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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部神作讓喬治·馬丁沉默,尼爾·蓋曼流淚

這本書曾讓喬治·馬丁折服,也是尼爾·蓋曼《美國眾神》的靈感來源,它的中文版封面上赫然寫著「一切科幻史詩的起源」。它的作者,是改變幻想文學的大師。

6次雨果獎、3次星雲獎、2次軌跡獎得主,1963年,其作品被編入「著名科幻小說殿堂」,短篇集《趁生命氣息逗留》,被譽為科幻文學史上「最出色的十大短篇」之一。他,就是羅傑·澤拉茲尼。

羅傑·澤拉茲尼

1968年,澤拉茲尼的《光明王》斬獲雨果獎最佳長篇,被公認為是把科幻與奇幻結合得最好的小說。

2001年,尼爾·蓋曼模仿《光明王》的手法,寫出了《美國眾神》,一舉奪得雨果獎、星雲獎甚至布拉姆·斯托克獎(恐怖文學界最高獎項),成為最近十年最重要的幻想文學經典之一。《美國眾神》最驚艷的,正是參考《光明王》而設定的世界觀,這足以說明《光明王》之超前。(延伸閱讀:如果評選奇幻小說最佳世界觀,它一定是大熱門)。

尼爾·蓋曼將《光明王》稱作「奇蹟一般的作品」,《美國眾神》的扉頁上,他寫下了「獻給羅傑·澤拉茲尼」這樣一句話。

《冰與火之歌》的作者喬治·馬丁也為羅傑·澤拉茲尼和《光明王》所折服:「當我翻開《光明王》的第一頁,光是開頭的那幾行字就讓我全身一陣戰慄,我知道,幻想文學的領域將會從此發生天翻地覆的變化……有時候他看起來就像是讀過這世上所有的書,對所有事物都略知一二,對某一二事物則無所不知,而且,他從不利用自己的知識嘩眾取寵。」

《冰火》中紅袍女梅麗珊卓信奉的光明王「lord of light」能夠復活亡者,就是在向《光明王》致敬。

遺憾的是,澤拉茲尼的作品至今未有任何影視改編面世。雖然《光明王》也曾籌拍電影,但相關圖片資料僅在2013年奧斯卡最佳電影《逃離德黑蘭》中一閃而過。這也是《光明王》在熒屏上的唯一一次露面——使用了「ARGO」這一虛構的名字。

《逃離德黑蘭》中轉瞬即逝的《光明王》。

如果你是幻想文學的愛好者,《光明王》幾乎應該位列「不可不讀的經典」之一。

超前的世界設定

正是在那陰雨綿綿的日子裡,供奉夜之女神拉特莉的神廟中傳出了祈禱。這祈禱並非來自指尖撥動的繩結或不斷旋轉的經筒,而是源於神廟中一台巨大的祈禱機。高頻的祈禱信號直指蒼穹,穿過大氣層,進入了被稱作「諸神之橋」的金色祥雲。祥雲環繞著整個世界,夜間宛若青銅的虹彩,每到正午時分,火紅的太陽會在這裡化作一團橙色。

《光明王》一開篇,就將讀者置身於人神共處、充滿印度教神秘光影的世界。

本書第一章,夜之女神拉特莉與死神閻魔「復活」了佛陀薩姆——即佛教創始人如來佛祖喬達摩·悉達多。

「明矛」塔克在本書中以猴子的形象出現輔佐薩姆。

閻摩解釋說,他們需要佛陀薩姆的重生,需要這位曾經與漫天神佛戰鬥的英雄,這個世界仍需要他的指引與拯救。雖然薩姆曾被判處涅磐,僅存的意識也被放逐到環繞整個星球的電離層中。

佛祖、死神、涅磐、金色祥雲……這毫無疑問是一部以印度神話為背景的奇幻小說,那怎麼會出現電離層這種充滿科幻感的名詞呢?

