豆瓣9.4!這部電影的每一幀都是我夢想的人生
《人生果實》,看的時候覺得節奏很慢,看完之後卻回味了很久。小津安二郎說,電影的好壞,是以餘味定輸贏。以此為準,《人生果實》是部不可多得的好片子。豆瓣9.4分,誠不欺我。
一個半小時的紀錄電影,展現的是津端修一夫婦的日常生活。夫婦二人一個90歲,一個87歲,雙雙隱居山林。被譽為「日本現代陶淵明」。
影片其實沒有任何波瀾起伏的情節,只是很平淡的紀錄日常而已,卻會讓人由衷感慨:啊,原來還有這樣棒的老爺爺老奶奶,原來人老了還可以過這樣的生活啊。
單看紀錄片,很難想像兩位老人加起來已經177歲。因為他們的精氣神,用「朝氣蓬勃」這樣的字眼都不足以形容。他們的一切事情都由自己動手打理,活力和創造力令人非常佩服。
孫女曾經想要一個娃娃屋,修一爺爺覺得塑料製品不好,於是親手打造了一個木質的,仔仔細細滿足了孫女提出的所有要求。敢問這樣的娃娃屋誰不想要!
他們在自家院子里種了70種菜,50種果子,生活自給自足。修一先生會給每種植物立一個小牌子,標明它們的名字和用途,有的還配有插畫,寫著「竹筍你好」「報春草 是春天哦」的字樣,敲可愛。
修一爺爺有一項習慣:每天騎著自行車去郵局寄信。有時候英子奶奶搭車去城裡買一些水產之類的食材,修一爺爺都會認認真真地寫信感謝賣家。
而英子奶奶呢,烹飪、裁縫、耕作,沒有一樣能難得倒她。每天換著花樣地給修一爺爺做好吃的,甜點布丁蛋糕樣樣拿手。每次修一爺爺拿著小木勺說「真好吃」的時候,兩個人就一起露出很滿足的笑容。
他們的家居處處充滿體貼與用心。片中一個細節是,英子奶奶做飯用的砂鍋,已經使用了40年。影片中,這樣有著歲月痕迹的物品比比皆是,每一樣都好像已經有了靈魂,跟他們的感情一樣,歷久彌堅。
修一爺爺曾是建築師和大學教授,愛好是帆船。當年修一先生的月薪只有4萬日元,可是想要買70萬日元的帆船。英子女士只說了句「這樣啊」,就開始平靜地想辦法。日本人向來含蓄,說不出口「我愛你」這樣的字眼,可是看他們相處的一點一滴,就覺得沒有比那更完美的愛情。
修一爺爺如此評價英子:她於我而言,是最棒的女朋友。儘管他們已經結婚65年了,他還是用「女朋友」這樣的辭彙,彷彿說的是一位17歲的少女。
2015年6月,修一爺爺在田地里拔完草後午睡,再也沒有醒過來。對於修一先生的突然去世,影片沒有刻意煽情,而是輕描淡寫地,像描寫日常小事一樣將其表現出來,甚至給了修一先生的遺體長達半分鐘的特寫鏡頭,他的表情是那樣平靜安詳。
拍攝亡者的面部,其實是行業內不曾明說的禁忌。但是這部紀錄片還是選擇將它真實呈現出來,這一段也非常令人震撼。死亡也是生命的一部分,珍惜死亡,才更珍惜活著的現在。
面對修一爺爺的離世,英子奶奶表現的很隱忍克制。她撫著修一爺爺的額頭,一邊為他整理衣領一邊說:「老頭子,之後的事我會努力活下去的,放心吧。你等我,等我生命到盡頭變成骨灰的時候,我們一起周遊南太平洋。等我到那個時候,說好了哦。一個人很寂寞,但要好好的等著我,我很期待還能再見到你。」
可是後來英子奶奶又喃喃自語,「我一個人,今後要怎麼過完剩下的年月。」看到這裡真的淚目。在那之後,英子奶奶還是一如既往地準備精緻的每一餐,擺放在爺爺的照片前面,彷彿修一先生還在世一樣。她的堅強,也很令人感動。
修一爺爺90歲時還曾幫一家醫院設計圖紙,並拒絕一切謝禮和設計費。接到醫院的求助後,只用兩天就做好了設計。修一爺爺在筆記中寫「比起金錢,人更重要」「只要還活著,就想要儘力做到最好。」勤奮而優雅,這就是年老時最理想的模樣吧。
值得一提的是,本片旁白由樹木希林(曾出演《步履不停》《比海更深》《海街日記》等電影)擔任。片中有一句旁白貫穿始終:「風吹枯葉落,落葉生肥土,肥土豐香果。孜孜不倦,不緊不慢。」
《人生果實》就是這樣一部不緊不慢的電影。津端修一夫婦用一舉一動,示範了什麼是最美麗的人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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