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靜心看完他的人生經歷,我不再糾結活著的意義

原標題:靜心看完他的人生經歷,我不再糾結活著的意義


最愛君前幾天看到一個報道,說攀登珠峰的人數2017年創下歷史記錄,與此同時,悲劇發生的數量相應增加。


2017年攀登珠峰的死亡人數為6人,其中包括85歲的登山者明·巴哈杜爾·謝爾占(Min Bahadur Sherchan)。


1920年以來,約有300人死於攀登珠峰,其中大多數死亡發生在1980年以後。


想起兩年前,深圳的同事要採訪王石,在群里徵集採訪問題。

結果,問得最多的問題是為什麼和田朴珺在一起,第二是為什麼要攀登珠峰。好像沒什麼人在乎他其實是個房地產大佬。


1924年6月,英國探險家喬治·馬洛里(George Mallory)和隊友出發攀登珠峰,再也沒有下來。


此前,他已經失敗過幾次,但還能活著回來。有記者不斷問他,你為什麼要攀登珠峰呢?


其實,他們想問的是,攀登珠峰有什麼意義,值得你用命去博?


馬洛里被逼急了,說了一句禪味十足的話:


因為山就在那裡。



▲ 他是本文的主角


1


1587年,徐霞客來到這個世界。

江陰徐家是望族,不僅有錢,還都有才。傳到徐霞客的高祖徐經這一代,徐經的身份,首先是江南才子,然後才是「富N代」。


1499年,改變了唐伯虎命運的那樁科場大案,也改變了徐經的命運。


那年,他與唐伯虎結伴北上應試,帶著僕從和優伶,一路走一路炫富,引人側目,招人嫉妒。結果,會試期間,就有人舉報彈劾主考官程敏政,說他賣題給了徐、唐二人。


這樁科場大案,真相撲朔迷離。朝廷的處置卻很簡單粗暴:真實情況無關緊要,平息事端才是上策。


於是,所有嫌疑人,不管原告被告,都遭到了懲罰。


徐經和唐伯虎這兩個意氣風發的年輕人,稀里糊塗成為了政治鬥爭的犧牲品。


經歷苦痛之後,唐伯虎走上遊戲人間的路子,徐經則變成執著的上訪戶。


徐經的餘生再也未能走出這樁科場大案的陰影。他易字「大縱」,給自己的文集命名為《賁感集》,終生鬱鬱寡歡,四處奔走,自證清白,年僅35歲就客死翻案途中。


他的整個家族,對待科舉的態度,在此後幾代人中產生了「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繩」的黑色記憶。


徐家傳到了徐霞客的父親徐有勉。

徐有勉頗有才學,但厭棄科舉,一生不入仕途,為園自隱。友人勸他買個官銜功名,他一臉不屑地說:「田野水木之樂甚適也,何必為官?」


在當時,科舉入仕仍是世俗成功的唯一通道。無數人枯坐寒窗擠破頭,就為了金榜題名,好封妻蔭子、光宗耀祖。


但越是功利,就越把人異化了。跟現在一樣,大家都奔著世俗的成功而去,只想著怎麼賺更多錢,怎麼往上爬,結果把人的本性都丟失了。


只有極少數人還在小心翼翼地守護人之本性。


早年的徐霞客對父親的本性流露,印象深刻。


徐有勉也曾預言,徐霞客一生「可以盡吾志,不願富貴也」。儘管他去世的時候,還未看到徐霞客怎麼折騰人生,但他的預感不會錯的。


徐霞客幼年時,表現出了跟高祖徐經一樣的才氣,但他跟父親一樣從不熱衷科舉。這個無意於世俗成功的小孩,從未受到來自父母與家族的壓力,一心想著走遍天下,做個我行我素的旅行家。


歷史真的很神奇。當年的科場大案,幾代人之後,竟然結出了如此奇怪而奪目的果實。



▲ 徐霞客

2


徐霞客生活的年代,在歷史學上特意被分段標示為「晚明」。


簡單來說,晚明曾是中國近代化的先聲,雖然政治黑暗,但商品經濟發達,社會思潮活躍。


當時的大眾旅遊風氣之盛,跟現在有得一拼。


每逢春秋佳日或傳統節日,著名景點烏央烏央都是人頭。泰山、普陀、九華、峨眉等名山勝地,遊人如雲,香火如熾。


與徐霞客同時代的旅遊達人張岱說,在旅遊旺季,去泰山旅遊觀光的人成千上萬,泰安的旅店「客單數千」,入山者最高峰一天兩萬人。渡海朝聖普陀的香客遊人也很多,大殿里里外外坐了數千男女,幾乎沒有立足之地。


