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游龍行雨辰時吟,詞詞穿腸,聲聲動蕩:龍頭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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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古傳奇·武俠版》郵局訂閱代號:38-370

龍頭琴

文/洋公子

楔子

游龍行雨辰時吟,詞詞穿腸,聲聲動蕩。

夢中迴響曲綿長,琴弦似水,淹沒營帳。

沙場與槍刺心房,雙生紅顏,染上情傷。

此念悲歡與惆悵,歌遍千山,萬水凄涼。

·密函·

北郊城。

長勝營。

左將軍孟山一邊擦拭著自己的那柄『盤山詠鳴槍』,一邊揶揄地看著坐在對面的那個閉目養神的人——右將軍傅朗。瞧著他那副不急不躁,溫潤儒雅的模樣,本就是急性子的孟山更是火冒三丈!

「哼!你倒是篤定!這都足足大半年了,敵方是什麼來頭我們都還摸不清楚,你倒還能這樣沉得住氣?!」只見孟山猛地起身一踹,傅朗身旁的那張椅子就已四分五裂地倒在了地上。

也難怪孟山如此暴躁,昨夜皇城又傳來密函,說是所有正三品以上的武官府邸連續七日的辰時又都聽到了那詭異的龍頭琴聲。

如此下去,若他們在北郊城中再尋不到任何蛛絲馬跡,只怕密函中提及的那些武官的性命都將岌岌可危!

孟山大口喘著氣,一心想著如何逼迫傅朗出手,好與他大打一場出出心口悶著的火氣,不料未等他的『盤山詠鳴槍』出擊,傅朗卻突然睜開眼睛,然後緊握手中的『天朗氣清槍』,對著孟山氣定神閑地道:「肆意破壞營中財物,理應軍法處置!」

「你這個混蛋!」

「我們是武將,不是那些隨意謾罵髒話的市井混混!」

孟山本想繼續惡言回擊,誰知營帳的帘布突然打開,他一見來人心頭一顫。傅朗見狀,趕忙清了清嗓子,與孟山默契對視後,立馬拱手高亢道:「常大將軍!」

·索命·

常少卿並沒有穿鎧甲軍裝,只著一身黑衫便服,衣領與袖口的金絲銀線皆綉著他手中的那柄『飛龍遨空槍』的圖案——此乃當今聖上御賜之寶槍,同時也是常氏將門曾經所擁有的寶槍——寓意百戰百勝,宛如飛龍遨遊於天地,所向披靡。

常少卿陷入沉思。

數月前,安居在皇城內的韓相仲太尉府邸,每日辰時總會聽到一曲莫名的琴聲,聽起來像是來自北方的樂器。因查不到來由,且連續幾日除了琴聲也不曾有其他事情發生,便沒有人去深入追究什麼。

可就在不久之後的某一日辰時,韓相仲太尉卻突然暴斃而亡。離奇的是,韓太尉的身上無一傷口,亦沒有中毒跡象,但竟是七孔流血而亡。死時,身邊不僅有那柄陪伴他征戰沙場多年的八尺銀槍,竟還有一把沾著鮮血的龍頭琴。

不久,『龍頭琴索命』便傳遍整個皇城。緊接著,韓太尉的所有手下,包括參軍、都尉、教頭的家中也都在每日的辰時相繼聽到琴聲,而他們的死相也與韓太尉的如出一轍。

可見,這個兇手皆把目標鎖定在了皇城中所有武官的身上。

還有,就是辰時!

兇手特地挑選了這個時辰來索命,縱觀被害者的生辰八字,竟沒有一個是在辰時出生的。

辰時,相傳為『群龍行雨』之時!

如此推斷,整個皇城之內,唯有當今聖上乃真命天子,龍之傳人!如今又是武官頻頻遇害,想藉機謀反的意圖顯而易見!

細思極恐。

因而,當今聖上下旨,任命他——長勝將軍常少卿為驃騎大將軍,徹查並剷除殺害韓太尉等一眾武官的真兇!

