言之外,它像一粒種子似的發展,而不像是一條直線,它表現出一種本質和一種隱秘性之威脅,它是一種反交流,它使人們不知所措。
——羅蘭·巴爾特《寫作的零度》
德拉,真高興你在酥脆得像餅乾的夢中來到我的樂園,咧開嘴笑,露出簌簌落下麵粉的牙齒。有些粗野、華麗和光怪陸離,是嗎?你不知道,這裡原是一片陰雲,很多很多種類的氣體糅合成的濃厚的陰雲,我用數十年的火焰撕開它,卻也沒有真正變得清朗一些。但所幸,就像童話里寫過的那樣,我學著那個可憐的女孩在火焰中看到了許多普通而珍貴的東西,還用灼燒的方式建築了我層層疊疊的空洞城堡。
德拉,讓我向你描述城堡里的幾個房間。我無法拉著你的手領你遊玩,如果你迷失、迷戀或者打開了看似不屬於這裡的、謎團一樣的門,我也不會用倉庫里的魚鉤把你釣出來——讓你自己的腳告訴你它想要的落腳點吧。請別問我這些或許有趣的房間是如何建造和裝飾而成的。它們的確來自我手中的火焰,但我卻並不完全記得它們的生長。有時候,我只不過是想鑿開一個洞穴,鑿著鑿著,卻發現雲牆塌陷,在一側露出誘人的空間面孔,於是我隨手布置出一所房間,表情任性古怪,像做著鬼臉;而之前半鑿開的洞穴,竟然變成了我裝魚鉤的小倉庫或者桑拿室。我的確會裝作總設計師的的模樣談及一些初衷,但我想,讓我來勁的也讓你真正感興趣的,不是相對於初衷我完成了多少,而是一不小心我越出了多少。
插畫作者:大黑《死亡》
第一個房間的門牌上寫著「官能現象學」。如你所期待的那樣,裡面陳列著琳琅滿目的倒錯的器官,要是仔細的話,晚上還會時常聽見它們重新組合時的嬉鬧聲和宏闊的交談。你也聽說過眼睛是什麼窗戶之類的鬼話吧,德拉,人就是狂妄而不安分,在他們顛簸而漫長的歧途中,慣於為各個官能安插等級、添設出不斷累疊的符號意義,比我這雲中城堡的層數還要多得多。我收藏這些活潑的「零件」,是想要傾聽它們發自內里的、不曾被記錄的歌唱,是想要任由它們在夜晚的戲劇中去重新激活那些陳舊的象徵,同時去創造新的、更富有魅惑的深度和開放性的官能表達。你也明白我們的身體遠比我們想像的要開放,打小我就相信其實也很有可能是腳帶著頭走路、而影子帶著腳走路。也許你看到的不是這樣,可你憑什麼信任你的眼睛和大腦花子呢?它們在我的房間里可是非常愛搗蛋的。
第二個房間是我「獸性的憂鬱」。裡面狂狷的壁畫很可能迷亂你渴望誘惑的雙眼,你會覺得那些畫中的動物紛紛走了出來,比器官更善於嘶叫也更加單薄、倨傲或痛苦,偶爾從牆上冒出頭的人形也都在動物性的邊緣盤桓著。這算不上什麼奇觀,對吧?可如果你仍感到心驚肉跳,那我建議你先回到上一個房間,認真地端詳你自己的生殖器長達一小時以上。它就在你身上,如果你覺得它骯髒、醜陋或者無由地令你震撼,那請記得,你每天每個時刻都攜帶著它就像狼攜帶著它的殘忍,你常常試圖隱蔽它但它從來不在你之外。抱歉,德拉,我好像莫名其妙地帶著一些薩德式的口吻。我不過是想說,是那些最卑瑣的慾望催化了我們勉強爛漫的青春,是那些隨時都在發生的沉落壘築了我們尚未忘記迎受光明的地平線,同樣也是那些最親密的死亡環繞著我們孤獨的生命。
插畫作者:王切爾《原始人布魯斯》
