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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了孩子,我才知道我們原來這麼像父母|大象公會

這是最後一屆霸蠻的湖南人。



文|黃章晉






一?典型的湖南人長什麼樣



作為一個湖南人,我最煩的就是湖南人最喜歡掛在嘴邊的那句「恰得苦,耐得煩,霸得蠻」。我想,通常久居湖南之外,觀念開放性較強的人,大概都會和我的感受差不多,譬如 IT 湘軍副統帥唐岩就曾在微博上這樣吐槽:







我不是不認可這三句對湖南人的描述,而是非常認可,但我對它的反感,並不僅僅是它總是出現在某些令人汗顏的自吹自擂上,而是這三句話描述的東西,有種我非常不喜歡的特質。




我不知道非湖南人看到這三句話,是否會在眼前出現一個兇橫倔強刻苦的土財主形象,如果你無法想像這樣的人長什麼樣,可以自行搜索一下湖南湘潭一個叫毛貽昌的人的長相,毛貽昌的兒子在回憶中對毛貽昌的描述,也是對這三句話最經典的具象詮釋。






第一次看到這個所謂湖南人的描述,我的第一反應就是這不是在說我爹媽么?尤其是我媽,這三句話在她身上是以極端方式體現的。這種湖南精神當然會體現在子女教育上,以至於我很長一段時間,一想到自己的童年少年,都會禁不住打寒戰。




當然,像我一個四十多歲的人,對湖南特質的反感不可能來自早年對家庭的叛逆,而且結婚生子後與父母關係早已緩和,但我對「霸蠻」反感至今不能釋懷——「霸蠻」二字既有刻苦之意,又有字面上固執倔強、拒絕妥協之意。




我特意請教各色科技的 CEO 郭婷婷,希望她能用她心理學專業和我一起分析。




她的說法是,如果以國際上最常用的大五人格工具理論來看湖南人,那麼湖南人身上表現最強烈的特徵,一個是高度的盡責性,另外一個就是很低的開放性。前一個特質,在任何社會都受歡迎,而且很容易成為模範公民,但這兩者結合,它容易出現的負面特徵,一個是很容易形成對秩序的強烈偏好,一個是在觀念上容易顯得極為固執的狹隘。



我想,我對湖南人特質的反感,很大程度上是到了北京後,高開放性文化和湖南的低開放性文化的對比產物。在一個就是我對關於身份認同的看法,在我看來,一個人真正的身份認同,驕傲著它的驕傲並不是真正的體現,恥辱著它的恥辱才是。




一個地方集體認同的地域人格,居然與這個地方集體認同的最高美德完全相同——是的,湖南人認為,一個「恰得苦,耐得煩,霸得蠻」才是值得尊敬的人——我似乎沒見到別的例子。若論何謂狹隘的自戀,你肯定找不到比湖南更好的例子了。




我父母也是這種奇怪的例子,他們很可能是東半球對子女教育方式最自信的父母。小時候在新疆兵團,它像一收集全國各地生活習慣的人類學博物館,我父母認為,湖南人的教育方式全國最優,到了湖南,他們又毫不猶豫地認為我們家最優。只不過,我和我妹妹辜負了最好的教育而已。




二十多年前,我媽在飯桌上無意中說到儘管我和我妹妹辜負了他們最好的教育,但不介意將來會為我帶孩子,我想都沒想就用一句「我怎麼會讓你帶孩子?」頂了回去,當時現場立即發生了爆炸事故。




我很早就明確必須以尊重、鼓勵、平等的態度養育孩子,培養其自信、獨立、寬容的品格,絕不能有毆打和刻意羞辱自尊的行為。為了讓這種樸素信念有堅定的理論基礎,老婆懷孕時,我跟著她一同看國外育兒理論,訂閱了一大堆親子教育的公號。



我原本擔心有了孩子後,很難避免和父母的觀念衝突,尤其他們和我老婆。幸運的是,也許是我父母上了年紀的原因,他們頗為顧忌兩代人的觀念衝突,不但沒有提出一起生活照看孫子的要求,而且沒有每天遠程電話指導。




