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開車撞死小叔我隱瞞偷生,7年後婆婆臨終前指著我說:殺人兇手

開車撞死小叔我隱瞞偷生,7年後婆婆臨終前指著我說:殺人兇手

每天讀點故事app作者:綠喵咪 | 禁止轉載

1

最近不知怎麼,身體不舒服總是乏,再就是動不動會失眠,白天瞌睡,整個人狀態出奇地差,去了醫院醫生只是說貧血。

今天臨到下班了,組長發現上個月的獎金數據有問題。一組人反反覆復又核對了一番,發現問題出在我這裡,免不了一頓數落。

我沮喪地推著小摩托出了單位,都已經六點一刻了,老公還沒說回不回家吃飯,兒子再有一會也到家了,我不由得加了加油門。簡單地買了幾個青菜,因為急著往家趕,準備抄近道兒。

這個近道兒我平時是不走的,因為要穿過搖臂廠的生活區,總有些跑出來的小孩和伸出來的晾衣桿讓我躲閃不及。今天趕時間,我走這裡最快。

一路無驚無險,我們小區北門跟搖臂廠生活區只隔了一條幽靜的馬路,平時鮮少有車輛行人。眼見我家的小區近在咫尺,看到前面的一個電動車衝過了馬路,我在衝出搖臂廠生活區的一剎又轟了下油門。

我感覺耳旁有風呼嘯,緊接著刺耳凄厲的剎車聲和一陣「稀里哐唧」的破碎聲,我猛剎車,回頭——一輛計程車一頭撞上了搖臂廠生活區的一側大門。前方兩米,那個跟我一樣呆若木雞的女人,騎跨在電動車上。

我曾有一瞬覺得可能、大概、也許、或者,是不是……因為我?可是車離我這麼遠。

我遲疑著,下了車。旁邊的女人也下了車,她看向我的時候,眼裡還帶著驚恐。

我倆都沒敢靠近,站在那,看著。我的手心裡,開始冒汗,黏黏的。

突然,車的前引擎蓋冒起了一陣白煙,在暗青色的夜幕下顯得有些朦朧。「咔」一聲,駕駛室的車門子沒有任何徵兆地掉了下來。從暴露出來的一側,露出了血跡斑斑的一隻胳膊。

心「突」地一下緊了起來,摸出手機,哆嗦著撥了122,說清楚位置後,又給120打。因為害怕,想給老公打電話,又按錯了小叔子的號碼撥了出去。與此同時,計程車突然傳來一陣鈴聲。在空蕩的空氣里飄蕩,說不出的詭異。

我渾身的雞皮疙瘩都起來了,從天靈蓋到尾巴骨都涼透了。手機應聲落地,再撿起來,已經開不了機。

救護車和交警來得都夠快。人從車裡拖出來就立即抬上了車,護士順勢還給蓋了毯子。可那根血跡斑斑的手臂,卻就那麼耷拉在擔架外面,一路有血滴落在地。

作為報警人,交警簡單問了幾個問題。我雖然心裡緊張又害怕,但是基本的思維邏輯還在。我知道,無論如何這個事情我也不能扯上關係的。

「事故發生時,你當時在什麼位置?」

我看著這個一臉嚴肅的年輕交警,暗暗調整了呼吸,輕聲說:「我摩托車的位置,當時我剛從搖臂廠的大門出來。」

「你呢?」交警轉向另一個女人。

「我,我,我,我在她前邊,我看見了計程車。」

我心裡一驚,看著那個女人,她面色發暗,兩手使勁搓著,已經通紅。

「那就是說,你看到事故的整個經過了?」

女人抬眼瞥了我一眼,又看了看事故的車,深吸了一口氣說:「我當時在接電話,只是注意到好像有個車,還沒反應過來要躲車,就……就、就聽見撞車了。」

我這才注意到她左耳里塞著耳機,另一隻耳機垂在前胸。不知怎麼地,我竟然覺得有一絲輕鬆,可是,好像明明和我沒什麼關係啊!