這就逼得那些有逼格的人必須調整出遊策略,以便避開人擠人的旅遊高峰期以及熱門景點。


段位稍低的呢,就錯峰出遊,或者選擇遊覽熱門景點的冷門區域。段位再高一些,就做個驢友,專挑未開發景點,不去湊別人的熱鬧。


徐霞客的旅遊也經歷過一個咖位不斷進階的修鍊過程。


他早年立下壯遊天下的遠大志向,與社會的旅遊風尚不無關係。「丈夫當朝碧海而暮蒼梧,乃以一隅自限耶? 若睹青天而攀白日,夫何遠之有?」這是他的豪言壯語。

不過,他是個孝子,母親王孺人尚在世,故有心而不敢遠遊。


這時候,王孺人——江陰小鎮上一名普通的婦女,表現出了很潮很時尚的一面。


她支持兒子,有錢在手,說走就走。她告誡兒子,男兒志在四方,不要做「藩中雉」「轅下駒」,世界那麼大,你該去看看。她寬慰兒子,不用挂念我,我很好。


當徐霞客出門遠遊,她專門為兒子做了「遠遊冠」,「以壯其行色」。


不僅如此,王孺人的新潮還表現在,她可能創立了自己的織布品牌。她織出來的布質地精好,被稱為「徐家布」,不僅暢銷本鄉,而且遠銷蘇州等地,博得了「素絲見名門」之譽。


徐家在兩代人不事科舉的情況下,仍能維持富足的生活水平,王孺人功不可沒。


1624年,八十高齡的王孺人為了減輕兒子出遊時對自己的挂念,還特地陪同兒子遊覽了宜興。她一路故意走在兒子前面。


兩年後,王孺人去世。


可以說,沒有王孺人的開明與支持,就沒有那個以行走為業的徐霞客。


▲ 徐霞客故居


3


夏咸淳在《論明代徐霞客現象》一文中指出,晚明的三種文化心態,即,好奇——對於異域異物的興趣和熱望,貴生——對於個體生命的尊重和熱愛,崇實——對於實學實事的重視和推崇,融合在一起,強有力地驅動著許多學者文人,將熱情、精力、智慧乃至生命傾注於自然山川的遊歷和考察,從而產生了一批成就卓著的山水文學家和地理學家(二者往往兼於一身)。


因為徐霞客是其中最傑出的代表,所以他把這種情況命名為「徐霞客現象」。


現代攀登珠峰的人不要命,一般都會把遺書準備好,當時熱愛旅遊的人也有一股搏命的精神。


年長徐霞客大約20歲的袁宏道在攀登華山時,險些失足喪命,卻沒有後怕之意,反而吟道:「算來清泉白石死,差勝兒啼女喚時。」


人總有一死,或死於床第之間,妻兒在一旁哭哭啼啼,或死於遠遊途中,長眠清泉白石之間。袁宏道希望是後者。


在徐霞客30餘年的旅遊經歷中,西南之游是最為艱苦卓絕的一次。他為這次出遊謀划了很多年,一直擔心再不出發就年老力衰去不了了。


1636年10月,終於打點行裝出發,他已經50歲。


此行他只攜帶了基本的生活必需品,除了暖身的衣服和盤纏外,沒有準備任何防身的武器。他的遠遊冠中,藏著母親生前給他的禮物——一把銀簪。母親在他首次旅行時,將此銀簪縫於帽中,以備不測之用。

他隨身的考察工具極為簡樸,一支筆,一個指南針,卻肩負著豐富的書籍,都是一些派得上用場的地理資料。


最後,他不得不懷揣朋友們的引薦信,以便在危難的時候向地方官求助,或籌措路費。


和他一同出發的,有兩個人。一個是僕人兼導遊顧仆,另一個是和尚靜聞。


靜聞是要到雲南雞足山朝聖的。顧仆可能背著一把鏟子,用徐霞客的話說,隨時隨地可以埋葬他的身軀。


徐霞客在啟程之前已作好遇難捐軀的思想準備。在寫給大名士陳繼儒的信里,他說,萬一有個三長兩短,死在這片「絕域」,做一個「遊魂」我也願意。


旅程的艱險,確實配得上他的思想準備:三次遭遇強盜,四次絕糧。一路下來,他練就了貝爺一般的荒野求生能力,可以幾天不吃飯,都沒問題。


在湘江的船上,一夥強盜趁著月色來打劫。徐霞客跳江逃生,喪失了隨身的財物,僅剩一褲一襪。靜聞為了保護血寫的經書,死守船中,身負重傷。顧仆也受了傷。


儘管備受打擊,徐霞客沒有考慮返程。他的方向不會變。


最終,靜聞死在路上。徐霞客帶著他的骨灰和經書,直奔雞足山,完成了這名風雨同路人的遺願。


在雲南保山漫遊時,有人要到江蘇,問徐霞客要不要幫他帶家書回去。

徐霞客猶豫許久,婉言謝絕了。他說:「浮沉之身,恐家人已認為無定河邊物;若書至家中,知身猶在,又恐身反不在也……」


不過,當晚,他為此失眠了,還是寫了一封家書。


對他來說,死亡是每天可能邂逅的東西。所以,是死是生,都是兩可,無從預知自己能否看到明天的太陽。


1640年,這次萬里遠遊以一場致命的疾病結束。


徐霞客感染了足疾,雙腳盡廢。一幫人用滑竿,把他抬回了江陰。


1641年,徐霞客溘然長逝。



▲ 1987年發行的徐霞客紀念郵票


4


徐霞客在世的時候,他的朋友圈已經公認他是奇人怪咖。

曾任宰輔的文震孟說:「霞客生平無他事,無他嗜,日遑遑遊行天下名山。自五嶽之外,若匡廬、羅浮、峨眉、嵾嶺,足跡殆遍。真古今第一奇人也。」


當時的文壇領袖錢謙益也說,徐霞客是千古奇人,《徐霞客遊記》是千古奇書。


晚明旅遊之風那麼盛,登山不怕死的也不少,為什麼只有徐霞客游成了「奇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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