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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類最後的凈土-南極之起點篇

2016年12月16日下午3點,那是一個令人心潮澎湃的時刻。當飛機徐徐降落在世界最南端的城市USHUAIA-烏茲懷亞(54°48『S,68°18』W)時,我的南極探險之旅拉開了序幕!烏茲懷亞機場和智利復活節島機場差不多大,雖然比較迷你卻極具特色。由於地處寒冷的邊陲,所以整個候機廳的屋頂都是木板結構。極度興奮的走出候機室,立馬感受到了驟降的氣溫,刺骨的寒風撲面而來。

1520年,西班牙探險家費南多-德·麥哲倫航行到此,他站在甲板上,看到許多當地土著人點燃的篝火,於是率領船隊穿越海峽(正是後來以其名字命名的「麥哲倫海峽」)來到島上,並用西班牙語稱這個島為 Tierra del fuego,即「火地」的意思。古老與現代的文明總是發生著衝突,和很多島嶼一樣,歐洲人帶來了文明的同時也帶來了諸如疾病之類的災難,當地人大批死去之後,火地島一度被政府忘記。直到19世紀下半期,阿根廷和智利才開始留意起南美洲的這個地區,但都把火地島做為最臭名昭著的罪犯和政治犯監禁流放之地。現在的這裡,由於離南極半島極近,火地島-烏茲懷亞逐漸成為了旅遊熱點地區。

其實火地島這個名字僅從字面上看似乎與其所處的環境和氣候不太吻合,即便是南半球的12月份正值這裡的夏季,氣溫也就在4-12度左右。除了天氣較晴朗的中午,太陽出來的時候氣溫還可以,一到了下午17點以後,氣溫下降的很快。由於當地氣候的多變,時不時太陽就躲進了雲層裡面,剛剛還晴朗的天空瞬間就會飄下細雨,如果再颳起風來,寒冷立刻浸透全身。

USHUAIA是阿根廷火地島地區的首府,號稱世界的盡頭,與南極大陸的南極半島隔海相望,穿過約970公里的德雷克海峽即可到達南極半島,所以在這個雖不大的城市到處可以看到與南極旅遊相關的紀念品、旅行社,與南極相關的文化痕迹也處處可見,海岸邊就豎立著很多座南極開拓者的塑像。在城市的周邊有很多值得去遊覽的景區,阿爾卡拉法特冰川徒步、乘船環島遊覽(企鵝島、海獅島、世界盡頭的燈塔等)、坐小火車參觀與智利隔山隔海的國家地理公園等都很具特色。綜合考量了下,我決定當天下午就在市裡休整,第二天一早去國家公園,下午5點回來登船。

USHUAIA位於火地島南部海岸,北靠安第斯山脈,面對連接兩大洋的比哥爾海峽。走在小城中央,街道雖不寬卻非常的整潔,兩旁是各色屋頂裝飾的屬於白雪公主式的小木屋。南半球的夏季生機盎然,屋前屋後開滿五顏六色的鮮花。小城依山而建,越靠海邊地勢越低,黃昏爬上后街高處,清冷的空氣沁入心脾,抬眼遠處皚皚山峰,俯瞰黃昏下美麗的海灣,是一幅絕美的圖畫,使人彷彿來到了童話般的世界。

傍晚漫步在聖馬丁街頭,不時會遇到來自全世界的各色臉孔,有的是背包遊客,有的是船員水手,有的是科研學者,大家在這裡作短暫的停留。當然偶爾也會有瘋狂的年輕人,為了等待一張廉價的船票,在這裡一住就是好些天。儘管很多的網友把這種精神描繪成傳奇,但我倒是不知道,他們最終能否美夢成真,也許更多的是失望和悵惘吧。總之從這些人的臉上總能讀出一些彼此的人生交錯,不管暫別人間的去南極還是重返人間從南極回來,烏茲懷亞總能沉澱著人間的歡愉。是的,烏茲懷亞如果是天涯,那麼南極呢?自然就不是人間了!

尋一處極具當地特色的餐館,開一瓶阿根廷干白,用剪刀剪開帝王蟹(也叫蜘蛛蟹,生活在低溫、深水水域,兩隻蟹腿拉開有1米長,肉質鮮美、營養豐富)的蟹腿,便就著美酒大快朵頤起來。此時,餐館裡瀰漫著暖暖氤氳的氣息,沉浸在這氛圍里,儘管人在天涯,卻沒有一點孤僻之感。

去國家公園的方式有很多,一般當天早一點往返的話,可以乘小火車去坐汽車回(也可以坐汽車去乘小火車回),或者雙程都坐小火車,當然也可以去公園徒步。小火車車站在烏茲懷亞東邊的國家公園附近,這段軌距60公分,長7KM的鐵軌只是原25KM鐵路的最後一段,從起點出發到最後的公園站,加上中間停靠一次,全程需要1個多小時的時間,這就是聞名遐邇的始建於上世紀初的世界終端列車(也叫世界盡頭的小火車)。

世界盡頭的小火車,最先是運送囚犯的,所以民間稱之為「囚犯列車」。阿根廷政府挑選體力好的囚犯集中在這裡修建火車站和鐵路,然後去山裡採集石材和木材做為建築材料修建監獄。其中的木材也可以做為燃料,用於發電、取暖和烹飪。圍繞著這些工作,誕生了許多工種,囚犯們也學到了一技之長,以便出獄後可以自己謀生。

每天早上幾十名囚犯戴著腳鐐上車,兩腳懸空的坐在四周沒有任何遮擋的平板上,穿著條紋的囚衣,面對著島上嚴酷的天氣和山谷里的強風、暴雨雪和火辣辣太陽而工作著。但是他們寧願如此,因為外出工作是對表現良好囚犯的一種獎勵,只有在大自然中,囚犯們才有那種能夠呼吸到新鮮空氣的自由的感覺。。。