可現實是,歷經大半個年頭,他只尋到了那龍頭琴聲源自這北郊城,除此之外,再無其他絲毫線索。就連昨夜的那封密函,他也沒有回復。

·琴吟·

「派出去的探子可都有消息了?」常少卿雙手背在身後,劍眉緊鎖,星眸微怒,下顎更是緊繃非常。

孟山緊咬著牙,想開口卻又不知該如何開口,左右為難得緊,胸口堵著的那把火更是越燒越旺!於是便氣沖沖地道:「我派出去的五個探子都是些吃乾飯的傢伙,跑出去個把月了沒一個回來的!恐怕是……都被那龍頭琴的琴聲奪了命了!」

「孟左將軍這是在說夢話吧!」傅朗突然一改溫潤,笑聲里儘是輕蔑之意,「什麼琴聲奪命?當今聖上最忌這些鬼神之談,我們長勝營的任務就是為了剷除殺害韓太尉的真兇!孟左將軍倒好,自己的探子訓練不當竟都把責任全都推卸給了玄乎其玄的鬼神?!」

聽罷,孟山頓時七竅生煙,猛然將『盤山詠鳴槍』怒指傅朗的胸膛,暴跳如雷地嘶吼道:「你個死王八蛋!給老子說清楚!誰推卸責任!你怎麼不說說你手下的探子?我看也沒有一個活著回來嘛!」

一時之間,孟傅二人都手握手中的長槍,針鋒相對了許久!直到聽到常少卿的怒斥聲,二人才不得不暫時停止爭辯!

只在一剎那,營外傳來一絲絲綿柔穿腸,撩人心緒的琴聲。

「是龍頭琴聲!」傅朗高呼。

「兇手竟如此猖狂,親自找上門來了?」孟山不屑地悶哼一聲。

「或許是對方在故弄玄虛,算一算,現在已過了辰時!」

只見常少卿嘴角微微上揚,為了弄清虛實,便與孟山、傅朗一同拿著各自的長槍衝出營帳,但眼前的一切著實讓他們大吃一驚!

駐紮在營外的將士們因受不了龍頭琴聲的殺傷力,都已紛紛吐血倒地。風沙狂舞之間,逼得三人都難以睜開雙眼看清一切。

漸漸地,只瞧見天上烏雲密布,眼看就要風雨大作了。

隱隱約約,離營帳的不遠處好似有一清澈的少女聲正跟隨著龍頭琴凄涼地吟唱——

誰憐沙場血滾燙?

九五怎居雲霄上?

天下民心淚幾行?

龍頭琴聲勢萬丈!

·風雨·

風雨,著實猛烈。

那狂風好似龍吟,那暴雨又好似龍泣。

那些橫躺在營帳外的將士屍身早已被雨水淹沒。如此,這偌大的長勝營只剩下常少卿、孟山與傅朗三人坐鎮。

這樣的下場,恐是誰都始料未及。

即便如此,現如今卻任誰也不敢輕舉妄動。

燭火照得營帳異常明亮,同時就連營帳之外的那些不可思議的影像也顯得分外清晰!

「那是……龍頭琴的影子嗎?」孟山怔怔地看著投影在帳簾上的那個飄遊不定又忽隱忽現的龍形黑影,忍不住驚呼,「真的是龍頭琴索命來了!如今長勝營就剩我們三個了,我們都沒有活路……都沒有活路了……」他一會兒坐著,一會兒又蹲在椅子上,動不動又站起來不停地走動,整個人像是失了魂一樣。

見狀,常少卿只雙手交叉於胸前靜靜看著孟山的一舉一動,並沒有半點想要安撫規勸的意思。而直立在帳簾前的傅朗也是如此,相比孟山的煩躁與不安,他實在太過安靜,眼睛裡看不到一絲一毫的恐懼與焦慮,只是掛在嘴角的那一抹笑意讓人看起來有些詭異。

「我們這樣坐以待斃不是長久之計,也該想個萬全的辦法出來,看要如何與外頭的兇手對抗才行!」傅朗饒有深意地看向常少卿,又瞟了一眼正滿頭大汗、自言自語的孟山。

「是啊!是啊!我們應該快想辦法!快想辦法!」孟山著急道。

傅朗立馬上前接話:「依我看,孟左將軍的『盤山詠鳴槍』理應打個頭陣!為常將軍,為長勝營殺出一條血路!」

此話一出,原先焦灼不安的孟山頓時立定在了原地,兩眼堅定地盯住卧倒在椅子旁的自己的那柄『盤山詠鳴槍』,然後猛地拿起二話不說就向傅朗刺去!

幸得傅朗眼疾手快,一個巧妙的躲閃後,也迅速執起了自己的『天朗氣清槍』,與孟山大打出手!