這一切都發生在地球毀滅之後的遙遠未來,一小群人遠航至一顆蠻荒的星球避難,依靠發達的科技,打敗了這個星球的原住民,開始繁衍生息,最初的那一群人,成為原祖。

原祖可以把自己的意識無限次注入到新的軀殼中,由此獲得永生。從此,他們以傳說中印度諸神自居,不僅待其它人類如螻蟻,還毀滅了人類靠自己努力取得的科技進步成果,其他人類只能永生永世淪為這些「神靈」的玩物。

燕麥工作室的短片《上帝:塞倫蓋蒂》講了類似的故事)。

在《光明王》中,種姓制將人們分成不同的等級,並以輪迴的方式來保證他們對「神靈」的忠誠——只有不斷向神奉獻、效忠,凡人才能在下一世輪迴中提升自己的等級,甚至可以成為「半神」(掌握一點技術)。

「神靈」手下的業報大師,可以使用心理探針,探察出任何反叛的念頭和行為,然後將反叛者投入輪迴變成會人語的低等動物,或者毀滅其意識讓他真正死亡。

這一系列的高強度高壓政策,使得這個世界上的人們拋棄了所有的反抗念頭。這樣的世界設定也使《光明王》成為著名的反烏托邦小說。

喬治·奧威爾的《1984》是「反烏托邦」小說的代表,其中也涉及無處不在的監視。

在這個世界中,萬事都有一個不能違背的大前提:絕不能讓凡人得到技術,凡人必須蒙昧,「神靈」的領袖會親自抹殺人間的科技,甚至為此發動戰爭。

但「神靈」中也有正直並追求自由的人,他們決心幫助凡人,但失敗了,因而被逐出天庭。本書主人公薩姆,正是其中的領袖。

佛陀薩姆的在本書中的形象就是希臘神話中為人類盜火而遭到眾神懲罰的普羅米修斯。

為了維護「神」的統治,天庭藉助了「遠古」地球人類的婆羅門種姓制度,薩姆則借用人類古代的佛教,與婆羅門對抗。

薩姆戰敗被抓,但由於他得到「羅剎王」的強化——意識能夠離開身體單獨存在,天神不敢殺死他,更不敢放了他,於是將薩姆的意識扔進遙遠的電離層,靠電子束的束縛,把他永遠囚禁起來。

前文所敘述的片段,正是薩姆的戰友,同為被放逐的「神靈」,正努力把他從囚禁中解放出來,並讓薩姆的意識進入一副新的驅殼,將技術傳授給人類,以此打敗統治層。

一本書帶來幻想文學的革命

對傳統奇幻的突破

50年前,整個西方奇幻界,幾乎都囿於托爾金所開創的「中土」系列與C.S.劉易斯的「納尼亞傳奇」系列。直到今天,主流西方奇幻,也不過是在二者基礎上的拓展,比如當代奇幻的扛鼎之作《冰與火之歌》,作者喬治·馬丁都公開承認其深受《魔戒》影響。再如火遍全球的《哈利·波特》系列,與《納尼亞傳奇》相仿,也是用幾個孩子的視角去展現傳統的魔法世界,在歷險中不斷成長;「魔獸」、「龍槍」等,更是如此,無一不在托爾金與劉易斯所構建的框架內。

J.J.R.奇幻界哪都有我.托爾金。

當澤拉茲尼的《光明王》在印度神話的背景上進行奇幻文學創作,對於以北歐、希臘、羅馬神話為主的現代奇幻界來說,無疑是一種巨大的革新,也是一次其他奇幻文學大咖都不曾進行過的嘗試。

《光明王》的精神內核與《美國眾神》中令人驚嘆的設定異曲同工:這是一個人神共處的現實世界。

所謂的「神」,在尼爾·蓋曼筆下都被賦予了人格——《光明王》走的更遠:其實根本就沒有所謂的「神」,只有掌握技術的人。

《光明王》可以說是尼采「上帝死了」在奇幻界引發的迴響。

本書中最邪惡的形象,黑暗君主尼西提,發起戰爭的唯一目的就是傳播自己的宗教,讓它如病毒般擴散。最終尼西提被打敗,人們才發現,他本質上,也不過是個借「神」的名義去實現野心的「人」罷了。

無論是宗教還是科學技術,人們都應該有選擇的自由,沒有任何事物應當被神化。這讓《光明王》較之一般的奇幻小說具有了更多現實意義。

為傳播基督教發起的十字軍東征又何嘗不是如此。

對「太空歌劇」的革命

《光明王》不僅僅在奇幻領域獨樹一幟。在科幻領域,羅傑·澤拉茲尼終結了太空冒險科幻(太空歌劇)一統天下的局面。而《光明王》正是打破這一局面的「開山斧」。

較早期的「科幻三巨頭」(艾薩克·阿西莫夫、羅伯特·海因萊因、亞瑟·克拉克)作品,比如《基地系列》、《星船傘兵》、《2001太空漫遊》等,都熱衷於幻想多年後的科技狀況。而澤拉茲尼的《光明王》更偏重於人們心理與社會的發展,用神學和社會學來推測未來世界的社會狀況,可謂別具一格。