一個不知名的囚犯曾這樣寫道:「望著落日/如同乞丐悲傷的眼神/災難帶來的痛苦讓死亡如同行旅/我坐在這條小路等待落日帶來的黑暗/如果沒有希望/也不知何去/為什麼我要踏出腳步/在垃圾中腐爛的我/從此失去了對命運的信任/也泥封了我的記憶/殘酷的遠遊/穿越記憶的夜晚/不容我再有其它的選擇/只能讓鮮血淋在道路上」。

如今,我們乘坐的小火車,已經被改造成了裝飾不錯的列車,博物館式的火車站很溫暖,穿著制服的工作人員面帶微笑地招呼著客人,整潔的車廂里,天鵝絨的座椅寬大而舒適。火車緩緩的前行,原始的森林、濕地、溪流、雪山等景色在兩旁掠過,只有那流淌了上千年的PIPO河和諸多被砍伐後留下的樹榦殘肢見證著那段歷史。它警示後人,人雖然犯了錯誤,但通過自己的能力是可以得到補救的;誰都有可能跌倒,只要面對困境不放棄,也能夠重新站起來。

公園站是小火車的終點也是公園的入口,這座公園僅隔一山隔一水,與智利的百內相連,徒步這裡有似曾相識之感。仁者見仁,有人說這邊的景色比百內好,我倒覺得就自然景觀來說,遠不及百內,不知道是不是和當時的天氣或者每個人不同的心情有關,不過這裡也有其獨特的地方。

據說在很久以前,當地政府不知道出於什麼原因從澳洲引進了海狸,也有的說是水獺,這些小傢伙在此定居下來後棲息繁殖,並自然的形成了2窩家族,分別佔據了兩處PIPO河道。也不知道出於什麼原因,它們大面積的咬斷河道兩旁的樹根,並在其領地四周築起了各種小堤壩,而且堤壩的數量越來越多也越來越複雜,以致河道堵塞、水流不暢。沒有最終的解決措施,只能費時費力的定期清理,令管理人員十分頭疼。

走到公園的盡頭,路就被山和海隔斷了,而最末端是一個木製觀景棧道,棧道伸向雜草叢生的荒地深處,步行到最遠端,可以近距離的欣賞對面美麗的雪山。棧道的右側,穿過一片小樹林就是Ensenada海灣,海灘上的長椅似乎告訴人們,在這裡只能是眺望遠方了,這真的就是世界的盡頭。

但是,它的意義不僅如此,公路的標誌牌告訴我們,這裡距離阿拉斯加17848公里,此時才恍然大悟,原來這就是世界聞名的泛美公路(也叫3號公路)的起點(或終點)。它是世界上最長的州際公路,貫穿了整個北美洲、中美洲和南美洲,從最北邊美國的阿拉斯加,經過北美洲的加拿大和美國西部,通過中美洲的墨西哥、巴拿馬,再到南美洲的委內瑞使拉、秘魯、智利,然後向東穿越安第斯山折向阿根廷的首都布宜,再一直向南,跨越麥哲倫海峽後直抵火地島最南端的烏斯懷亞國家公園。所以,一不留神,我竟站在了世界最長公路的一端,於是多想有一天可以駕駛著自己的愛車,從這裡開始一路向北,欣賞沿途無限旖旎的自然風光直至世界的那一端-阿拉斯加!

沿著Ensenada海灣的岸邊向右繼續前行,在一處地勢稍低的港灣,搭建有從陸地直伸到水中,下面用柱子支撐著的平台,平台上插著很多面隨風飄揚的阿根廷國旗,這些國旗包圍著一間只有2個集裝箱大小的房屋,這就是世界盡頭的郵局,也是全世界最迷你的郵局。

郵局只有一名員工,是位貌似飽經風霜卻精神矍鑠的老者,據說他原來是烏茲懷亞旅遊局局長,退休後來到這裡堅守。多少個日日夜夜,人們總能在這渺無人煙的世界盡頭看到這位已是暮年的老人。和老人聊天,他指著背後的小島說,他在那個島上建立了自己的國家,不屬於阿根廷管轄,並印製了國家護照,就放在這個郵局裡出售,一些人開始申請成為該國的居民(不知道是否是真的)。老人邊說邊在我的護照上蓋上了郵戳,並很正式的貼上了有其頭像的不幹膠貼紙(當然是要付費的),我滿懷敬意的與老人留下了珍貴的合影。

午後,公園內開始起風了,天空中烏雲密布,不一會竟飄起了細雨,人們紛紛登上了旅行社的大巴返回市區。這裡的雨來的快去的也快,中途在一個古老的小漁村停留的時候,雲開霧散、雨過天晴。古老的小漁村緊鄰大海,即是來往車輛的服務區,也是一個可以眺望大海的觀景處。站在教堂前面的石壩上,看海水拍岸,任冷風拂面,竟有些不敢相信,自己居然會在這裡。這也許就是心的所屬,也許就是生活的奇蹟。

其實在去南極之初,對於懷揣著船票的我來說,烏茲懷亞只不過是一個過境之地,然而真正到了這裡,看到了許多的風景,閱讀聽聞了許多故事,不管是伸向比格爾海峽的碼頭燈火,還是那細雨中的海鷗,不管是以前那些希望獲得自由的囚犯,還是如今堅守郵局的老者,都一點點的浸染著我,竟滋生些許留戀之情。然而停泊在港口的遊船汽笛聲聲,彷彿告訴我,這裡是相遇之地,也終將要與你告別,只是不知道當我經過12天的風浪,重回你懷抱的時候,會不會有那種重返人間的感覺。烏茲懷亞!說好,等我歸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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