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過了小年就是年」，生活煙火中有文化的召喚

睡前聊一會兒，夢中有世界！大家好，我是黨報評論君。

今天是農曆臘月二十三，相信很多人已經在歡慶小年了。不過，一定也有不少人詫異：「什麼？小年不是明天，臘月二十四嗎？」

的確，臘月二十三是北方俗稱的小年，南方地區過小年，大多是在明天。並且，臘月二十四的小年習俗還歷史悠久，南宋詩人范成大就曾寫道：「古傅臘月二十四，灶君朝天欲言事。雲車風馬小留連，家有杯盤豐典祀。」所以，小年到底是哪天？今天朋友圈裡的討論可是非常熱烈。不過幾番爭論下來，恐怕不少人會發現，除了臘月二十三、二十四，還有正月十五元宵節過小年的，有正月十六過小年的，甚至還有六月初一過小年的！也不得不讓人再次感慨，中國地域之廣，風俗之異。

回想起來，這樣的「口舌」之爭，我們以前也見過不少，比如，粽子是吃甜的還是鹹的？正月十五吃湯圓還是元宵？豆腐腦也分鹹的甜的？冬天南方冷還是北方冷？不過，爭論雖多，卻並非壞事，在吵吵鬧鬧中，你為我打開了一扇走近你的大門，我為你推開了一扇了解我的窗戶，我們看到彼此各異的生活意趣，更感受到色彩濃烈的民間煙火。就像今天，大家討論著你的小年是哪天，我家的小年怎麼過，你一言我一語中，年的味道就濃起來了。

在傳統的民俗文化中，小年是祭灶王爺的日子。傳說這天晚上，灶王爺要回到天上彙報人間冷暖，所以各家各戶要麼烙圓餅，要麼做灶糖，討好灶王爺，希望他「上天言好事，入地降吉祥」。所以，雖然時間不同，風俗各異，但在小年這一日里，人們祈願美好的心理是一樣的，小年滿載著人們對美好未來的憧憬，對家庭平安喜樂的期待。祭灶過後，年關在邇。在中國人的年節記憶里，小年也是重要的時間節點，因為到了這一天，就意味著正式進入了「春節時間」。如老舍先生所言：「臘月二十三過小年，差不多就是春節的『綵排』。天一擦黑，鞭炮響起來，便有了過年的味道。」

不過，雖然網上關於小年討論得熱鬧，但相信很多人也和評論君一樣，如果不是手機里的消息提醒，還真是沒意識到，時間過得這麼快，今天已經小年了。這種不經意的淡忘，似乎也是一種提醒，賦予在年節上的特殊意義和強烈的儀式感正在不斷變淡。很多時候，我們是在略顯遙遠的記憶里回味曾經過年的熱鬧，或者是在文學作品中感受那時過年的「認真」。今天，梁實秋筆下那種「家中大小，出出進進，如中風魔」般籌備年貨的熱情恐怕已經罕見，人們也很難再按照民謠中所唱的日子洒掃庭除，剪窗花貼年畫，而春節期間各種可能面臨的「花式盤問」「人情負擔」，也讓一些人苦不堪言。所以，一些人感慨「年味兒越來越淡」，一些人更是直言「不想過年」。

傳統節日是文化的積澱。正如春節蘊含著中國人對闔家團圓的希冀守望，體現著事親盡孝的親情禮儀，也寄託著慎終追遠的價值關懷。今天，我們談論傳統節日，是精神尋根，也是文化傳承。所以如何過春節，不僅關係著個人的生活選擇，還關係著我們對待文化的態度。不過今天，生活方式變了，我們對大自然的時序輪迴的確不再敏感；生活節奏變了，種種關聯著我們傳統記憶的節俗也越來越顯得和現代生活格格不入。所以，今天我們講重視傳統節日，並不一定是要重現曾經的生活圖景。在護佑傳統節日精神的同時，為其注入更加鮮活美好的新風俗，讓其更滿足今天人們的生活習慣和情感需要，豈不更好？

其實，雖然很多人對過年有這樣那樣的抱怨，但每到這個時候，人們還是不約而同地打點行囊，踏上回家的路。因為對我們來說，過年是一種文化的召喚，也是一種情感的需要。在庸常的生活中通過節日的儀式感悟生活的溫暖，在奔波忙碌之後和家人分享這一年的苦樂際遇，在外漂泊久了回到家裡尋找「此心安處」的慰藉，這可能正是春節代代傳承的文化基因與精神密碼。

這正是：小年到底是哪天？粽子也分甜與咸。南北雖異情相連，心在一起就是年。大家晚安！

（文 | 張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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