第三個房間總是沐浴著輕靈的光線,有一種溫帶植物式的安靜和冷香,它被喚作「食人族戀曲」。放心吧,德拉,它可沒有名字里說的那麼可怕,並不會輕易將你宰殺吞食,更不會接著把吃剩的器官移回到我第一個房間。不會那樣的。但如果你仍覺得泥足深陷,那一定是你在這抒情的房間里想起了自己的愛,無論天真還是愚蠢;抑或你被很多曾經的、歪歪斜斜的足跡找上門來,有點懵住了。我經常會在這個房間安歇,就像混跡於文明社會的食人族酋長回到了他的部落他的飢餓,也回到了他記憶的篝火中婆娑搖曳的殘垣斷壁。到頭來總是那些我們一手炮製的殘垣斷壁給我們帶來安慰。不一定有多麼原始,但卻特別本真。
再一個房間的門牌上寫著「務虛者樂園」。一些剛叩響這扇門的博學者會頓時浮想出很多高深的門道,比如什麼「天地之間,其猶橐籥乎?虛而不屈,動而愈出」(《道德經》)。但要我說,可別要把「虛」誤讀為一種哲學屬性,它其實更多是身體屬性,或者說身體性的語言屬性。德拉,我要誠摯地向你宣布,這屋子裡頭裝滿了我五迷三道的實驗品:有的模樣邋遢,有的風韻古雅,有的明顯是踢了一夢腳,還有的純屬雞同鴨講話越講越有火花。影影綽綽形形色色,但它們都像是做愛之後的凌亂和放飛,也都是虛偽的詩人腎臟中開出的嬌美之花。
插畫作者:大黑《偽士之花-3》
最後一個房間是我整座城堡的中樞和創生之源:「空洞之火」。裡面的擺設不多;東西真要多了,反而撐不起這雲間的宅邸吧。沉重的終將垂落,如大雨傾盆。我也沒有在暗示說這裡稀稀拉拉的擺設每一件都很重要,為什麼非要覺得那些重要的東西才是具有決定性的呢?扭轉過來吧,我的客人或者主人,如果運氣不錯的話,你會在這個房間里找到我的火種,找到不斷擴大又加持著燃燒的空洞,還會找到我的灰燼。記住,灰燼沒有使火焰熄滅,也沒有使我不在。
對了,你聽,有一些來自別處來自未來的音符從第五個房間發出,環繞著我的整個城堡,也許是我某個瘋哥哥譜寫的迷魂曲呢。有時候我會幻想著乘坐那些音符飛出我日夜焚造的居所,看一眼透透亮亮的天空,看一眼另外的、另外的自己,別的懸浮的或入土為安的真理。那該會蠻有趣的吧?可惜眾多的房間關閉了我,我也無法一一向你盡述了,也許你臨門一腳,撲騰進我都毫不知情的天堂地獄或秘密基地也說不定。無論如何,請豎起你的耳朵聽一聽那些歌調吧,我並不希望那樣,但你也可能就走不出去了。
插畫作者:大黑《睡與罰》
德拉,最高興的是成為媒介。正如有了這城堡,才有了你的來臨,而你的來臨又終將比這城堡本身更加深遠。又如一首歌讓你哭泣,但你大概並不是為了這首歌而哭,而是這首歌所喚起的關於你或者其他的事情。即便如此,那首歌也沒打算妄自菲薄,它也在自己的招蜂引蝶里替自己感到欣慰。我亦是如此,始終心懷始作俑者的無上喜樂,也心懷作為媒介的謙卑和期待。然而我要向你耳語,德拉,你並不是唯一的,也不是最早的——先於你的步伐已經有兩位奇妙的畫師來到我的空洞城堡。自從她們來臨以後,我每天都在驚訝這些房間的改變。她們聰慧而狡黠,悄然地舞蹈著穿過長廊和旋梯,所到之處儘是繽紛的色彩和繁盛的意象。也許你會碰上她們,加入她們的舞蹈,那麼你或許將不那麼孤獨。而你也將明白,你所看到的,是我和她們所共同賦予的,甚至你更關心她們的顏料勝過這座城堡。而你所看到的,也同樣可以是你所賦予的。這是我最終的祝願。
你親愛的,
馬克吐舟
2117年12日30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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