孔母講聖賢（三）舜帝的故事

又過了一天，趁著母親閑下來的時候，孔丘纏著母親：「娘，再給我講一個故事吧。」

「好。」顏征在看兒子如此好學，也非常高興，「娘就給你講一講舜帝的故事。」

舜，名重華，雖然是帝顓頊的後裔，但五世為庶，到了他這裡，已經處於社會的最下層。據說舜的早年命運頗為坎坷：他父親是個瞎子，母親很早就去世了，父親又續了弦，然而繼母卻對舜很不好，對自己親生兒子象百般溺愛。舜面對這種艱難的環境，是怎麼表現的呢？他對父母十分地孝順，對弟弟十分地友善。這些都是常人所不能做到的。因此在他不到20歲的時候，名氣就傳遍了四方。舜的孝行被推薦給了帝堯，帝堯因為自己的兒子丹朱不肖，正在尋找新的接班人。聽說舜是這麼優秀的一個青年，便將自己的兩個女兒嫁給了舜。舜不但保持了家庭和睦，更帶領全家耕種勞動，製作陶器，創造了很多財富。他的繼母和弟弟對他過上好日子很是眼熱，便想方設法要殺掉舜，霸佔他的財物，讓舜修補倉房的屋頂，卻在下面縱火焚燒倉房。舜靠兩隻斗笠作翼，從房上跳下，幸免於難。後來他們又讓舜掘井，井挖得很深了，就在上面填土，要把井堵上，將舜活埋在裡面。幸虧舜事先有所警覺，在井筒旁邊挖了一條通道，從通道穿出。繼母和弟弟以為他死了，將他的家佔了，將他的兩個妻子也當做了奴隸。然而舜回來之後，卻彷彿什麼都沒有發生一樣，依舊孝順父母，友於兄弟；而且主動檢討自己，不夠誠懇謹慎，從此以後做得更加完美了。於是，經過一番考驗，帝堯將天下讓給了舜。

舜果然沒有辜負堯帝的期許。執政以後，舉行了一系列的重大政治行動，重新修訂曆法，又祭祀上帝、天地四時，山川群神；還把諸侯的信圭收集起來，再擇定吉日，召見各地諸侯君長，舉行隆重的典禮，重新頒發信圭。他即位的當年，就到各地巡守，祭祀名山，召見諸侯，考察民情；還規定以後5年巡守一次，考察諸侯的政績，明定賞罰，加強了對地方的統治。不但如此，舜的治國方略也別具一格：傳說他「象以典刑，流宥五刑」，也就是在器物上畫出五種刑罰的形狀，起警戒作用；用流放的辦法代替肉刑，以示寬大。但又設鞭刑、撲刑、贖刑，特別是對不肯悔改的罪犯要嚴加懲治。經過他的治理，天下人心悅誠服，無不稱頌舜的偉大。

2008年7月，一則消息引起人們的注意：清華大學獲贈入藏了一批竹簡文獻，被學者們稱之為「清華簡」。清華大學立即成立了「清華簡」整理小組，並且小組成員在整理工作展開後第一時間撰寫了介紹文章。這其中，最令人關注的就是被稱為《保訓》的一篇文字，被認為是「周文王遺訓」。

這篇《保訓》全篇共有11支簡，每支22—24個字，其中一部分就是周文王臨終的時候告訴兒子關於舜的事情。「昔舜舊作小人，親耕於歷丘，恐求中，自稽厥志，不違於庶萬姓之多欲。厥有施於上下遠邇，迺易位邇稽，測陰陽之物，咸順不擾。舜既得中，言不易實變名，身滋備惟允，翼翼不懈，用作三降之德。帝堯嘉之，用受厥緒。」這段話的意思是什麼呢？意思是說，舜的一生，只做了一件事情，就是求取「中道」。他在歷山耕種的時候，因為出身於民間，和百姓一起耕種，所以能夠了解民間的疾苦，知道百姓的需求，不會違背百姓的意願。後來，他到了朝廷之上，居於廟堂之高，但是在內外施政的時候，還是設身處地，從正反兩方面來考慮事情，最後採取一個折中措施。這樣的措施在朝廷中能得到一致認可，在外面也被百姓所廣泛接受。所以，堯帝經過考察之後，肯定舜的「中道」，最後將帝位傳給了舜。

當然，我們今天來看舜的故事，發現他和堯帝比起來，一個偉大之處，就在於堯帝通過觀察天象，制定了曆法，在人間建立了一套生產和生活的秩序。這是效仿自然。而舜則是從孝親出發，通過人性深處與生俱來的孝親本性，在家庭生活的範圍內構建了一套倫理秩序。通過這套家庭倫理秩序，他將之推廣到社會，最後推廣到天下。這實際上就是中國最早的「家國天下」的雛形。所謂的「中道」，其實並不需要去外面尋找，它就在我們每個人的內心，在我們與生俱來的本性里。這是生而為人的高貴。至於將「中道」探索出來，在現實世界中實踐，就更加難能可貴。

今天，我們在教育孩子的時候，做父母的，會一定要求孩子去孝順自己嗎？大概每個父母都不會這麼去強制性的要求，因為孝就是存在於孩子的本性里的，但是，存在是一回事，能否自己去發現，發掘，並且將之付諸於實踐，則是另外一回事。如果人人有孝的天性，人人又能自覺從事孝的行為，那麼就不會有那麼多坑爹、坑媽的熊孩子了！這就是為什麼孝是天性、我們仍然要對孩子加以教育的原因。

從孝的天性到孝的行為，如何讓孩子懂得孝道？我們將在後面作為專題加以討論。

林鋒，作家，商業文化、企業文化學者。《企業文化》雜誌社副主編。2017年7月由紅旗出版社推出其歷時三年精心創作的《孔母顏征在》，受到廣大女性讀者尤其是媽媽們的好評和熱捧，堪稱為「中華教子第一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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