「你倆當時什麼速度?」

我一臉驚訝,趕忙說:「這位同志,我剛從搖臂廠的生活區出來,過個馬路而已,能什麼速度?我現在還心裡怕著呢,要不是我命大,說不定這車撞上的就是我了。」

我邊說著,邊抬眼瞧著周圍——據我所知,這周圍沒有監控。我瞅了一圈,也確實沒有,心裡竟然莫名安心起來。

「兩位留下聯繫方式還有家庭住址也登記一下吧,這裡簽字,別忘了身份證一欄填一下。」

交警把手裡的筆錄遞過來,讓我們分別簽了名。

「到時候,還是需要你們配合調查的。」

我和女人分別應了句,各自推車走開。我跨上車,偷偷回頭瞧了眼女人,正對上她的眼睛,她也在看我。心中大驚,趕緊騎車走人。

我不是很確定,但是我覺得和我應該是沒有什麼關係,我是正常過馬路啊,這裡又沒有紅綠燈,也沒斑馬線的。我自己安慰了我自己半天,才停好車上了樓。

孩子果然已經到家了,一個勁地喊著肚子餓,我邊應著邊往廚房走,卻感覺好像少點什麼。猛拍一下大腿,我的菜!我的菜還在摩托車的籃筐里,我愣是給忘了拿。

趕緊下了樓,又急急上了電梯。安撫了孩子先去寫作業,我在餐廳的飯桌上擇菜,就聽得幾聲叩門聲,「篤篤篤」。

餐廳就在門口,靠近走廊。高層隔音不好,所以有時候鄰居家有人敲門,就好像自己家門響了一樣。久而久之,我已經逐漸能分辨出這種聲音的差別。敲別人的門,聲音較沉悶些;敲我家門,聲音較短脆一些。

聽這聲音,應該是隔壁的門響。

我沒理會,這個聲音又有節奏地響了三聲,「篤篤篤」。

抬頭看錶,這個點,對門的鄰居應該都下班了。兩口子都是事業單位,不跟我們私企一樣動不動就加班加點。可是,敲門聲,並沒引來鄰居開門。

停下動作,細聽,敲門聲停了。我起來從貓眼裡往外看,可能是有些灰,很模糊。我擦了下往外瞧,一個人也沒有。興許是等不到開門,走了。

我坐回位子繼續擇菜。

我洗乾淨切好了,準備下鍋時,鑰匙串「叮噹」的聲音響起來——老公回來了。

「去洗手,馬上吃飯。」

2

飯菜上桌的時候已經七點了,一家人坐下來吃飯。

「剛才我樓下看見小棟了,叫他他也不理我,就往小區外面走。」

小棟是我小叔子,老公的親弟弟。

「哦,我沒見啊,他要是過來怎麼不上來?」平時這個小叔子也經常來我家吃飯的。

「咦,剛才你在家啊,你沒給他開門?」

「開門?剛才沒人敲門啊……」

我停下了咀嚼的動作,剛才確實沒人來敲我家門,明明是鄰居的門響。

「剛才門沒響啊,什麼聲音也沒有啊。」兒子也發話了。

「不對,剛才有敲門聲,我聽見了,不是敲咱家門,敲對門的。」

兒子在卧室寫作業,離得遠,聽不真切。

「不是啊,媽,以前有人敲咱家或者敲對面的門,我床上都能聽見,確實沒有敲門聲。」

兒子歪著頭,一臉狐疑。我看著他,有點懵,難道我聽錯了?