「自己人也刺?」

「誰和你這種小人是自己人?!」

「給你表現的機會你都不要,真是個傻子!」

「你怎麼不身先士卒?乘機表現表現?你個卑鄙無恥只會挑撥離間的混蛋,想藉機推我出去送死?門兒都沒有!」

「像你這種豬腦子,憑什麼能做左將軍?還不是依仗著你父親在朝廷的威望!試問沒有你父親孟釗,你能有今時今日的地位?」

「放你爺爺的屁!你不也一樣?你爺爺傅青若不是當年陪太上皇征戰沙場,如今這長勝營里會有你的立足之地?傅右將軍?我呸!」

「哈哈,惱羞成怒了呀!」

「老子定要親手刺爛你的嘴!」

「哈哈哈……」

突然地,只聽孟山撕心裂肺地仰頭一吼,手中的那柄『盤山詠鳴槍』硬是在雨水與沙石聚積的地上生生地划出了一道道刺眼的火花!

這時,由始至終都不聲不響的常少卿終於開了口,只聽他刻意壓低了聲音,對著帳簾上那個飄遊的龍形黑影,語氣有些慵懶地道:「怎麼還不動手?」

話畢的那一瞬,帳簾突然被狂風吹開,只見兩個身著鎧甲的高大身軀重重地倒在了營帳內!

「父親!——」

「爺爺!——」

倒地的二人原是孟山的父親孟釗與傅朗的爺爺傅青。二人的死狀與韓太尉一樣,身上無一傷口,亦沒有中毒痕迹,但卻是七孔流血而亡。

「是龍頭琴索命!來索命了!」孟山目瞪口呆地盯著父親孟釗的屍身,發瘋似地驚呼道,「不要!我不想死!我不想死啊!」

再看一旁的傅朗,面對這具毫無預兆的親人屍身,他緊緊地抱住自己疼痛欲裂的頭,忍不住地顫抖著!

剎那間,龍頭琴聲響起。

不等孟、傅二人反應,一個飄忽的白影已挺立在他們的眼前。二人定神一看,竟是一個懷抱著龍頭琴的白衣少女——那個伴隨龍頭琴吟唱的少女肯定就是她!

「留給我們的時日不多了,儘快動手!」

轟隆隆!——

孟、傅二人默契地對視了一眼後,隨即將不可思議的目光都投注在了常少卿的身上。

天哪!叫他們如何去相信,方才的那句話竟是出自他們最為信服的常大將軍的口中!

簡直是晴天霹靂!

猛然間,只聽龍頭琴聲越演越烈,從琴弦處彈擊而出的無數的細小銀針都結結實實地刺進了孟、傅二人的七孔里,直至五臟六腑後,原先被刺破的肌膚竟都漸漸癒合了起來。

「啊!——」

「啊!——」

瞬間,外頭狂風與暴雨的勢頭也愈發狂猛。

·靈音·

「這將是最後一次,從今往後,我再也不會為你殺那些無辜的人了。」少女緊緊懷抱著龍頭琴,她的臉色比起身上的白衣還要慘白些,許是很久沒有飲水的緣故,嘴唇已經微微開裂,整個人看上去儘是那樣的無力與虛弱。

常少卿目光如炬地盯著她,沉聲道:「水靈對於我吩咐的事情向來言聽計從,從不敢有半點違背!我如今的一切,皆是由她為我一步一步殺出來的!」他頓了頓,又用揶揄的眼神瞅著她,「可她的胞妹水音卻與她截然相反,她雖表面聽命於我,但每回執行任務,她總是會故意誤了時辰,然後又總是交由水靈去處理善後!」

他貼近她的身子,與她四目相對道:「雖是雙生姐妹,同樣的絕色,武藝也是不相上下,可論起性子卻是天壤之別!我說得對嗎?水音!」

「水音……水音……」那個被常少卿喚作水音的白衣少女哽咽道,「水音死了,我是水靈!」

「撒謊!」常少卿不信,猛地拽起她的左手手腕一看,一個『靈』字紋身讓他著實震在了原地。

不會有錯,她是水靈,是水靈!這個『靈』字紋身還是他當年親手替她刺得!

那麼,水音真的如她所說的那樣,死了嗎?

他沒有開口詢問,只緊蹙著眉頭,有些失措地凝視著此刻正眼淚汪汪的水靈。

「水音為了儘早幫你奪得你朝思暮想的皇位,不顧我的勸阻,單槍匹馬潛入了宮內,被……被禁軍亂槍刺死……」水靈伸手捂住自己的嘴巴,想要強忍自己的淚水,卻不想那顆顆滾熱的眼淚在那一瞬已徹底崩塌!

「真是蠢!」常少卿咬牙痛罵道,「我籌謀多年的計劃,但憑她一人就能輕而易舉地完成?如此魯莽,活該她去送死!」

「啪!——」頓時,一記響亮的耳光火辣辣地打在了他的臉上!

