疏桐：吾家有女初長成

今天是我家羊羊兩周歲的生日，爺爺奶奶姑姑姑爹還有四個帥氣的哥哥，家裡一下子熱鬧了起來。

羊羊一會兒跑來跑去，一會兒大喊大叫，一會兒又背著雙手，走來走去地念起了奶奶給她編的兒歌：什麼菜？韭菜！什麼瓜？黃瓜……

羊羊，今兒個高興嗎？刀興！為什麼高興啊？小羊羊生日！生日為什麼高興啊？吃蛋刀。小羊羊長大了！羊羊長大了幹什麼？買蛋刀。

羊羊是上天送給我們家最好的禮物。

從弟媳懷孕到一系列產檢和她的飲食特點以及我媽的慧眼和積年的經驗以及對夢的解析斷言，一定是個兒子。對此我們亦深信不疑。

所以當護士大喊生了個女兒時，我們都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因為興奮得有些過火，以致於醫生都驚問出什麼事了。

我媽說，一早我就開始禱告，結果真的心想事成，感謝神靈。我媽從此一孫子一孫女，多麼喜人！

羊羊八個月大時，能爬行，能扶床站立，扶牆而走，能見得她一天比一天懂事了。只要你說：羊羊，唱個歌。她便張嘴啊啊開了，且音色純粹，表情沉醉，模樣喜人極了。此時，空氣里流淌的全是溫馨動人的音符。

有時想想，小孩子其實就是大人對這個世界最美好的願景。小孩子純靜的眼神讓我們對未來充滿期盼，他們咿咿呀呀的童真讓我們對這個世界的污濁深惡痛絕。

羊羊滿十一個月時，便顯出了她的聰明和機靈。你罵她，她便用眼睛瞪著你，顯得很不高興；你誇她，她便笑得手之舞之足之蹈之。

羊羊一歲半左右時變化很快，可以說每天都有變化。他學會了走路。

自從會走路後，家裡的空間便太小了。只要有人出門，她便擋在門口，要跟到外面去。只要到了外面，便笑聲不斷。她一個人跑過來，跑過去，興奮得如風中搖曳的花朵。

她還沒學會說話，可她會聽你指揮。羊羊，小鹿在哪兒？她快速爬過去指著小鹿朝你笑。羊羊，二姑呢？她會一把抓去我的眼鏡。

不幾天，她可以說簡單的單音節詞。你一喊：羊羊！她便一聲呃~~~你再喊：羊羊！她便一聲啊~~~這麼小的孩子，竟然學會用不同的漢語辭彙來應答你。

羊羊！啊？給你沖奶粉吧？行！前幾天「嗯」，今天已開始「行」「噢」了。

接著她開始會叫媽媽和毛毛。見到姑姑全是媽媽，拿個布絨玩具就是毛毛，見到狗狗也是毛毛。

不幾天學會叫爸爸媽媽大大（她叫大姑大大）了，其它一概不會。可她會通過比畫做動作表達她的心思。

比如我說，羊羊，二姑走了。她同意，便點頭或舉手拜拜。不同意，便搖頭或過來拉住我的手不讓走。比如你說，羊羊真棒。她便拋給你一個笑臉。如果說，羊羊討厭。她便一個哭模樣。

她想喝奶粉了，就指指嘴巴。肚子餓了，就要指著放了饃饃的屋子的門。想吃西瓜了，她一邊指嘴巴，一邊叫著西西，這個倒叫的清楚的很。

孩子的世界到底是個什麼樣子？她一天天地接受著新事物，一天天地變得聰明起來，也一天天地變得難纏和固執了。

以前誰抱都行，現在不讓陌生人抱，一抱就哭。以前要個什麼，只要說不能玩，她便作罷，現在不讓玩，她便哭。

不過即使哭，也只是擠出幾滴淚珠後，便忘了剛剛為何而哭，一會兒便眉開眼笑了。

以前你離開時眉開眼笑的又是拜拜又是飛吻，現在你離開時非跟你走不可。

一醒來她就跑來跑去的，一刻不停。你不讓她乾的事，她偏要干。大人一看電視，她上來便將它關掉，隨即打開再關掉，如此三番。

她嘴饞的很，只要看到大人吃什麼，她一定要吃，不讓吃就哭。平時她挺乖的。正是貪嘴，她撿什麼吃什麼，為此也沒少挨罵，也沒少受委屈，比如吃壞肚子。

而且她不管拿起什麼都要扔地下，可能喜聽那聲兒。她把奶奶的手機扔地上後，三姑做勢要打她。

這下不得了，她開始朝三姑嘰哩哇啦地吼。她不會說更多的雙音節詞，但從音色、表情上可以看出咱羊羊很生氣，後果很嚴重，唾沫星子都快噴濺到三姑臉上了。最後她還用手指著讓三姑將手機撿起來。

還有就是喜歡刨花盆裡的土，然後將兩隻土手故意在衣服上抹來抹去的，還咯咯地笑。

我媽總是嘴上不停地抱怨著，臉上卻洋溢著幸福。

一歲九個月時，我家羊羊的頭髮再長一段時間就可以扎個小辮兒了，對此，羊羊也很高興。每每你說，羊羊，剃個小光頭吧？她便撇撇嘴，搖搖頭。如果說，羊羊，扎個小抓髻吧？她便笑，還指指頭髮說，卡卡。她還要別個發卡呢。

