泡桐花開

美文 02-08

【作者簡介】

木

浙江農林大學園林植物與觀賞園藝專業畢業

如果有什麼讓我去崇拜？我想肯定是大自然！

如果說有那麼一種花，可以勾起我兒時的回憶，我想應該是泡桐花。

深秋的午後，溫度不高，陽光卻猛烈的刺眼。孤身繞過車水馬龍，走在一條斷頭的小徑，猛一抬首，前方正是一株筆直挺拔的泡桐。長勢明顯老態的植株上殘留著稀疏的大葉，在秋風中搖曳不止，像極了記憶中在老家最後見到的那株泡桐........

記得我小時候，老家的房屋普遍低矮，鋼筋混泥土並不多見，綠色不經意間就長遍村莊各個角落。而且隔壁鄰居一家又極喜愛種植各類植物，筆直的水杉，累累果實的無花果，塊狀的仙人掌，纖瘦的射干，白花朵朵的蝴蝶花，葉子肥厚的土人蔘——櫨蘭，以及那葉子被我們摘下，爬上高處把葉子當做飛行機的苦楝樹。記憶里，那小小的院子一年四季儘是各種繁花異草，深得我們幾個孩子喜歡。在那諸多植物中，讓我記憶最為深刻的卻是那株生長在庭院角落裡的泡桐。

泡桐，打我有記憶起，它就生在那個角落。每年早春，泡桐就會不經意間花滿一樹，一串串銅鈴般的立於枝頭，煞是好看。

幾天後，一陣春風過，滿樹的泡桐花便會接二連三的從天飄落，灑滿一地。我們孩子幾個就會跑到泡桐樹下，撿起欣賞那喇叭狀的花朵，細數花朵筒管里的黑色斑點。而後，捏住喇叭口，猛一用力，『噗』的一聲，花袋便被淘氣的我們玩得開裂，接著就是一陣孩提的歡笑。這樣的日子，這樣的我們，會不約而同的聚在每個泡桐花開花落之時，一年年重複著相同而簡單的玩趣，陪伴了整個童年。後來上了小學，搬離了老屋，再後來，上高中，入大學，從此回家次數越來越少。

記得一年春季從家返校，高速大巴飛馳在高速公路上，剛好遇見泡桐花。那零星分布的泡桐樹，就生長在土壤稀少的貧瘠山地，一串串銅鈴般的花朵，與身後滿眼綠色的馬尾松林形成鮮明對比，像極了兒時老家屋旁的那株泡桐.......

趁著五一放假回了趟家，在一個黃昏，我踱步到老屋旁，村裡成片的老房子已經少人居住，儘是荒廢的景象。在頹牆廢瓦中，我見到了兒時的那株泡桐，樹榦挺拔，生命依舊頑強，只是枝頭多了層層枯枝，樹葉稀少，風中搖曳，盡顯老態，卻與周邊的老房子相得益彰，並無突兀之感。我抬頭細數枝頭稀疏的果實，原來，它已再無花開滿枝頭的景象。但是，在它粗大莖桿的根部，卻見多根小枝，新舊更替，長勢極旺，從雜草從里脫穎而出，串向藍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