大名鼎鼎的《基地》系列。

這是因為,在上世紀六十年代,澤拉茲尼與「幻想文學女王」厄修拉·勒古恩聯合發起了一場科幻文學革命,也就是科幻界重要的「新浪潮」運動:對人類心理發展的重視,超過了對正統科學科技發展,竭力應用心理學、社會學、語言學、人類學乃至神學來推測未來世界,用激進的觀點來看待政治和生活方式。

不久前離開人世的厄修拉·勒古恩(

她拿了10多次雨果獎,卻帶著我們的4個遺憾離開了)。

在澤拉茲尼之前,太空歌劇一統科幻天下。

澤拉茲尼和勒古恩之後,科幻小說界便開始向心理學、社會學、語言學三方面延伸。

《2001太空漫遊》與《銀翼》事實上代表了科幻題材並立的兩種流派。

《光明王》中,無論是神靈還是其他人類,不論是正義或邪惡,他們其實都是人,都有人的七情六慾,薩姆還說過這樣一段話:「若宇宙中存在著某種持續不變的東西,那當然再好不過。但假如這樣的東西果真存在,那麼它必須比愛情更加偉大,而我還沒有找到它。」

這與「太空歌劇」時代那些毫無人性的蟲族或外形千奇百怪的外星智慧生物,有著顯著的區別,也是「新浪潮」運動注重人物心理刻畫的具體表現。

海因萊因的《星船傘兵》創造了深入人心的「蟲族」。

《光明王》將奇幻、科幻在同一本書內完美地融合,是對幻想文學發動的一場偉大革命。

《光明王》借鑒了印度教創世神話,語言脫俗出世、充滿神性,彷彿舌綻蓮花。薩姆利用遠古的佛教來對抗神靈宣揚的婆羅門教,正是澤拉茲尼對佛祖現世傳說的再創造——《黑客帝國》採取了相同的手法重構了基督教中耶穌的救世故事並被封為一代神作,而《光明王》比它還要早30年

有多少人被《黑客帝國》顛覆了三觀。

《光明王》也因此被認為是「新浪潮」乃至整個科幻史最傑出的作品之一。

改變幻想文學的大師

澤拉茲尼最負盛名的奇幻作品,是創作時間長達二十年《安珀志》系列。這部嚴肅奇幻作品,雖然整體上還未跳脫出《魔戒》的窠臼,但在世界設定上融合了科幻中平行世界等概念——宇宙間只有一個實體,也就是安珀,其他世界都是這個實體投射的無數影子之一,比如地球。

現在看來,這種設定顯然不如當年出版時那麼有衝擊力。但澤拉茲尼的《光明王》在任何時期,相較任意一本科幻、奇幻小說,都顯得如此與眾不同。

所以,《光明王》對幻想文學的意義,遠超同時代那些名頭更大的傳統經典。

而提到《光明王》,就不得不說它的姊妹篇《光與暗的生靈》。

《光與暗的生靈》封面圖。

《光與暗的生靈》套用的是埃及神話——這同樣體現了澤拉茲尼在被北歐、希臘神話所壟斷的現代奇幻界中是多麼特立獨行。

與《光明王》中科幻與奇幻的渾然一體不同的是,《光與暗的生靈》更偏重於奇幻因素,科幻僅僅作為這個宏大瑰麗的故事的背景板。而本書也是澤拉茲尼最為自我的一次創作——全書隨處可見詩歌與古典戲劇,典雅華麗,而又晦澀難解。此外,澤拉茲尼通篇都運用了粉碎式敘事,這種敘事模式正是「垮掉的一代」文學流派所創造。本書將古典詩歌與後現代敘事、戲劇與小說有機結合在一起,極大地拔高了本書的閱讀門檻,使之在文學性上站在了奇幻作品的頂峰。

傑克·凱魯亞克(《在路上》)是「垮掉的一代」的代表。

1995年,橫跨科幻與奇幻雙峰的大師離我們而去。正如喬治·馬丁所說:「他是那個時代最偉大的科幻、奇幻作家,他的出現徹底改變了整個領域的面貌。」

科幻與奇幻領域早已打上了澤拉茲尼深深的烙印。

在《光明王》的結尾,有這麼一段——

看看你周圍吧,死亡與光明永遠無處不在。它們開始、終結、相伴、相剋,它們進入無名的夢境,附著在那夢境之上,在輪迴中將言語焚燒,也許正是為了創造一點點美。

無論科幻還是奇幻,每個鐘情於幻想的人,何嘗不正是為了那一點點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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