民國最奇葩收藏家:袁世凱二皇子,熱衷搜羅古今中外秘戲圖美女照
(袁克文愛藏古董香水瓶)
袁世凱生下十六個兒子,以次子袁克文最為傳奇。袁克文字寒雲,6歲識字,7歲讀經史,10歲習文章,精通書法、京劇,納妾幾十人,以「二皇子」身份加入青幫成「大」字輩老頭子……他與張學良、溥侗、張伯駒並稱民國四公子,是其中最有才華的一個,本文不說其他,單說袁克文的收藏故事。
袁克文的收藏頗為駁雜,主要包括玉器、古錢幣、青銅器、瓷器、宋代典籍、書畫、郵票等,均為精品,其搜羅之廣博,考證之精審,皆足以自成一體。如果給民國時期的收藏品列一個排行榜,袁克文必然榜上有名,他的收藏故事比當下的馬未都更傳奇。
(袁克文)
有一年袁克文到西湖遊覽,在湖邊一家小酒館喝酒,酒家女端上自家釀的酒,袁克文一眼看出盛酒之器竟是宋代定瓷官窯,這種瓷器自明代起就是眾多藏家追尋的上品,酒入口味道醇濃,也絕非等閑之物。克文與酒家女搭訕,問她叫什麼,她說叫雲姑,又問這酒器從何而來?雲姑答,祖上傳下來的,問這酒叫什麼?雲姑說,沒名沒號。
酒家女見袁克文是有學問的人,請他為自家的酒取個名字,袁克文讓她拿來筆墨紙硯,寫下「朝霞寒露」四字,在一旁附下一首詩:「無意登樓聽冷泉,忽來仙子弄便娟。為斟寒露朝霞色,天外羈愁一度蠲。」這個「蠲」字,意思是琴聲的餘音。
(袁克文日記)
喝完酒,袁克文掏出四塊大洋給雲姑,雲姑說,先生何必給那麼多酒錢啊?接著又說,先生要是喜歡,我這酒器就送給您了。故事至此,要是換成現在的藏家,肯定是高高興興撿了個漏,回去偷著樂。可是這位藏家偏偏是袁二公子,怎會佔別人便宜?當即摘下指上的一枚綠寶石指環,給雲姑留念。袁二公子的戒指,價值絕不會低於那件定瓷官窯。醇酒、美女、古器,都是袁克文的最愛,一樣也不能虧待。
清代有位名士,叫做六舟和尚,浙江海寧人,篆刻、書畫、金石、詩文,無一不精。六舟和尚在杭州尋到一塊古磚,磚上有銘文:「寶正二年錢氏作。」系五代時期吳越國開國國王錢氏家族的物品(錢其琛、錢學森、錢偉長、錢三強、錢鍾書、錢穆都是錢氏後裔),六舟和尚把這塊古磚琢成一塊硯台,後來袁克文輾轉獲得,喜不自禁。
(戲妝袁克文)
袁克文收藏的宋代典籍有二百多種,其中宋刊本《魚玄機集》,原是清代藏書家黃蕘圃的舊藏,書頁上面跋識累累,有曹墨琴、張佩珊、玉井道人三人所題,他知道名伶汪碧雲善書法,便託人把一個明宮人的朱漆粉盒贈予汪碧雲,請她在《魚玄機集》上題跋,湊齊「四美」。
有一年,袁克文急需現款,便把《魚玄機集》跟一小箱子古錢幣一起,抵押給了丁仲祜,丁給了袁克文3000元。後來藏書家傅增湘出重金想要得到《魚玄機集》,袁克文又找丁仲祜贖回,讓給了傅增湘。
(古泉)
袁克文最喜歡收藏的是古錢幣,又稱古泉。他收藏的古錢幣,包括王莽布泉、鉛泉、銀泉、金錯刀等等,都是精品。他淘到一枚元代承華普慶銀幣,珍愛至極,整日佩戴在身上。一天換下衣服拿到外面洗的時候忘了解下來,沒想到被洗衣店的人偷走,袁克文痛惜非常,跟洗衣店的人說願意拿200大洋來換,但也沒換成。過了好幾年,忽然有人拿著這枚古錢登門出售,失而復得,袁克文又大為慶幸,感慨緣分造化。
他有一枚太平天國的金幣,重九錢七分。當年這批金幣造出來以後,歐美列強不承認太平天國的地位,不允許金幣通行,天王洪秀全一怒之下下令,將造出的金幣盡數銷毀,只有極少數遺留下來,袁克文手中這枚金幣就是其中之一。
(袁克文藏古硯)
有一年,袁克文收得商代玉龜幣一枚,欣喜欲狂,興之所至,把自己的書齋命名為「龜盦」,有時候寫文章也以「龜盦」署名。他還藏有各國罕見的金銀幣,如古印度銀幣、公元七世紀的葡萄牙古金幣、法國20法郎拿破崙像金幣、埃及金幣、韓國20元金幣、日本古金幣等。
他把自己與好友方地山、宣哲的藏品編著過一本《泉簡》,從周代起,到明代止,另有一部分外國古錢,都有拓印,他還寫過一篇《還泉記》,記下與人交換古錢的趣事,但是被他交換出去的古物,又讓他夜不能寐,無法釋懷。
袁克文收藏的玉器包括漢代趙飛燕的玉環,漢代用以驅除疫鬼的嚴卯(佩玉),最珍貴的是一件白玉剛卯——佩戴在身上用來辟邪的飾物,收藏家、書畫家宣哲(黃葉翁)曾說:「海內剛卯之可信者,僅寒雲所藏一枚。」
(商代青銅鑒)
袁克文曾得到一件商代的青銅鑒(古代水盆),他把在天津地緯路住所的起居室闢為收藏間,取名為「一鑒樓」,專門放置稀世之珍,樓內懸掛自製長聯:「屈子騷,龍門史,孟德歌,子建賦,杜陵詩,耐庵傳,實父曲,千古精靈,都供欣賞;敬行鏡,攻胥鎖,東宮車,永始斝,宛仁機,秦嘉印,晉卿匣,一囊珍秘,且與身俱。」
書畫方面,袁克文藏有署名寒雲的《蜀道寒雲圖》、唐人寫的《洛神賦》、宋趙大年的《風塵三俠圖》等精品。他不喜歡巨幅作品,最愛紙本白描。郵票也是他集藏的一部分,所藏清末庫倫寄北京的郵函,是蒙古初設郵政第一次寄出的信件,背貼中國海關大龍郵票。
(袁克文書法)
袁克文一生鍾愛美女,因此收藏了大量歐洲香水瓶,他認為香水瓶晶瑩剔透,精巧玲瓏,勝似琉璃,各個不同,更帶有香澤,「一瓶在握,似親絕世嬋娟」。他的居室中往往把香水瓶夾雜在銅瓷玉石書畫古董之間,不可方物。
他還喜藏古今中外的秘戲圖,儘是男女嬉戲的內容,其中一套法國圖片,色彩最為冶艷。另外有鑄著秘戲圖的錢幣,雕刻秘戲圖的小鏡子。他曾登報購買裸體美人照片,竟獲得相當數量的回饋。(文:何玉新)
(少年袁克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