很可能是東半球對自己教育方式最自信的父母,竟然變得如此寬容、平和、開放,我對此極為驚訝。




不過,老太太在孫子半歲大之後,終於忍不住吐露他們的整日揪心——「我們不敢也不忍說你們,但看在眼裡,心在暗暗流血」,這些讓他們心裡「暗暗流血」的提醒事項,我聽後也相當驚訝。




比如,照片和視頻顯示,孩子睡覺時腿像青蛙一樣盤著,你們居然不管,羅圈腿怎麼辦——你知道你的腿為什麼直、腰版為什麼這麼挺直么?是我們從小精心捆紮給捆出來的!小孩的頭骨很軟你們知道么?睡覺姿勢決定了他將來的頭形,你知道你的頭為什麼這麼正么?這是小時候在你腦袋兩邊用折好的毛巾防止你的頭轉動,精心睡出來的……




我把爹媽的這些苦心分享給老婆,讓她知道我身心健全地成活到今天是多麼不容易,為什麼我以前和父母關係搞得那麼僵。是的,像我這種多年來一直和父母對著乾的人,在對待孩子觀念上,不會有任何地方會像他們,任何時候都不會。



二?我與父母的分歧遠沒有我想像得那麼大



但有了孩子之後,我發現身上有父母留下的強烈烙印。



我們家老大現在已經三歲,經常會鬧著不肯上幼兒園,因為幼兒園規定要午睡,而他中午睡不著,老師不允許他獨自在外面玩,他只能在關了窗帘黑乎乎的寢室硬躺兩個小時。如果孩子在床上居然睡著了,幼兒園放學回家後,他會玩到晚上兩點都不肯睡。




聽到老婆講此事,我第一反應是,現在的孩子被慣壞了,睡不著可以硬躺,習慣是培養出來的,實在睡不著也不能拒絕去幼兒園。一個三歲的孩子,在同學午睡時,居然要求獨自在活動室玩,甚至讓老師陪他去公園,這太把自己當中心了。




而老婆一聽到兒子說中午總是在床上要硬躺兩個小時,就覺得幼兒園管理既不科學也缺乏人性,直接與幼兒園溝通,但幼兒園顯然不想為了一個孩子破壞規矩,她只好到處打聽有沒有可以不午睡的幼兒園。




好在我的看法不會馬上說出來。比如,老婆講到兒子無法入睡的委屈,我想起我小時候在幼兒園也是根本睡不著,但我的反應是,我小時候也這麼過來的,今天孩子都敢向老師提要求、敢向家長說不想去幼兒園,你還想怎樣?




老婆的觀點,我每次都要細想一會兒才心服口服。為了證明午睡缺乏科學性,她特意給我找來研究兒童睡眠與腦發育的論文,而且只要算一下賬,也會讓我覺得老婆是英明的,這個幼兒園收費頗貴,午睡兩個小時相當於我們每月多收了我們一千多元。



但是,聽到「我的兒子不能在幼兒園受委屈」這樣的說法,我心裡還是犯嘀咕。看到孩子不接受大人命令,若不順意喜歡發脾氣時,我就覺得我們家亟待完善秩序建設,尤其兒子執意不聽話,當媽的居然還試圖講道理勸服,我就覺得方向搞錯了。




我小的時候,被父母訓練得可以直接去當偵察兵。當年我父母每晚有集體的大會小會,我兩歲就可以單獨留在家裡,不像別的孩子會大聲哭鬧。他們每次吹熄煤油燈出門,只需在門外再問一句,你閉好眼睛了嗎,得到肯定回答後,他們便可放心離去。和我當年的表現相比,我們的孩子顯然沒有管好。




所以,我深夜回家,看到大人小孩熟睡時,在床上都斜躺成 45 度,第一反應就是怎麼睡覺都可以睡得這麼亂七八糟,還有沒有規矩?我半夜醒來,如果發現孩子滾出被子,橫躺在枕頭上時,有時我會情不自禁冒出捆紮的想法。




是的,我越來越意識到一個也許是很可怕的問題,我與父母的分歧遠沒有我想像得那麼大,甚至根本只是技術和手段上的差異——這種差異往往是時代造就的,但在方向上卻是一致的。




比如,我會敏銳注意到一個人執筆拿筷子的姿勢不夠標準,而且第一反應永遠是「咦

?!