「別瞎猜了,我給小棟打個電話不就知道怎麼回事了。」說著掏出手機就往電視機旁邊走,「剛才回來沒電了,也沒開機。」

剛充上電,開了機,手機就響了起來,急促的鈴聲,嚇了我一跳。

「你看,說曹操,曹操就到。」老公指著手機「弟弟」的字兒給我看,「喂,小棟啊,剛才……」

老公的話停得很突兀,像被人生生給掖回了嗓子眼,他張口結舌地瞪著我,拿著電話愣在那——我知道,肯定出事了。

我囑咐兒子在家好好學習,我倆趕到了四院。電話里說,我小叔子車禍在急診室搶救。

人在手術室,我們確認了身份證和物品後,就交了錢、簽了字。老公坐在走廊的凳子上,使勁搓著已經蓬亂的頭髮,嘴裡不停叨念著:「怎麼辦,怎麼辦,我媽怎麼辦?」

老公跟小叔子差了一旬。公公走得早,小叔子是遺腹子,當年老公在外求學創業,所以婆婆單身後的大部分時間都是留在本地的小叔子陪著的。無疑,如果小叔子真出了什麼事兒,對年近七旬又心臟有毛病還糖尿病的老人來說,是重創。

我只能不斷又無力地安撫老公的情緒,一邊在心裡想了各種各樣的場景去應對接下來可能發生的事情。

時間一分一秒地過去,一夜,卻彷彿過了一輩子那麼漫長。

手術燈滅,醫生先出來,我倆衝上前還沒來得及張嘴說話,隨後推出來的蓋著白布的屍體,讓老公癱軟在地,哭得死去活來。

冷靜下來後,我和老公分別給單位請了事假。老公讓我先去安撫婆婆,醫院和事故這邊的事情他來應付。並一再囑咐我要瞞著老人,不能漏一點風。

我匆匆趕到婆婆家的時候,她正拎著一籃子菜從外面回來,看見我先是眯眼笑緊著又臉色一怔。

我也一怔,明明我已經擦乾了臉,拚命擠了笑的啊?

「媽!來看看你,我單位放假。」

「文兒,你這失眠的毛病還沒好?怎麼臉色這麼差?比前天更暗了。」

我下意識地摸了摸臉,心裡想好險,幸虧跟婆婆嘮叨過我最近失眠。

「嗯,不知怎麼了,中醫西醫都看了,還是失眠。」

「休息休息好,靜靜心,養養神,今天包餃子、燉魚。看媽買的。」婆婆邊說著,邊沖我敞開菜籃,「小棟愛吃羊肉,單獨再燜個羊肉。」

「媽,咱進去說。」聽到小叔子的名字,我不禁鼻頭一酸,趕緊低著頭接過婆婆的菜籃子,掩飾了我泛紅的眼眶。

「媽,昨天小棟在我家吃飯說是接了個長途包車的活兒,去承德。」我思來想去,還是決定撒謊。

我一直低著頭,生怕婆婆看出什麼。說這話的時候,更是把頭埋到了胸口,我不會撒謊。

「他昨天沒說啊。」

「哦哦,他昨天、昨天挺晚跟大國說的,可能怕太晚影著您休息。這長途包車的活兒,得報個信兒不是?」

「那是,我家小棟這點好,走哪兒啊,都想著我這個老媽。那會兒大國不在家,要不是小棟,我一個人就跟著老頭子去了,多虧……」

我已經聽不清婆婆的老生常談了,只使勁揉著手裡的菜,眼淚從鼻尖滴落。

小叔子才26,沒處過對象,為了陪這個老媽,大學考了也沒去上,高中畢業就留在這個小城裡買了車跑出租。

本來我也是跟老公在外面的,因著這幾年婆婆身體每況愈下,我聽著老公的勸才跟著回了這裡。

小城市能有什麼好,從南走到北,用不了半天。老公的生意扔了大半,我的工資也從上萬跌到千把塊。

起初,我爸媽各種惱怒,我自己也頗有怨言。但是婆婆對我是真好,小叔子也是把家裡老公照顧不到的活兒都攬下,才讓我在這裡能安居下來。不料又發生了這樣天不遂人願的慘劇,我開始慶幸我跟老公早早回來了。不然,婆婆白髮人送黑髮人,一個人要怎麼活得下去?

