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渴望擁有自己的一片天地,我去闖紐約
我想大概是1720年,我的哥哥詹姆士出版了整個美洲第二份報紙——《新英格蘭報》。開辦一家報社的想法他醞釀許久了,我記得開始的時候,他的朋友認為這個計劃不會成功,因為對於殖民地來說只要有一份報紙就足夠了。
但哥哥依舊將報紙出版了,並派我將報紙送往訂戶那裡,結果比預想的還要受歡迎。哥哥的一些朋友有些學識,經常會在報紙上寫些小品文,這令報紙的聲譽逐漸提高,訂購的人也越來越多。哥哥的這些朋友經常來印刷廠做客,有時候我也會在旁邊聽他們聊天,當他們說報紙是如何受當地人歡迎的時候,我也想寫些東西試一試。
只不過,我知道我只是個孩子,如果哥哥知道是我寫的文章,一定反對我的文章見報。於是我改變了自己的筆跡,寫了一篇匿名文章,趁夜偷偷地放在印刷廠大門底下。第二天,哥哥看見了這篇文章,隨後將文章給他的那些朋友傳閱,令人高興的是,他的朋友對文章讚不絕口。當時我就站在旁邊。
受到這樣的鼓勵,我對自己的寫作充滿了信心,之後我又以同樣的方式投了幾篇文章,同樣受到了好評。直到有一天,我覺得沒有必要再隱瞞下去,便公開了自己就是這些文章作者的身份。
秘密公開後,我哥哥的那些朋友對我這個年紀輕輕的小學徒刮目相看,不過這卻引起了哥哥的不滿,他覺得我有些自負。這件事可能是我和哥哥不和的原因之一,他認為他是師傅,而我是他的徒弟,所以他能對我呼來喝去。可我認為我是他弟弟,他應該給我適當的自由,而且不應該讓我做一些有失身份的事情。有時我們會鬧到父親那裡,雖然我父親大多數時候是支持我的,但哥哥的脾氣很不好,常常背地裡打我,這讓我很生氣。這時我已經厭煩了枯燥的印刷生活,渴望早點結束學徒生涯,去見識一下外面的世界。
自從《新英格蘭報》出版後,我哥哥傾注了大部分精力,還好他的付出得到了應有的回報,報紙的發行量不斷增加,訂閱報紙的人也不斷增加。我想這報紙的成功和它的內容是分不開的,它以文學作品為主要內容,有時候還刊登一些詼諧幽默的小品文,對於文化貧瘠的殖民地人民來說,這些內容是很受歡迎的。另外,哥哥的一些朋友是反神權、反殖民統治的人,他們的文章毫不吝嗇地對當時北美地區的神權政治進行了批評,這在當地引起了不小的轟動。
雖然哥哥的這種做法得到了民眾的廣泛支持,報紙的影響力也迅速上升,但是他卻觸怒了統治階層,尤其是報紙上大量批評宗教的文章,引來了教徒們的敵視。有神學家稱《新英格蘭報》是「地球上最邪惡的事物」,而詹姆士和那些作者們是惡魔,是來毀滅世界的人。
有一期,我們報紙上刊登了一篇文章,內容是評論當時的一次政治事件,這觸怒了州議會。州議會下令逮捕了我哥哥,逼迫他說出這篇文章的作者,我想應該是他不願透漏文章的作者是誰,所以最終被判處監禁1個月。
儘管我和哥哥之間此時已有分歧,但對於他被捕一事我還是很氣憤的,在哥哥被捕時期,我接手了報紙出版業務。在報紙上我寫了許多諷刺政府的文章,這讓我在當地得罪了不少人,但我哥哥卻很喜歡。哥哥被釋放後,州議會頒布了一條奇怪的法令:「禁止詹姆士·富蘭克林繼續出版《新英格蘭報》」。
對於這條法令,哥哥和他的好友想出了一個兩全其美的辦法,儘管在我看來並不算是好辦法。哥哥將報紙轉讓給我,在我的名下繼續發行,這樣就不違背政府的法令了。為了避免讓州議會發現其中的問題,哥哥將學徒僱傭合同還給了我,但為了避免我逃跑,還是私下裡簽訂了一份協議。對於我來說這是一個離開的絕好機會,所以我也沒有反對這個意見,就這樣,在我的主持下報紙又發行了幾個月。
但是在和哥哥的關係度過了短暫的「蜜月期」之後,我們之間的矛盾又出現了,其實根本的原因是我想要自由的問題。另外,他的脾氣格外暴躁,經常對我拳腳相加,當時我對他多少有些記恨。
衝突不斷堅定了我離開的決心,哥哥無意間聽到我有這種想法的時候,便關照了當地的所有印刷廠老闆,讓他們不要向我提供工作。但我並不想留在當地,因為在哥哥被囚禁的一段時間裡,我寫的文章也得罪了許多人,如果繼續留在這裡,恐怕我會和哥哥一樣被關進大牢。最終我將目標鎖定了紐約,這裡離波士頓比較近,而且有一家印刷廠,方便我在那裡謀生。
計劃好後我就打算離開家,但父親知道此事後,他極力反對我去紐約。我想如果不悄悄地離開,很可能就被抓住了,於是在好朋友的幫助下,我找到了一個前往紐約的船長。我告訴他,自己不小心讓一個女人懷孕了,現在正在被逼婚,所以被迫想秘密逃到紐約去。就這樣,我賣掉了手上的一些書籍,然後乘船前往紐約。
經過了3天航行,我安全到達了紐約,此時我才是一個17歲的孩子,既沒有介紹信,也不認識當地的任何人,更可怕的是我的口袋裡也沒有多少錢了。當我獨自來到這個陌生城市的時候,並沒有意識到面臨的困難,我的眼裡滿是外面的世界,腦袋裡也都是自由的想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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