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靜夜思:明月長相隨

《靜夜思》

李白

床前明月光

疑是地上霜

舉頭望明月

低頭思故鄉

如果單從絕句的普及率來看,實在不該第三期才選到李白的《靜夜思》。任憑我是這麼隨便的人,到了第三期,我還是不得不選了李白的《靜夜思》。對於這首牙牙學語時期的唐詩教材,你又了解多少呢?

小貼士

關於版本

宋代版本

床前月光,疑是地上霜。

抬頭望月,低頭思故鄉。

明代版本

床前明月光,疑是地上霜。

舉頭望明月,低頭思故鄉。

宋人一直推崇唐詩,其收錄編輯甚有規模,加之距唐年代相近,誤傳差錯相對較少,故宋代乃至元代所搜集的《靜夜思》應該是可靠準確的。

如此說來,我們背的滾瓜爛熟的《靜夜思》很有可能不是李白的原作,不過不得不說,改動後的版本確實更加朗朗上口。

小貼士

關於時間

李白的《靜夜思》創作於唐玄宗開元十四年(726年)九月十五日的揚州旅舍,時李白26歲。同時同地所作的還有一首《秋夕旅懷》,是為續作。

秋夕旅懷

涼風度秋海,吹我鄉思飛。連山去無際,

流水何時歸。目極浮雲色,心斷明月暉。

芳草歇柔艷,白露催寒衣。夢長銀漢落,

覺罷天星稀。含悲想舊國,泣下誰能揮。

雞年馬上就要過去了,我竟然也要26歲了。千年之後還有人知道李白,百年之後,希望我也能留下一兩首詩吧。夢想還是要有的,萬一實現了呢?

小貼士

關於床

指井台。

指井欄。古代井欄有數米高,成方框形圍住井口,防止人跌入井內,這方框形既像四堵牆,又像古代的床。

「窗」的通假字。

取本義,即坐卧的器具。

馬未都等認為,床應解釋為胡床。(類似於馬扎,一種坐具)。

關於這個床的問題,學界一直沒有定論。那就仁者見仁智者見智,對於懶人來說,想必你的床就是你的床,不會有多餘的四種解釋。

李白的《靜夜思》僅僅有二十個字,但就在這二十個字中,「明月」就奢侈地出現了兩次。確實,一說到「夜」,我們很自然地就會想到月亮。在李白的一生之中,月亮更是無數次地成為他鐘愛的意象,甚至就連李白的兒子伯禽,小名也喚作明月奴。這一期的推送中,我又生出了一個大膽的決定,不妨讓我們走進每一個思索的靜夜裡,以此回顧詩人偉大的一生,也藉此向他深深致敬。

接下來,我會以詩人同時期的其他詩歌為模板,進行《靜夜思》創作。也正是突然的這個決定,讓我在這幾天吃盡了苦頭。

公元718年

夜起樹森森,

風來動月痕。

戌時猶不寢,

小酒尚難溫。

問鹿修身在,

叨花入道門。

神仙如遇我,

就地說乾坤。

犬吠水聲中,

桃花帶雨濃。

樹深時見鹿,

溪午不聞鍾。

野竹分青靄,

飛泉掛碧峰。

無人知所去,

愁倚兩三松。

(牙色為《靜夜思》,酡色為李白《訪戴天山道士不遇》)

這一年李白18歲,正是少年。本來是個鬧騰的歲數,這個時候的他卻熱衷道術,隱居在戴天大匡山讀書,讀書之餘,便在周邊的地方行游,開闊視眼,增長知識。想必這個時候的他,在月光照耀的山林之夜,肯定不願早早睡去,想再喝一杯小酒,想和花草問道,想和獐鹿為友。若是能遇到人間走動的神仙大士,不妨就此坐下來,說一說這萬象乾坤吧。

公元726年

散去黃金三十萬,

月娥依舊入窗花。

猶憐病鬼常牽我,

不教新朋總落家。

路上青山誠餞歲,

雲來一縷若添紗。

風吹柳花滿店香,

吳姬壓酒喚客嘗。

金陵子弟來相送,

欲行不行各盡觴。

請君試問東流水,

別意與之誰短長?

