永清年俗：二十四，寫大字，福字在哪倒著貼

福字在哪倒著帖

文/武瑞徵

記得剛上學的時候，我到四姥姥家玩，一位舅舅指著柜子上倒貼的福字問我：「認得這是什麼字嗎?」我說：「福啊，怎麼倒了?」惹得滿屋子的人都笑了。後來才知道，這原來是永清人慣用的套路。

過去的春聯福字，都是手寫的。一個村裡寫對子的人，就那麼幾位。年前，這幾個人都要忙上一陣子，年年寫，他們甚至知道哪家的門框多寬，裁出的對子總是嚴絲合縫。我小時候跟著父親挨家挨戶去拜年，最喜歡看人家門口的對子。我父親也看，發現有上下聯貼反了的，就問我：「貼得對嗎?」其實，他這麼問，勢必就貼反了。

我個人認為，中國人行文自從改為左起橫排之後，對聯的貼法就弄得很尷尬了。中國人過去行文是右起豎排，上聯自然是貼在右手邊，下聯貼在左手邊，而橫批也是自右向左。但現在橫批都是從左向右書寫的，所以上聯在右就會覺得很彆扭。導致現在一些印刷好的春聯，把上聯也印在左面了，如果顛倒過來貼，一些花紋又反了，大家只能胡亂貼了。

倒貼福字也是這樣，不是任何地方的福字都能倒貼的。過去，永清人只在水缸、箱櫃、臟土箱以及牲口棚等處，才倒貼福字。總結起來，它們有這樣的共同點，這些地方都要從裡向外取東西、倒東西，比如水缸要取水，箱櫃要取衣服，臟土箱要倒臟土，牲口棚要起糞土，人們生怕福氣會隨著這個動作被取出去、倒出去，所以倒著貼福，負負就為正了。而且讓小孩子們說一聲福到了，也可以討個口彩，取個吉利。

現在很多印刷的福字，即使大門上的，也倒著印，是沒有道理的。大門是迎福納福的地方，如果把福字倒著貼，豈不是把到家門口的福氣趕走了嗎?馮驥才先生就說過：「把大門上的福字翻倒過來，則必頭重腳輕，不恭不正，有失滑稽，有悖於中國『門文化』與『年文化』的精神。倘以隨意倒貼為趣事，豈不過於輕率和粗糙地對待我們自己的民俗文化了?」

今年大門上的福字，還是買一對正的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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