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前位置:
首頁 > 最新 > 名人評述汪曾祺

名人評述汪曾祺

溫暖,肯定是一種讓人感動的文學品質。沈從文曾在創作談中反覆強調這種品質,汪曾祺也曾在創作談中反覆強調這種品質,這是面對苦難的一種方法。畢竟人是需要慰藉的,人在寒冷之中,你告訴他寒冷並沒什麼用,但如果給予一點溫暖,還不至於讓他凍死。宗教大體上也是這種態度,人都是要死的,但是宗教告訴你,人死了不要緊,還有天堂呢。所以,在我看來,溫暖是接近於宗教的,是慈悲的,是一種智慧。

吳玄

永玉最後提到了曾祺。當年在上海,他和曾祺總是一起見訪,一起小吃、吹牛,快活得很。他倆都是才人,所談也都是妙事,不易忘記。曾祺到北京去了,通信漸疏。永玉也在北京,想來他們一定過從甚密。曾祺的小說集《羊舍的夜晚》還是永玉為他做了木刻插圖。想不到十六七年間他們見面不多。想來曾祺別有一個過從的圈子,我總想他們的不常在一起,無論對曾祺還是永玉,都是一種絕大的損失。

黃裳

老實說,在 1986 年以前,我從不知汪曾祺擅長丹青,可見是何等的孤陋寡聞。原只知他不只寫戲還能演戲,不只寫小說、散文還善舊詩,是個多面手。20世紀 40 年代初,西南聯大同學上演《家》。因為長兄鍾遼扮演覺新,我去看過戲。有兩個場面印象最深。……一是鳴鳳鬼魂下場後,老更夫在昏暗的舞台中間敲響了鑼,鑼聲和報著更次的喑啞聲音回蕩在劇場里,現在眼前還有那老更夫的模樣,耳邊還有那聲音,澀澀的,很苦。

老更夫是汪曾祺扮演的。

宗璞

1943 年秋,我離開昆明來美,八年以後才在北京重逢。雖說彼此都在一個城市工作,其實咫尺天涯,也難得見上一面。後來,我和曾祺都中了「陽謀」,更是從此天各一方,一別就是「二十餘年如一夢,此身雖在堪驚」。1980 年再度北京重逢,彼此都到了花甲之年,開始體味「見一次少一次」的道理,便想方設法見見面,喝上兩杯,天南地北神聊上半天,但畢竟還是離多會少,無可奈何。

於是,我要曾祺給我畫一張畫,掛在家徒四壁的屋裡,這樣就可以每天見畫如見人了。他的名篇《昆明的雨》是從這張畫說起的。

巫寧坤

歷史好像有意要保藏他那份小說創作的才華,免遭多年來「寫中心」「趕任務」的污染,有意為 80 年代的小說界「儲備」了一支由 40 年代文學傳統培養出來的筆。

黃子平

接觸之中,我覺得最有趣的莫過於見到汪老「笑」。他把頭歪過一邊去,縮起脖子,一隻手半掩著嘴,就這樣「偷偷地」笑。那模樣,直叫人想起京劇《西遊記》里的美猴王,當捉弄整治豬八戒得逞之後,閃在一邊得意揚揚,樂不可支,愈想愈開心。

汪老如此陶醉的情景並非時時可見,只有他在談到某些有趣非常或值得玩味的事兒才露出來。看到那種從心底由衷發出的笑,你也會被感染得快活起來。

舒非(香港)

我很喜歡讀汪曾祺同志的作品……讀了《大淖記事》這樣的作品,使人彷彿漫步在春天的原野上,嗅到一陣陣清新溫馨的花香。

楊沫

人們對曾祺與酒的關係說法頗多,認為連他的飛升也是憑藉酒力,懷疑他不久前參加五糧液酒廠的筆會有不利作用。對此我持否定態度。曾祺嗜酒,但不酗酒。四十餘年共飲,沒見他喝醉過。斤瀾有過走路撞在樹上的勇敢,我有躺在地上不肯起來的謙虛,曾祺頂多舌頭硬點,從沒有過失態。他喜歡邊飲邊聊,但反對鬧酒。如果有人強行敬酒、鬧酒,他寧可不喝。我跟他一塊參加宴會,總要悄聲囑咐東道主,只把一瓶好酒放在他面前就行,不要敬也不必勸,更不必替他斟酒。大家假裝看不見他,他喝得最舒服,最盡興。

鄧友梅

汪是一文狐,修鍊成老精。

賈平凹

汪曾祺的作品,在當今眾多的作家中別出一格。他屬於「五四文風」。不是五四時代的人,而秉賦「五四文風」者,實為少見。這就使得汪曾祺具有某種不是出土文物,而是傳世文物的價值。

艾煊

說汪曾祺與孫犁相近,主要有兩個方面:其一,兩人都以故鄉作為終生的寫作母題;其二,深受傳統哲學文化的影響。汪曾祺和孫犁都十分關懷故鄉人物的命運,喜愛故鄉的風俗,描述過不少故鄉的山水草木和瓜果菜蔬之類;由於江南特殊的人文地理關係,汪曾祺關於地方小吃寫得特別多。這些都容易叫人想起齊白石老人畫的白菜、南瓜種種,有一種泥土的清香。關於人物,汪曾祺尤其看重人性,看重民間「情義」,如小說《受戒》寫愛情,散文《歲寒三友》寫朋友,都著力於美好的內心世界的發掘。因為所寫不是現實中的鄉土,所以缺少那種血性的涌動,記憶使它理想化了,苦難在審美的觀照中變得光潔起來。

林賢治

我們在讀汪曾祺那滿溢地方風味、濃郁人性色彩、氛圍和諧寧靜的小說時,會產生進入桃源之鄉的超脫感。在他的小說里,有我們所憧憬的那種沒有倫理綱常,沒有世俗偏見,沒有奴役冷酷,沒有明爭暗鬥的理想境界。然而,當我們從他的小說世界走出來,回到現實生活中時,卻不能不感到有一種失落的情緒……

楊品、王君

不知汪曾祺自己是否覺察,他的寫作在「輕鬆玩世」的語言背後,總透出一股歷史的蒼涼氣。即使回憶一味野菜,一種普通的吃食,往往也會流露叫人「忘不了的那種難遇的凄涼」之意,何況寫故人往事、「方言巷詠」,則多含有不勝滄桑的感慨。諧謔與蒼涼,原要結縭而行。沒有蒼涼氣的諧謔,大約不是失之庸淺,就會失之怪戾。而蒼涼之於汪曾祺,是一種空廓的人生映象。

費振鍾

內容摘自《汪曾祺畫傳》,大象出版社出版。


喜歡這篇文章嗎?立刻分享出去讓更多人知道吧!

本站內容充實豐富,博大精深,小編精選每日熱門資訊,隨時更新,點擊「搶先收到最新資訊」瀏覽吧!


請您繼續閱讀更多來自 文史精華錄 的精彩文章:

《全球史與中國》一種合乎時代的、探究世界發展的路徑

TAG:文史精華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