我借口去接孩子,在路上找了家店修昨天摔壞的手機。店家搗鼓了半天,說屏壞了,換屏500,不如換個新的。

我拿過手機,翻看半天,也看不出個所以然。這手機還是小叔子送給我的生日禮物,已經用了兩年了,突然就這麼壞了,心裡特別不舍。

「我這裡手機你看一下嘛,你拿這個手機抵三百塊。」店家說著過來要拿我的手機。

我一把攥緊,「不了。」

給單位人留了我老公的手機,這幾天我休班,也用不到手機,轉身出了門,去接孩子。

接到兒子,先用兒子的手機給老公打了電話。那頭亂糟糟的,老公的聲音很疲憊。我囑咐老公一定給婆婆家座機打個電話,裝成小叔子報個平安,還要記得今天晚飯來婆婆家吃。

回來的路上,我反覆叮囑兒子好好陪奶奶,要讓奶奶高興。

到了樓下,我深吸了一口氣,準備按下單元門鈴的時候,兒子突然跟我說:「媽,我叔是不是以後不會回來了?」

我一臉驚愕看著剛才還一個勁只會「嗯嗯嗯」的七歲的兒子。

「媽,我剛才聽見你們說話了,你倆昨天晚上也沒回來,今天又來奶奶家。要是叔叔沒事,你現在應該在醫院的。」

「你今天,就是陪奶奶開心,別的以後你就知道了。」

「媽,」兒子晶晶亮的眼睛看著我,拽了我手一下,「奶奶說,叔叔一直陪著她,以後我來陪著奶奶吧。我以後也會跟叔叔陪奶奶那樣陪著你。」

我蹲下,抱緊了兒子,把整張臉都揉進他的衣服,不敢出聲不敢掉淚。

3

老公進門的時候已經八點多了,嘴角牽強地跟婆婆笑笑。我不敢多問,趕緊去廚房把涼透了的菜回了鍋,老公也跟著進了廚房。

老公看了眼客廳里被兒子逗得合不攏嘴的婆婆,說:「還,不知道吧?」

我搖搖頭,「不敢。」

「再瞞一段時間。小棟出事時候掛了暫停還沒系安全帶,所以還有些手續和流程,還有事故認定,得等。」

我點點頭,看著本來意氣風發的老公,在一夜之間滿面風霜,不禁又有淚漫上來。

老公看我情緒像要失控,抓緊我的胳膊,極小聲地說:「別、別!」邊說邊緊張地朝門外瞟。

我把頭埋進他的胸前,鼻腔里立刻充斥了一股子濃濃的煙油味兒,被嗆得連連噴嚏。

「晚上回去幫我換換,衣服有味兒了都。」

「我一會回去收拾些東西來,這些天咱們就住這兒吧。我不放心媽一個人,我請了假,你忙你的。」

菜上桌前,我盛碗羊肉放在廚房隱蔽的角落,嘴裡叨念著:「小棟,你在那邊記得吃好。」

飯後,婆婆教兒子洗碗,老公借口抽煙去小區里打電話處理小叔子的事,我騎著小摩托回家拿東西。

也沒什麼可收拾的,幾件襯衫加個外套,還有全家的內衣褲。打包好了,站在客廳尋思別落下什麼。就聽見「篤篤篤」三聲敲門聲,有些發悶,應該是對門兒來人了,我轉念繼續想我的事。

也就間隔了十幾秒,又是「篤篤篤」三聲,對門還是沒開門。我看了下表,九點半,對門應該在家,我走到門前透過貓眼往外瞧。

我家的房子是一梯兩戶,我在走廊東頭,對門在走廊西頭,比一般的廊要長一些。我有些散光,晚上格外模糊些,只看門外影影綽綽站了個人,但是不真切。感覺上有些距離,應該不是站在我家門外。

我放平身子,剛想轉身回客廳,這次又傳來「篤篤篤」三聲,這次比剛才聲音重了一點點,也更清晰了些。我納悶了,難不成這個人敲對面不成又來轉敲我的門?