然後才是迅速說服自己接受這種不標準姿勢,避免明顯的好惡流露,而我父母遇到這種讓他們不舒服的細節會直接說出來,還容易上綱上線批判一番。




我從小被教育站有站相坐有坐相,當年我會為只是斜靠在床上看書被罵而憤懣,但今天看到有人姿勢鬆弛垮塌,我會非常不舒服乃至厭惡。看到「葛優躺」和「喪」突然成為流行詞,我有時會瞬間生出這個時代就要完蛋了的感慨。




我妹妹和我一樣,當年對父母的教育方式極為抗拒,初中時她就敢在我媽揍她時奮起還手。但她教女兒除了技術和程度上有別,幾乎就是對上一代的復刻。而她的女兒顯然也和她一樣,大人不在家,小姑娘看到小表姐剛想在牆上塗寫,就會立刻勸阻制止。




最讓我自己吃驚的,是我發現很容易突破自己的底線:兒子已經表現出固執的勁頭,我深恐老婆將來管不住他,試探性地表達這樣的觀點:必要的時候男孩是可以打的,如果他實在是很操蛋的話。




似乎是為了「自救」,我為了讓孩子玩得開心,曾在客廳撒了滿地碎木屑。這個正確舉動背後有條線路奇特的反射弧:我父母看到孩子在地上玩耍,會立即制止並提醒家長。我對此事念念不忘,先是覺得孩子在地上玩不該上升到沒家教的高度,後來越想越覺得孩子是可以坐在地上玩的。







三?後輩的成功與高盡責性的父母



如果不是自己有了孩子,我不知道自己受父母影響如此之深,如果不是寫這篇文章,我不知道這些年居然對父母竟然有了如此多的理解和同情。




這不是我突然發覺與父母身上的相似,而是這些年因為知識和觀念上的原因,多少理解了錢穆說的對中國歷史的溫情與敬意後,對父母的重新回望。




我父母是那種典型的模範湖南人,把勤奮、自律、節儉、倔強體現得淋漓盡致。我之所以將之稱為湖南模範農民品格,是因為雖然在傳統社會,它是被普遍推崇的,但在湖南這種開化很晚的地區,它更具有價值代表性。




在傳統社會經濟和文化較發達地區,社會中堅可以是貴族、官宦階級,也可以是神職人員、可以是商賈,可以是脫離農業勞動居住在城鎮的地主,總之,不會是倔頭倔腦在鄉的土財主。這種以都會為核心的社會,主流社會推崇的品格會更精緻複雜,會考慮品味和格調,不會把勤奮、刻苦、倔強視為精英階層的品格。




但在湖南這種地方,明清以來屬於移民和邊疆地區,經濟和文化發育不足,社會中堅和精英階級是拓荒型農民或曰土財主,他們推崇的品格自然會變成全社會認可的美德。由於政府無法提供完備秩序,這種社會天然崇尚強悍勇武。




因為太平天國運動,這些土財主以武力意外進入全國權力序列,這讓他們產生了強烈的文化優越性。像曾國藩這種位極人臣者,若生在江南、珠三角、京津地區,教育後輩時,應該不會強調早起、洒掃吧(他祖父家訓中種菜、養豬、養魚的要求顯然無法落實)。




斯蒂芬·平克和羅賓·鄧巴都提到,娛樂和文化能增進人們對陌生人的共情,它會無意中擴大人們的信任範圍,利於形成更大範圍內的社會協作。所以我們能看到,受都會文化影響輻射的地方,人們的性格普遍更溫和,更傾向於協作,社會開放性更高。