不料三姑帶去理髮時，還沒坐穩，那個理髮師二話沒說，便從頭髮中間推去了一推子。又成光頭了。

看著羊羊的小光頭，我有些難過。我還沒開口呢，她邊吃蘋果，邊用小胖手摸著光頭讓我看，說，沒了，沒了。發卡沒了。抓髻沒了。

奶奶說，剃成光頭後，羊羊一晚上都睡得不踏實，罵她三姑，說三卜臭，為此還哭了一鼻子呢。愛美之心，人皆有之。已經成這樣了，只能這樣了。不過，左看右看，小光頭也可愛呢。

羊羊洗了臉，又擦了油，一個白白凈凈的小女孩兒。我說，羊羊真漂亮。她笑道，羊羊頭髮沒有了。在她的潛意識中，有頭髮的女孩兒才漂亮。

我說，沒有頭髮的羊羊也漂亮呢。她咯咯咯地笑了。我說，羊羊是個小夥子嗎？她仰著臉，聲音高了八度：丫頭！然後又緊跟一句：羊羊丫頭丫頭！

是丫頭就愛臭美。

只要穿了新衣服，她便開心的不得了。一會兒站在床上，抬腳蹬腿，擺出各種舞姿；一會兒又趴枕頭上做睡覺狀；一會兒用手指指點點且嘴裡不停叨叨著大家都聽不懂的字眼。

有時她還會在衣服外面套一件夏天的裙子。奶奶說，她說她是丫頭，丫頭就要穿裙子。雖說總被大家誤認作男孩，可愛臭美的本性已證明咱可是純粹的女孩呢。

雖然只是一個一歲多一點的小屁孩，可愛記仇。自從三姑抱她去將她扎小辮兒的頭髮理掉後，她現在的口頭禪就是「三卜臭」。

每每說這三個字時，她扭著頭，瞪著眼，跺著一隻腳，咬牙切齒地連聲說：三卜臭，三卜臭。說完之後，她再笑咪咪地說：二鷗好。她將二姑叫二鷗，聽起來真是萌萌噠。

一歲十個月時，羊羊語言能力提升極快，而且可以通過語言表達自己的喜怒哀樂了。當你故意說媽媽臭時，她會立刻反駁，只一個字：不！而且常常會崩出一些不曾教過的詞語。

羊羊，你的嘴咋啦？火！羊羊，你哪兒疼？腰！羊羊，飯燙了咋辦？吹吹！晾晾！放放！這些全是奶奶的口頭禪。

而且她越來越自戀。以往她總是自話自說，羊羊要吃飯了，羊羊要睡覺了。現在她自稱小羊羊、小寶寶和小公主。說什麼小羊羊餓了、小寶寶真棒、小公主要喝酸奶、小寶寶要尿尿，那個萌態，可愛死了。

我教她，你還叫小胖胖時，她眯著眼說，不好聽，不答應。

哥哥偏偏喜歡叫她小胖。當哥哥叫她小胖時，她便直呼哥哥的名字。如果哥哥叫她羊羊，她便不叫他名字而親切地叫多多。甚至後來一見到哥哥，首先便正告多多，你叫我小胖我叫你名字。

羊羊快兩歲時，第一次見到雪。她穿著紅色棉衣，戴著粉色帽子，圓嘟嘟的像只可愛的小熊。

起初，她兩手插在口袋裡，嘴上說著不敢走不敢走，在三姑的不斷鼓勵之下，她開始一步一步地行走，只是神情有些緊張。

只一會兒，便有了表情，並開始咧嘴笑了，而且是越走越快，越走越快，也越走越興奮，並開始唱小白兔白又白了……

樓院里有一字兒堆的四個雪人。羊羊看一會兒雪人，又蹲在雪人跟前，表情非常驚訝。然後她站起來說，打雪仗，打雪仗。

她可能都不知道打雪仗是怎麼回事，可看到雪人便能由此及彼產生聯想，真是聰明。

一個雪人的頭有些扁，我伸手拍了拍，她也學著我的樣子伸出一隻小胖手拍拍，說，冰。

我家羊羊半和別的孩子沒什麼兩樣，她最大的特點就是愛笑。只要吃飽睡醒，她便成天笑呵呵的。她一笑，兩眼便眯成了兩個月牙，像個小一號的彌勒佛。

我家羊羊有足夠的親和力。一到外面，她總會跟見到的每一個人打招呼。她用她最天真無邪的笑容打動了每一個人。

尤其老人。有一種說法，小孩朝你笑了，你會長命百歲。所以老人們都會讚歎一句：這娃娃心疼的很。

我想起海子的詩：給每一條河每一座山，取一個溫暖的名字。孩子的微笑是最溫暖的語言。

今天是羊羊的生日，我給咱羊羊買了蛋糕，而羊羊給我的禮物便是親我一下，眯縫著眼睛跟我說，二卜來，我高興。然後用兩隻小胖手拉起我的手。她胖胖的小手就像是含笑的花苞。

祝我家羊羊健康快樂地慢慢長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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