我再次踮起腳往外看,還是那個毛毛的影子,還是有些遠,好像應該就站在對門的門前。

覺得自己真無聊,折身翻了翻打包好的東西,用家裡座機給同事打了個電話,囑咐她幫我盯盯工作,再有事給婆婆家打電話。

推門出去的一瞬一股寒氣撲面,我心裡有點發毛。再看剛才敲門那人離我大概兩米多遠,還站在對門的門前,雖然面對著我,看身形有些熟悉,卻完全看不清他的長相。

我用餘光掃了下,鵝黃色的廊燈投在他的身上,仿若透明。我屏住呼吸,沖著電梯口站定,然後快速按了下行鍵。

我提包袱的手攥得緊緊的,眼睛盯著慢悠悠跳動著的數字,心彷彿要從胸膛里蹦出來。

我的左臂肌肉開始有些痙攣,第一次試騎小摩托摔傷的左腿膝蓋也開始神經性地陣痛。可是我不能動,也不敢動,我只能在心裡大聲倒數著電梯的樓層數,乞求快點離開這個有髒東西的地方——那個面目模糊的人沒有影子!

我腦子裡嗡嗡作響,一頭扎進打開的電梯門,在門即將關上的一瞬,大顆的汗從額頭滑落到眼前。死盯著越來越窄的門縫,直到完全關上了——

那個……東西沒有跟上來,我虛脫了般跪倒在地,大口喘著粗氣。電梯里十二樓的陳阿婆神色有些怪,低頭看著我,沒說話。

以前聽老人說,如果一個人的身體抱恙或者運勢差,是會遇到這些不幹凈的東西的。我現在唯一的辦法是趕緊到人多的地方呆著,這樣陽氣盛一些不容易鬼纏身。

膝蓋還是在疼,我忍著,想發動小摩托往門口騎。連著蹬了五六下,愣是打不著火。越心急,剛才流的汗水在夜風的作用下越發冰涼。只覺得耳邊有輕聲呵氣聲,不同常人的溫熱,這股氣陰森森的透涼。

我不敢抬頭,玩了命地使勁一腳,小摩托發動了,跨上就往小區大門方向沖。一路上,我不敢回頭、不敢停留,哪裡人多我往哪兒繞。

進了婆婆家門,把包袱甩到沙發上,抄起桌上的涼白開,「咕咚」幾口灌了個底兒朝天。

鎮定下來後,我細心思量:這種事我怎麼跟家裡人說?也許是我想多了,或者是我膽兒小。我抹了把嘴,仰頭朝天歇了會,裝作什麼也沒發生,起身去幫老公收拾衣服。

一家老小收拾妥當,都累了一天早早上了床。我習慣性地在睡前把家裡的插銷水電都檢查一遍,走到廚房,想到那碗祭拜的羊肉。伸手去摸,有點輕,也沒看,摸到了碗沿兒就順手端起來放到了窗台上。