(牙色為《靜夜思》,酡色為李白《金陵酒肆留別》)

這一年,李白26歲,也就是寫下《靜夜思》的當年。是年春,李白自金陵至廣陵,又東南遊蘇州、杭州、越州、台州,東涉溟海。然後回舟北上,復至揚州,散金三十萬。卧病。這時候的李白,已經是辭親遠遊的第二年。李白真是個「讀萬卷書,行萬里路」的模範踐行者,僅僅一年的時間,就在江南地區玩了個遍。可惜就是身體不爭氣,卧病在床,影響了他外出交遊的興緻。所以當他面對月亮的時候,作為一個血氣方剛的青年,難免會生出一些些惆悵。不過,還是這萬里青山陪我度過漫長歲月,這突來的病痛,就像是浮云為月亮蒙上的輕紗吧。

公元730年

淫雨吞吾月,

星宮亦不聞。

閑閑蟬伴死,

悶悶鳥成群。

宵小蒙名弊,

大夫食色葷。

金杯添病酒,

白紙撰蟲文。

呂尚臨濱坐,

空鉤釣世君。

終南山上主,

去來若浮雲。

不可長相守,

抔土作新墳。

秋坐金張館,

繁陰晝不開。

空煙迷雨色,

蕭颯望中來。

翳翳昏墊苦,

沉沉憂恨催。

清秋何以慰,

白酒盈吾杯。

吟詠思管樂,

此人已成灰。

獨酌聊自勉,

誰貴經綸才。

彈劍謝公子,

無魚良可哀。

(牙色為《靜夜思》,

酡色為李白《玉真公主別館苦雨贈衛尉張卿二首(其一)》)

這一年,李白30歲了。我們都說三十而立,作為一個天才卓絕的天之驕子,李白同樣渴望能證明自己。可是,現世艱苦,好事多磨,他先後遭遇了遭人饞謗,上書被拒,結交無果等多重挫折,這時候的他,寄宿在淫雨霏霏的玉真公主別館內,那一直陪伴他的月亮也躲在雲中久不露面。這世道,小人當權,利令智昏,自己空有一肚子才能卻又無處施展。想那姜子牙坐在河邊都能釣到知人善任的君主,可是他,又怎敢在這大好時間,苦苦地把生命虛耗在此呢?

公元735年

初觀恆岳景,

又識杏花醅。

壯志隨雲蕾,

輕愁予玫瑰。

物我多相忘,

兒女復思回。

月下斟清酒,

一杯復一杯。

歲落眾芳歇,

時當大火流。

霜威出塞早,

雲色渡河秋。

夢繞邊城月,

心飛故國樓。

思歸若汾水,

無日不悠悠。

(牙色為《靜夜思》,酡色為李白《太原早秋》)

這一年,李白35歲了。對於他來說,這應該是福運連連的一年。先是和玄宗進獻了《大獵賦》得到肯定,也終於和玉真公主成為朋友。同時,賀知章也對他表示了十分的欣賞,稱他為「謫仙人」。雖說未能完全實現抱負,但似乎人生開始出現了轉機。在如此一年的秋天,他應朋友之約來到太原,並北上雁門關,攀上了五嶽之一的恆山。此時的他,心境怕是也有些複雜,山水有趣,汾酒醇柔,家鄉又有兒女在盼,罷罷罷,且在這如水的月光之下,一杯接一杯地飲盡這杯中之酒吧!

公元740年

兒女至東魯,

名山幾千重。

徂徠多松柏,

不以帝王封。

傳國是冷月,

天下為此宗。

虎狼皆臣下,

雲雨事田農。

閑人如吾輩,

把酒數青峰。

赤足洗溪澗,

披髮坦長胸。

小徑通無處,

空谷遍輕蛩。

岩蘆棲白鷺,

神潭養螭龍。

誰人能喚我,

邀我至蟾宮。

即席倚桂樹,

話與兩三翁。

座下皆好酒,

提壺棄置盅。

三巡詩興起,

酣膽自莫同。

獵客張兔罝,

不能掛龍虎。

所以青雲人,

高歌在岩戶。

韓生信英彥,

裴子含清真。

孔侯復秀出,

俱與雲霞親。

峻節凌遠松,

同衾卧盤石。

斧冰嗽寒泉,

三子同二屐。

時時或乘興,

往往雲無心。

出山揖牧伯,

長嘯輕衣簪。

昨宵夢裡還,

雲弄竹溪月。

今晨魯東門,

帳飲與君別。

雪崖滑去馬,

蘿徑迷歸人。

相思若煙草,

歷亂無冬春。

(牙色為《靜夜思》,

酡色為李白《送韓准、裴政、孔巢父還山》)

這一年,李白40歲了。他功名未就,自己的第二任妻子也先他而去。他帶著兒女離開了安陸,來到東魯。東魯可以說是李白的第二故鄉了,這裡重巒疊嶂,十分符合「一生愛入名山游」的李白的性子。於是,他乾脆與韓准、裴政、孔巢父、張叔明、陶沔等隱於徂徠山,酣歌縱酒,時號「竹溪六逸」。在這一階段中,他將子女接到了身邊,免去了思念之苦,也暫時拋開了功名的禁錮,完全醉心於山水和朋友的深情厚誼中去,面對月亮,他又完全澎湃出自己浪漫的詩情,只要有酒,只要有好友,誰又能比得上我的快樂!