「水音可是我的親妹妹,她都已經不在人世,你竟還用這麼狠毒的話來咒罵她!是我們姐妹瞎了眼,選擇為你賣命!這麼多年,我們不知為你殺了多少無辜的武官將士!水音她也……」一想到自己親妹妹的慘死,水靈已哽咽到無法言語。

「無辜?!」像是聽到了何等可笑的笑話一般,常少卿笑得甚是癲狂,「若他們無辜,那我常氏將門又當如何?」

多少年過去了,十年?還是二十年?他沒有一夜真正合過眼。他只怕一閉眼,他的父親與爺爺,還有那一張張流淌著常氏將門鮮血的臉龐就會隨時出現在他的眼前,向他求救,向他哀號……

心如刀割。

他們又何曾想到,他們的忠心有朝一日竟會被那些奸佞賊臣給迫害到一敗塗地!

因為爺爺的生辰與皇帝的相同,因為征戰沙場百戰百勝,因為百戰百勝而恃寵而驕,因為賊人的覬覦之心,因為皇帝的年幼無知,因為一切的天時地利都要將常氏將門毀於一旦!

多少年過去了,寄人籬下的日子讓他生不如死,唯有午夜夢回時那一張張鮮血淋漓的臉龐才能讓他那顆一再想要放棄的心復燃重生!

幸得他的堅持、堅定、勇往直前,才讓他一步一步地走到現在!一步一步,處心積慮,皇帝對他的信任,百官對他的奉承,武色雙絕的姐妹……他走得甚是篤定,一切勝券在握!

老天爺都在幫他,試問他怎能辜負了這番美意?

從始作俑者韓太尉開始,再到當年陷常氏將門於不義的一干人等,他一個都不會放過!

爾後,他又在想,當今的九五之尊當真就是真真正正地天命所歸嗎?他幾乎已將皇城內的武官趕盡殺絕,除了他,還會有誰來保衛輔佐於當今聖上呢?還是,他常少卿也可勉為其難,在那九五之位上坐上一坐。如此,江山便也可由他來保衛,豈不一舉多得?

原本這樣的一切,都在他的掌控之中。

誰知,人算不如天算。

水音的自作主張多少會破壞了他的計劃,他只怕她手腕上的那個『音』字,會被有心之人識破是他的手筆。

他是武將,平時幾乎不提筆,可正因為平日里不常提筆寫字,他的字跡才格外的突顯。記得有一回在營中,將士們突來的興緻,紛紛都用手中的兵器在沙土上比劃寫字。在那時,他的字便被大夥們嘲笑像鬼畫符似的花哨潦草!

興許,是他聯想太多。

也興許,是他太過大意。

他不該親手在雙生姐妹的手腕上刺字的,即便想以此來拉近彼此之間的距離,他深知這樣的曖昧,足以讓她們為他賣命!

或許,這麼多年以來,她們手腕上的字早已變了另一種奇妙的味道。那樣的味道,於他而言也是如此。

「有一件事,你從來都不知道。」水靈垂著淚眸,輕撫著手中的被淚水沾濕的龍頭琴弦,「在你為水音刺字之後,她便在自己的胸口也刺了一個字。」

「什麼……字?」他屏息盯著她,胸口有一種莫名的恐慌油然而生。

「卿,常少卿的卿。」水靈怔怔說道,「水音,她一直很愛你。」

猶如五雷轟頂。

常少卿擔憂的事情終究還是來了。

朝野內外,文武百官,除他以外,還有誰的名字中有一個『卿』字?

若宮中細細驗屍,僅憑一個『卿』字便足以讓他墜入深淵!

是他的錯!

造就這情感的罪魁禍首是他!

把自己推入深遠的也將是他!

「若真如你所預料的那樣,我手中的龍頭琴還可以為你抵擋一陣。」水靈別過頭去,苦澀道,「你快走吧,為你的常氏將門!我若死了,黃泉路上還有水音相伴。你……不必牽掛……」他不必多說,她也早已看穿了他的心思。

「胡說什麼!」常少卿一手緊執那柄『飛龍遨空槍』,一手緊握住水靈的縴手,堅定道,「無論事情將如何發展,你我註定還有無數個千山萬水要走!眼下就要放棄?不像是我常少卿當年會看上的人!」

水靈再沒有說話,只看著手中的龍頭琴淚眼以對。

營帳外依然悄無聲息。

只是,風雨依舊。

(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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