這一天實在是糟心,反倒沒失眠,一夜無夢。

清晨六點,爬起來給兒子和老公準備早飯。卻聽見廚房裡有聲音,原來婆婆早早就起來煮了稀飯,鍋里還在炒著菜。

「媽,不是說了我做嗎?」

「你這幾天身體不好,我又睡不著,我做飯給他爺倆兒,你回去睡會再。」婆婆一臉的皺紋笑得像十月里的菊花,說著把我往外推。

我想扭頭說話,卻正瞧見我昨晚放的那一碗羊肉已經空空如也,心裡大驚:「媽,那碗羊肉……」

「哪有羊肉?昨天不都吃完了嗎?你快去睡快去睡。」

婆婆力氣大得很,把我生生推回了卧室。我不敢再大動靜,生怕吵著還在熟睡的老公和孩子。輕巧上了床,老公側了個身,把我摟入懷裡。我把頭依偎在他脖頸間,蹭了蹭。

「醒了?」老公還是被我給吵醒了,輕吻了我的額頭。

「嗯,咱媽早早起來做飯了,真過意不去。」

「沒事,明天你早起就是了。」

「今天……」

「今天我還得去小棟單位,還有交警大隊,有事你打我手機。」

「老公,要不把咱媽接家裡吧,我也照顧方便些。」

「哎。這房子我媽住了一輩子,從這裡結婚,有了我倆。雖然破了些,但故居難離啊。前些日子說要拆遷,你沒看老太太愁得啊。」

「那我們就搬過來。」

老公突然表情一怔,起了身坐著,看著我。我不知道怎麼了,也起身:「怎麼了?」

「那會兒,你爸媽要一起住你都不願意,怎麼突然會同意跟我媽一起?」

「情況能一樣嗎?我爸媽那時候要是住進來你多彆扭。現在咱媽一個人我能放心嗎?再說了,現在就你一個兒子了,她養你大,你養她老,天經地義。」

老公還是皺著眉,咬著指甲繼續說:「這沒天然氣,還得自己扛煤氣罐。這兒也沒暖氣,還得燒採暖爐,你能行?」

我的白眼簡直要翻上天,敢情我在他眼裡就是個嬌貴小姐,「你說的這都不是事,你媽跟小棟能住,你以前也能住,我就不能住了啊?」

「這個……」

「你就別管這事了,今天安心去辦小棟的事,我跟媽商量,她要去咱那更好,不去這幾天咱就搬。」

每天陪著婆婆做早飯,伺候老公出門孩子上學,然後拎著菜籃子跟婆婆去買菜。在回來的路上看看下棋打球的,逗弄逗弄別家的小孫子。

別說,跟老人在一起作息規律多了,一家四口人,早起早睡,我失眠的毛病竟然莫名自愈了。上了班,大家都說我氣色好多了。

來來回回試探了幾次,婆婆果然是不想離開這兒。這兒有她處了幾十年的老鄰居、好姐妹,還有便利的菜市場跟廠辦醫院。跟婆婆商量好了,住一起可以照顧一家子,乾脆把家整個給搬了過來。

晚上我是不敢再自己回去了,白天叫了搬家公司,拉著要好的同事陪著。裝完最後一箱東西,搬家師傅讓我上樓再看看有什麼遺漏的。進電梯的時候,恰好遇見陳阿婆,客氣地寒暄幾句。

然後,她邊看著我邊猶豫著說:「閨女,你氣色好多了啊。」

「謝謝阿婆。」

「上次、上次,上次有個東西跟著你。」

我後背突然冷風「嗖嗖」的,「什麼東西?」

「一個……鬼。」

我看著陳阿婆的眼睛,驚恐萬分。

4

手機終是沒修好,無奈,我只能重新換了部。我這人平時也不穿戴什麼首飾,到如今想放些珍貴的東西竟然不知道藏哪,只能用絲巾把小棟送我的那部舊手機裹起來放進了羊絨大衣的左側口袋。

但隨著日子一天天地過去,我的焦慮也多了起來:我們不可能一直瞞下去,包車有包一個周半個月的,但是成月的只有電話不回家,這不是我小叔子的作風。

在電話里跟老公聊了好久,也沒想到怎麼走下一步,他說有棘手的問題要處理等會再說。剛掛了電話,就有個陌生的座機號碼打了進來。

是當時處理那天晚上交通事故的交警,讓我下午抽空去隊里了解一下情況。短短兩分鐘的電話,掛斷的時候,掌心汗涔涔的。我在衣服上蹭了兩下,還沒回到位子,又是一層汗。

我有什麼好怕的?我又沒做虧心事!