公元745年

魯地憐新月,

千山影落輝。

同游攜子美,

共翅作雲飛。

小見終須別,

深情莫與違。

朝堂煙渺渺,

寶劍可餐薇。

醉別復幾日,

登臨遍池台。

何時石門路,

重有金樽開。

秋波落泗水,

海色明徂徠。

飛蓬各自遠,

且盡手中杯。

(牙色為《靜夜思》,酡色為李白《魯郡東石門送杜二甫》)

這一年,李白45歲。從42歲入朝為官到44歲賜金放還,李白的政治生涯可以說是十分的短暫,也許以他這樣過人的才華和天生的傲氣,確實很難在官場中長久地生存吧。45歲這一年,他的忘年交杜甫來到了東魯,二人朝夕相處,游遍了當地的風景名勝。夜晚來臨的時候,東魯的青山都掩映在月亮的清輝下。子美啊子美,我們彷彿生出了翅膀,一同翱翔在這廣闊的天空中。可惜相見時難別亦難,有相逢就會有離別,我知道你也一直飽受朝堂之苦,實在熬不下去了,我們就一起歸隱林泉吧!

公元750年

人言有天命,

天命莫相違。

我乃謫仙人,

何以言是非?

凡塵戀生死,

碌碌無所為。

勞身無一字,

徒教月清輝。

奔雷猶不聞,

紫電空縈迴。

浮雲藏龍尾,

蔽日飛上眉。

秋來天高遠,

金風四野吹。

吹得仙果落,

落在玉池圍。

今飲林宗酒,

狂思縱難追。

不死神仙在,

千古當名垂。

木落識歲秋,

瓶冰知天寒。

桂枝日已綠,

拂雪凌雲端。

弱齡接光景,

矯翼攀鴻鸞。

投分三十載,

榮枯同所歡。

長吁望青雲,

鑷白坐相看。

秋顏入曉鏡,

壯發凋危冠。

窮與鮑生賈,

飢從漂母餐。

時來極天人,

道在豈吟嘆。

樂毅方適趙,

蘇秦初說韓。

卷舒固在我,

何事空摧殘。

(牙色為《靜夜思》,

酡色為李白《秋日煉藥院鑷白髮贈元六兄林宗》)

這一年,李白50歲了。古人說五十而知天命,李白這個從天上來的謫仙人,又是否搞清了自己的命數。在悠遊幾年之後,他還是回到了東魯,他還是那個驕傲滿滿的李白啊。那些平庸的凡俗,這些愚蠢的人類,到底是無法理解到我的才能啊。他們像辜負月亮一樣辜負了一個天才,月亮都不值得為他們夜夜灑清輝。我還是去找那個長生不老的丹丘子吧,他才是真真正正的聰明人,讓我和他說一說我如大海一樣的壯思,興許他也能夠舉薦我,讓我大展宏圖。這時候的李白,還是對仕途有著很多的期待,殊不知,此時的大唐王朝,已經出現了太多的危機。

公元755年

胡兒忘祖訓,

鐵騎起塵煙。

燒殺無所恃,

征伐苦不憐。

婦呼兒何在,

兒泣母喪前。

狼心吞日月,

虎爪踐桑田。

廟堂極樂罷,

庭前響馬鞭。

鼙鼓連陣急,

日漸長安邊。

上下皆鼠竄,

貴妃不乘輦。

向南八百里,

莫求有安眠。

箭雨飛蝗害,

刀光提項懸。

城破如摧瓦,

血流似湧泉。

空懷寶劍在,

折琴咽管弦。

膝下小兒女,

泣血必為全。

猶記霓裳曲,

仙樂舞翩翩。

酒醉生花妙,

人間好嬋娟。

巧舌言盡媚,

安賊恥無顏。

吾雖見腹劍,

聖意恐難宣。

鼠輩早積患,

而今鏖戰艱。

顛沛流離恨,

烽火愁度年。

猶幸將軍在,

掛戟背深淵。

河山休可讓,

敵猻空相涎。

今夜月缺甚,

幾日有新圓?

歲星入漢年,

方朔見明主。

調笑當時人,

中天謝雲雨。

一去麒麟閣,

遂將朝市乖。

故交不過門,

秋草日上階。

當時何特達,

獨與我心諧。

置酒凌歊台,

歡娛未曾歇。

歌動白紵山,

舞回天門月。

問我心中事,

為君前致辭。

君看我才能,

何似魯仲尼。

大聖猶不遇,

小儒安足悲。

雲南五月中,

頻喪渡瀘師。

毒草殺漢馬,

張兵奪雲旗。

至今西洱河,

流血擁殭屍。

將無七擒略,

魯女惜園葵。

咸陽天下樞,

累歲人不足。

雖有數斗玉,

不如一盤粟。

賴得契宰衡,

持鈞慰風俗。

自顧無所用,

辭家方來歸。

霜驚壯士發,

淚滿逐臣衣。

以此不安席,

蹉跎身世違。

終當滅衛謗,

不受魯人譏。

(牙色為《靜夜思》,酡色為李白《書懷贈南陵常贊府》)