有意思的是,過去的湖南人深知禁絕娛樂對維護美德的重要性。即使在長沙,清末民國主流社會依然厭惡娛樂,葉子牌和麻將曾讓士紳驚呼,這種令江南和粵人墮落的遊戲,會腐蝕湖南人的樸素美德。我爸媽也說過,過去花鼓戲不許進村,年輕人犯禁會受罰。




我父母雖然分別出自舊軍人家庭和大地主家庭,但兩家當年在一兩代人時間內的崛起,靠的都是極端勤奮律己的精神。雖然我父母出生時,家庭已極為富有,但是,視勤勞為至高價值,鄙視懶散享樂,不會被周圍的懶散影響,似乎是他們的天性。




他們似乎一定要處於某種忙碌狀態才會覺得踏實。我父親是架任勞任怨、永不疲倦的機器,一直是先進和勞模;我母親當鉗工做鐵桶時,曾因過於專註投入,鋒利的鐵皮廢料穿鞋底出腳背,血流滿地而渾然不覺。如果世界上這樣的人是多數,共產主義應該已經搞成了吧。




當然,我父母這種典型湖南人,必然會在家庭教育和管理中踐行強秩序文化。我從小接受的規訓,除了懲戒之外,還有價值觀教育。這種價值觀的核心,一言蔽之,就是克制,剋制懶惰,剋制任何即期滿足的衝動和慾望。




在物質匱乏的年代,這種觀念天然會被孩子強烈抵觸,尤其是對食物的嚴格管控。八十年代初,媒體開始反思艱苦樸素生活觀。比方說先吃爛蘋果還是先吃好蘋果,長輩的教育是先吃爛的。而全新的詮釋和質疑是,若按長輩的觀念,你買的是一筐好蘋果,可吃的全都是爛蘋果——所有孩子都覺得自己爹媽簡直是傻透了。




但是,當我作為一個社會人的經驗越是豐富,就不得不承認,父母身上那些被我們強烈逆反過,今天不斷引發矛盾的生活習慣,譬如不合適宜的節儉、對陌生人缺乏信任、喜歡介入他人生活空間等等,其實是一種出現在不正確時間、空間的優秀品質。




在匱乏和不安全時代,節儉、自律、勤奮等特質越強的父母,往往越能給孩子提供更穩定的生活和學習機會,而且將來子女獲得社會上升的概率也更高。我們可以注意到這樣一個事實:若父輩缺少自律習慣和能力,則後輩很少能事業成功,若父輩在盡責性上缺少合格表現,後輩能做出一番事業的可能就更低。




是的,每位生活習慣與物質豐裕時代嚴重脫節的父母,都是匱乏時代優秀品質的繼承和發揚者,只是他們因為年老,學習能力大幅降低,已很難改變那些曾被視為美德的習慣。




我父母確實有他們自信的理由。




我記得在大家拿一樣的工資、住一樣的房子,領同樣多的福利的年代,我們家的物質文明成就總是顯著高於鄰居,自行車、手錶、收音機、洗衣機、彩電、冰箱這些耐用消費品總是更早裝備且養護水平更高,家裡永遠是最乾淨整潔的。




尤其是在 1980 年之前,雖然幾個月才有一次分肉,但我們家任何時候來客,都可以端上肉菜,雖然代銷店每次有糖果銷售,人們都會排長隊,但我們任何時候來客,都可以端出糖和堅果。




因為每次分肉,我父母都會把大部分肉用腌制、熏制等方式保存下來;當然糖果能保存下來,主要原因也是父母,他們懲戒的威力,讓我和我妹妹分別偷食時特別有自制力。




四?最後一屆霸蠻的湖南人



我可以負責地告訴你,今天的湖南人,是最後一屆霸蠻的湖南人。




九十年代,長沙人投票選出的長沙精神是「心憂天下,敢為人先」,經過近二十年扮演中國娛樂之都的熏陶,現在長沙的發展口號已經變成了「快樂長沙」。




所以,我有充分的信心認為將來的湖南人在開放性的表現上大幅提高,至於盡責性,我相信應該不會有明顯退步。我相信開放性提高後,把「恰得苦,耐得煩,霸得蠻」掛在嘴邊的人會越來越少吧。




我在開放性和盡責性上是何特質?