我打開系統,繼續弄我的賬,盡量讓自己平靜下來,不去想其他的事情。可是看了沒幾行,就莫名地煩躁起來,乾脆請了假往交警大隊趕。

只有我一個人,年輕的交警給我端了杯水,擱我面前,抽出一個文件夾坐下。

「就我一個?」我有些慌。

「哦,前些日子你手機一直聯繫不上,你留的地址我也去過一趟,沒人。另一位女士之前已經來過了,這次就單獨約了你。」

「那天報完警,手機不小心摔壞了,不是故意的,她說了什麼?」聽到那個女的之前來過,我更慌了,生怕她說了什麼對我不好的口供。

「我們也只是了解情況。那個,計程車司機死了。」

「死」字讓我條件反射地綳直了身體,那條血淋淋的胳膊在我眼前來回蕩悠。嗓子有些干,我端起水猛灌了一大口。

「哇!」我一口噴了出來,他給我接的是杯熱水。

「對不起,對不起。」我在他的歉意聲中,手忙腳亂地低頭擦著身上和包上的水漬,腦子飛快轉了起來:這是找我來談責任?賠償?不行,不行。

我調整了坐姿,讓臉上盡量保持微笑,微微低了頭說:「真是可惜,應該還很年輕吧?」

「嗯,死者是個還沒結婚的年輕人,平時為人也很好,可惜了。」他把筆從右手換到了左手,看著我說,「女士,我們想再了解一下當時的情況。」

我沒敢隱瞞,這是在警局裡,何況我不敢確定到底有沒有監控,一五一十地把經過複述了一遍。當然只是複述,沒有詳盡。可他很快就發現了問題,問了我關於細節的問題。

「那女士,您在經過搖臂廠後門的時候,有沒有加速呢?」

我望著他的眼睛,亮亮的,朝氣蓬勃的年輕人該有的眼睛。他看著我,帶著探究、疑問和……遲疑。

我也不知道我怎麼能從一個交警的眼睛裡看出來遲疑,但是我就是看出來了。

「沒有。」我說著,吐出了一口氣,我知道搖臂廠的前門是有監控的,「我速度一直挺快,因為急著往家趕,給孩子做飯。」

「嗯。好,女士。那希望您保持手機暢通,我們有什麼事情還需要和你核實。」

「好。」我接過他遞過來的文件,簽了字,還給他的時候碰到了他的手指。

「您手這麼涼啊。」

我尷尬一笑,他眯了下眼。

晚上哄孩子睡下,我靠在老公懷裡聽他說今天的進展。

「責任認定小棟是全責,可是我不信。小棟這孩子我是知道,好脾氣;你也坐過他的車,穩得很。沒系安全帶這個我認,但是我不信他會在沒監控的路段超速,我覺得有必要找我的律師朋友走民事訴訟。」

聽到要打官司,我趕緊坐直了,「怎麼?」

「交警說,當時在場的還有非機動車,從痕迹來看當時小棟的車應該是為了躲人,失控撞到大門上的。」

我心揪了一下,那天的場景又浮現在我的眼前,那個枉死的計程車司機何其像我的小叔子。我小心翼翼地問:「小叔子的車尾號是886嗎?」

「他名下倆車啊,出事那天開的另一輛,885。」

瞬間,床底突然長出了兩根巨大的刺,扎進了我的身體,從我的腹腔一路穿透到顱骨。我動彈不得,我張了張嘴,試圖發出聲音,卻發現自己啞了。

我只能直勾勾看著老公,而他身後本來被檯燈拉長的影子也瞬間膨脹起來,猶如一藤巨蔓,蠕動著朝我撲過來,將我完全包裹。

與此同時,家、老公全都不見。我的面前出現了一個巨大的顯示屏,不,我好像坐在一輛車裡!

我旁邊好像有個人,我輕輕轉動了全身上下唯一能動的眼球——我的小叔子,小棟!(原題:《他回來了》,作者:綠喵咪。來自:每天讀點故事APP <公號: dudiangushi>,看更多精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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