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無主之地:水中的視力表

到了2月14的時候,這個公眾號就兩周年了。到了2月21的時候無主之地的拍攝也就有一年了,這兩年寫公眾號教給我很多,大部分是任何書籍都沒有記載的知識,也是青澀的,時間一長便羞於回顧的足跡。

無主之地項目的開始非常偶然,但也許是註定的。和之前繪畫上的焦慮不同,每當我想畫一幅畫時,我總是不由自主地採用相同的手法,也不自覺掉入同一個陷阱,待到完成之後,自己遠沒有剛開始的時候喜歡這幅畫,畫面上是一個用可憐的「小伎倆」堆砌起來的世界——自己製造自己的謎題經常弄巧成拙,等於同時為自己準備了夢想與幻滅。

也就是那個時候我開始關注攝影,因為曾經它是證據的代名詞(即使它現在不是了,這種張力依舊迷人),如果我的想法不僅僅是雕琢的空中樓閣,而能從世界的各個角落收到迴音,那也許我就能開始真正的創作了。

早年特別喜歡迷路,跌跌撞撞進入過一個個光怪陸離的世界,所以我開始不斷地在城裡遊走。攝影並不來自生活的細節,與這種溫情脈脈的敘述相反,它驅使你去擴大自己的世界,去把生活以外的事物納入到視野中,而又和風光紀實攝影不同,斷不得認為自己是在單純記錄事實,而是應當問題明確,挖掘自身的作者性才是。

在無主之地的第五期我拍到了一些相對而言試驗性的作品,比起之前的作品更加專註於視覺機制和畫面構成。這個系列的起源是這張照片。

這張本來是無主之地系列中我一直想拍的一個場景——那是一個眼科醫院,外牆上掛著碩大的視力表,到了夜晚的時候會發光照亮整個停車場,讓人想起《了不起的蓋茨比》。

我的預計是在一個大霧的天氣去拍攝,拍出若隱若現的視力表和醫院,而且為此等了小半年,直到有一天晚上起了濃霧,我興沖沖地出門,帶上腳架,結果電池半路沒電了,當時醫院的燈也沒有開,吃飯的時候下起了雨,霧馬上就散了,這大概就是倒霉的極致了吧。

不甘心,11點又去了一次,地上積起了水灘,那時醫院的燈亮起來了,我看見水中矗立著一座視力表。然後那一夜開始化為神奇的一晚,因為不管之前多倒霉或犯了多少錯,只要拍到一張照片,那麼一切苦厄都似乎變得可以接受,因為正是那些失誤讓你此時此刻出現在此地。

我開始圍著水坑走,不止是那個大水潭,周圍散布的每一個水坑裡也都有一座視力表,彷彿在生成,擴散,分裂。

在拍到這張照片後,我感到它越過了無主之地的範疇,因為之前的照片僅僅是暗示一個超越的世界,這張照片本身就在另一個世界:視力表所屬的符號世界與水面所屬的鏡像世界都不在此,而且它不僅呈現夢幻,本身也質疑夢幻,因為視力表本身就有這層含義:你能看得清嗎?

無主之地經由這張照片,開始有了新的內涵——那個想像中的世界從來就沒有什麼主人在。

這張照片教會我不少,攝影的力量可以降維,投影,採用電子燈光,甚至可以逆轉透視!在這裡我找到了錯視畫,就像今敏曾經找到這個他鐘愛的題材一樣。

在這之後我就一直在做動畫畢設了,這個我們下期談,我的畢設也可以算《無主之地》一個奇妙的延伸吧。

從這兩張照片里延伸出的不同維度讓我得以探索新的可能性,比如如何用3d建模的質感拍攝現實,如何提取電子質感的光線,如何構造曖昧的視覺迷宮等等。這些都是我們這一代人剛剛熟知的,而且自然而然地伴隨著成長起來的。

這一張著重探討3d的質感以及電子的光線。這盞燈就像一個蓄勢待發的機器人趴在欄杆上,同時它的比例使它重疊在太陽的位置上,它似乎成為了光源。

如果你還記得兩年前我拍過的電視上的奧運會的話,放大看那些像素點會和這張照片會形成一個不錯的互文關係。

這一張著重光線與質感,水中的葦桿已經連接了起來成了一條線,隨後又被水花漾開。

這一張算是同一企圖的前輩。

多水坑的網球場,就和在眼科醫院的那一晚一樣,同時出現了幾個世界,這一張黑白水坑的對壘和不斷迫使你移動視線的圓坑(漣漪)製造出了一種規則。中間有隻小鳥在邊界線躊躇。

上次拍到這樣的小鳥已經是一年前了。

這一張則探討視覺機制和空間維度,有兩層百葉窗在不斷交疊使得植物和空間若隱若現。

這張照片則是上一張的前輩,大概是9月份的時候去了趟動物園,這一張本也是打算玩味一下遍布其中的橫條紋路的,但最終在我的圖像序列里完成度不算高,不過可以作為一個想法的發端。

這一張強調3d的質感,要點是把閃光燈給出的光塑造成物體的自發光,其中一切元素皆可由建模軟體重建渲染得出,也許我應該試試看。

相比而言,這一張的完成度更高也更精妙一些。這一張本身就是謎,沒有文本上的指涉,但是傳達得更多。

人像我沒怎麼嘗試過,因為難拍,我不大會搭訕,尼康相機本身也不適合拍人。除了和熟識的人之外,拍到一張好的人像似乎除了抓拍沒有別的可能。中國人其實不大適合街拍,因為從著裝到神情到姿勢到事件都不算有表現力,除非你特中意社會主義特色紀實攝影。

在第二張里我也著意開了閃光燈,出來的效果還算有趣,人物立刻從所屬的環境中脫身出來,而且帶上了一絲質詢的意味,如果不開閃光不轉頭的話就是一張典型的德國浪漫主義弗里德里希背影人像。現在似乎有一絲新的可能性。順帶一提,這隻狗只是路過。

我的攝影老師一直不待見數碼,身邊的朋友其實也有很多在玩膠片,我的相機本身也僅僅是單反入門機,這些要素都使得成像的質量非常中不溜,但對我來說選擇數碼實際上非常自然(不止因為窮),在數碼里有我兒時的噩夢,有我在尋找的謎底,也承載著攝影的未來,接近這些就如同努力想要看清水中的視力表一樣,這些本身也許大過膠片的質感吧。

但所有這些都是非常私人的,其實沒多少人在乎,除了自己當寶貝看。還有一些照片暫時就不放在這兒了,等著下次再說吧。

寫這篇的時候我剛剛搞砸了一個商業拍攝項目,現在實在是喪得不行啊,誰知道接下來會發生什麼呢?

而且我是多麼渴望迴音,但每次嘗試都近乎石沉大海,沒有什麼回復,我沒有圈子,就只有我一個!是不是我的溝通方法本身就不對呢。會不會我本來就很難讓人接近呢。。一想到這些我的腰就隱隱作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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