各色 DNA 的基因檢測產品包里恰好有開放性和盡責性這兩項。看到結果前,我對自己做過一番自我評價,還特意填寫了各色網站上的心理學問卷測試。




在盡責性上,如果是以對工作的勤奮刻苦程度,對質量的自我要求和認真細緻,我覺得我的表現肯定在大多數人之上,但是,考慮到我注意力集中上的先天不良表現,在規劃性和守時性上,我的得分肯定不高。但我還是願意認為,我的盡責性肯定高於平均水平。




至於開放性,我很難對我在人群中的位置做出準確的自我判斷。




在理解不同文化、習俗和價值上,我覺得與大多數中國人相比,我顯然應該屬於開放性較高的那一類。若論接受新觀念、新知識和好奇心上,我傾向於給自己打高分。




但是,一個開放性較高的人,通常會表現得較「文藝」,最簡單的標誌就是對文學、電影、音樂、藝術之類感興趣。我以前在湖南,覺得自己相當「文藝」,但到北京後,越來越意識到自己在身邊朋友中處於比較墊底的位置。




我甚至懷疑我們全家都屬於開放性較低的類型。我父母和我妹妹身上那種頑固拒絕任何新東西的態度我印象太深刻了,而且,他們好像很少對電視劇感興趣,似乎對新聞、專題片、紀錄片更感興趣。





我母親也善於整理




在孩子身上,似乎能看到他對秩序的強烈偏好,雖然我們沒有刻意教他站有站相坐有坐相,但他認為自己擁有支配權的各種小東西,比如玩具、他的鞋子之類,他非常在乎碼放的是否整齊有序,不許他人破壞。




下面是我在各色 DNA 得到的基因檢測結果。





盡責性與開放性的檢測結果




我在這兩個項目上的問卷測試結果,跟自我判斷基本一致。如果基因檢測報告可以被視為是你遺傳自父母的先天傾向,那麼問卷顯示的則是你今時今日的表現。






是的。這是一篇軟文。原本我想拿到我父母的基因檢測結果和問卷測試結果,但因為我的拖延症,時間上實在是來不及了。我打算春節回家陪他倆完成這個採集兩毫升唾液的特別儀式。




在文章收尾前,我預先讓老婆看了文章的前半截,畢竟部分內容涉及到她,我必須讓她過目把關,不過,她對我對我父母性格特質的看法非常不同,我父母的盡責性不用討論了,但他們的開放性,在她看來,很可能是屬於較高的。




這個令人驚訝的看法,也許是因為在她這個河北人眼裡,只要不與這個湖南老太太硬碰硬發生衝突,她的固執甚至自有其可愛之處,以下是她觀察老太太性格特質的原話:





仔細想來,母親應該是個開放性很高的人,與人打交道時,她的性格永遠是強硬和固執的,但她這種強硬和固執是一種相處方式,比如她和你交流時,會用一個舊的、過時的聽上去特別不可思議的觀點,以此來激怒你。你會為了說服她,去找出很多的論據來,跟她理論一番。事後你發現。老太太聽得很認真,她完全接受了你的觀點,根本一點都不固執啊,她就是用這種方法獲取新知識,並且她運用的很好。




誰的看法更對,要等到我們回到湖南,取了父母的唾液 DNA 樣本,再寄回之後才有結果。




但是,我媽也許會在我們回到湖南前就忍不住自己做心理測試,因為她會看到這篇文章,並且好奇心會激發她想辦法去找到各色 DNA 的測試頁面。




如果你已經讀到了這裡,那麼新的一年,用國內唯一的先天+後天的科學工具重新認識自己,理解父母,就從長按這個二維碼開始吧。







你也可以關注「各色人類研究中心」,回復 「黃章晉」可以看到更多我的基因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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