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父權是女權——品《摔跤吧爸爸》

My Dream

口碑頗佳的《摔跤吧爸爸》喚醒了社會對於女權主義的關注，帶有印度國情的電影也只有印度才能拍出震撼人心的效果。觀影過程中，令我震撼的不是關於追夢成功的濫俗主題，而是印度目前女性地位的現狀。就算在21世紀的今天，即便新興文化不斷湧入，但因傳統觀念根深蒂固，印度女性的地位依舊極低。也因此，這部電影也只有印度能拍出奇蹟。

我是被推薦去看的《摔跤吧爸爸》，看著網上的漫天好評，我對這部帶有女權主義色彩的影片滿懷期待。但在觀影過程中，我猶豫了：父親強加夢想於女兒，這一面是積極的嗎？我尋思著影片的立意，在刺眼的父權主義下，女權要何以站穩腳跟？我繼續觀影，得到的兩次震撼解答了我的疑問。

印度常年因「強姦大國」而飽受詬病，印度女性的地位究竟有多低？在印度的文化里是沒有女性的位置的，就算在今天印度的很多地區，女性仍無權選擇自己的未來，他們生來就是為男性相夫教子，註定一生和鍋碗瓢盆打交道。影片中女兒因剪髮被村民嘲笑，參加摔跤比賽被告知從未見過女摔跤手，這是我的第一次震撼，這比我潛意識裡的所謂女性地位低要來的殘忍千百倍。包括同是米叔主演的《神秘巨星》中，母親告訴女兒「要認命，我們女性是無權擁有夢想的」一樣，印度女性地位之低衝破了我的想像。我不知道沒有夢想的苟活，和行屍走肉有什麼區別？父親一開始也在傳統觀念的烙印下認為女兒無法替自己實現夢想，但後來一次觸發點讓父親看到了女兒的潛能。「父權」在其中是一種方式，而在那樣一個文化背景下，不是你有潛能，你的父親有夢想，你就有機會改變命運的。難能可貴的是父親敢於衝破傳統觀念的束縛，不在意世俗的眼光。看懂一部影片，需要對影片同期的文化背景有一定的了解，我們不能只從自身視角出發，還要換位思考。在那樣的大背景下，父親對傳統女性刻板印象的逆反是彌足珍貴的。而這些對於當時尚年幼的兩個女兒來說，她們無法理解。因而「父權」對於女兒最終的成功作為一種方式興許是必然，亦是值得慶幸的，或者說是應該被包容的。

一個社會想要進步，需要逆反精神。對傳統女性刻板印象的逆反是父親的進步，對父親的逆反帶來女兒的進步。女兒最終的成功是因為她的自我意識覺醒，而不是父親的強壓式教育。這是我的第二個震撼，也是影片的點睛之筆。導演深知印度需要什麼，更深知印度女性需要什麼，不是口號式的宣揚女權主義，也不是法律的條條框框去主持正義，這些是很重要，但更重要的是每個受害女性發自內心的想要掌控自己的人生，對強權者說不。聯繫米叔近期的另一部影片《神秘巨星》，同樣有關女權主義，比起女兒的勇敢追夢更讓我感動的是母親從原先對父親的逆來順受到最後自發的捍衛女權。關於影片開始時我有關父權的看法，顯然也不攻自破了。「父權」只是一個紐帶，女權主義的關鍵是女性自我意識的覺醒，女兒不想訓練瞞著父親參加鄰居的婚禮、自己頓悟希望掌控自己的人生、和父親比賽摔跤、包括最後父親不在場靠自己取得冠軍，這些才是影片的重頭戲，是女權主義的真正體現。

相比印度，我們應該感到慶幸，也要感激各個領域有一定影響力的名人為這個世界關於女權主義所作出的努力。但也應該知道，今天的中國還仍有很多男女不平等的現象。女權關乎我們每個人，女權主義能否迎來春天，關鍵在於女性自身。強權者不會因為你的逆來順受而尊重你，只會變本加厲。如果連自己都不希望親手掌控未來，那麼又指望誰能幫你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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