這一年,李白55歲。也是這一年,安史之亂爆發了。那個歌舞昇平的大唐在一瞬間被攪得支離破碎。到處都是戰火,遍地都是災民。在這毀天滅地般的戰爭面前,李白又何嘗不是一個渺小的存在。他沒有更多的發言權,只好帶著兩個孩子一路南逃。他唯有在心裡期待那些驍勇善戰的戰士們,能夠在強敵面前展示出無堅不摧、堅守城池的信念。他相信斯夜的殘月,終有一天要變成新圓。

公元760年

幽幽一片廬山月,

伴我白頭好睡眠。

叛亂流離人世苦,

風雲鼓涌百家煎。

南來北上群山遍,

冬去春來四海邊。

花甲猶能傾簇酒,

糊塗醉里糊塗仙。

聞道春還未相識,

走傍寒梅訪消息。

昨夜東風入武陽,

陌頭楊柳黃金色。

碧水浩浩雲茫茫,

美人不來空斷腸。

預拂青山一片石,

與君連日醉壺觴。

(牙色為《靜夜思》,酡色為李白《早春寄王漢陽》)

這一年,李白60歲。短短的幾年,他又經歷了太多太多。先被永王李璘風風光光地請出山,沒有幾天就成了階下囚,無奈被流放到曾經寄了愁心與明月的夜郎。好在大赦天下的詔令,又讓他重回自由身。戰亂之苦和牢獄之災讓垂垂老矣的李白真正地看清了自己的命運。還是那一輪明月常伴我身,還是那些山水慰我心靈。幸好,六十歲的我還能呼朋引伴縱酒放歌,就讓我糊裡糊塗地醉去,做一個落拓不羈的詩仙吧!

公元762年

美酒沽兮值萬錢,

金杯重兮飲不足。

夜月追兮良夜,

舞逍遙兮詩七步。

醉仙凌之瓊瑤,

雲雷並兮塵間悲雨。

大鵬飛兮振八裔,

中天摧兮力不濟。

餘風激兮萬世,

游扶桑兮掛左袂。

後人得之傳此,

仲尼亡兮誰為出涕!

(牙色為《靜夜思》,酡色為李白《臨終歌》)

這一年,李白62歲。這個偉大的詩人駕鶴西去。歷史上有三種關於李白的說法,一說他是飲酒過度醉死,二說他病重而死,三說他捉月而死。更多後世的人們總是固執地堅信的三種,李白,就該是這樣浪漫地死去啊。可是,從李白的《臨終歌》里,我看到他的恨和他的不平。我不喜歡他這個沉重的遺書,在他去的那個夜裡,他應該釋然,應該向那美麗的月和美味的酒告別。金杯太重,我力所不逮,喝的不夠,月亮太美,我舞姿翩翩,詩性如泉。我這個謫仙要回到天上去了,這個紅塵人間,雲翻雷滾,降下一場為我悲痛的大雨吧!我李太白,千秋萬載,只有這一個!!!

自從選到了李白的《靜夜思》,自從有了這個五年一首《靜夜思》的想法,我這幾天的日子就沒能好過。李白是天才,寫出這些洋洋洒洒,倚馬可待,我卻是庸才都算不上,寫的痛苦,也替李白痛苦。謝謝能耐心讀到這裡的讀者,想必看完這麼長的推送,一定也十分的痛苦。推送結束的時候,我有些不舍,又有些釋然,還有些意猶未盡。可能我們真的要理解偉大的浪漫,也一定要讀懂那些非凡的艱難吧。在我所寫的牙色的《靜夜思》中,我和李白同呼吸共命運,傾力寫出了我心中所感。這些詩我寫的很難,願以這些難,向這位偉大的浪漫主義詩人致敬。按前兩次推送的習慣,最後總要寫一首現代詩的,可面對李白,面對他的月和酒,我是真的寫不出來。在這就貼上之前的一首幼稚之作,雖然幼稚,也算誠意滿滿。

《遺物》

他留下了一夜月色,一壺老酒

我們緊隨其後,分享遺囑

他走過很長的路,路上

他把弦月架在白鹿的身上

滿月會看見素娥和一隻白兔

他開心的時候,喝酒

傷心的時候,依然喝酒

酒把月色也撿拾起來,浸得很深

反應也大:有平仄和山水,歷史和菩薩

他完全愛上這樣的月和酒

生的時候要品,死的時候,定要痛飲

於是,有些人說

有一天,我們看到他走進了海里

一輪明月,與水波一起搖搖晃晃

他的美夢實現了吧,卻賜予我們月和酒

作為一個法定的繼承人

我在俯仰和吞吐之時

默念他的名字,寫下的文字可以成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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