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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醫眼中的「金」與「木」

五行,是指木、火、土、金、水五類機制。五臟中心屬火,肺屬金,肝屬木,脾屬土,腎屬水。古人將凡具有清潔、肅降、收斂作用的機制,均歸屬於金;凡具有生長、升發、條達舒暢等作用或性質的事物,均歸屬於木。

金,《說文解字》曰:「五色金也。」說明金的本意是泛指各種金屬,又因為黃金最貴重,是眾金之長,「黃為之長」,所以「金」又可特指黃金。

自古以來,金是富貴與堅固的象徵。一方面,因為黃金價值很大,所以人們常將珍貴之品與「金」聯繫起來,如比喻富貴極盛的人家稱「金穴」。《後漢書·郭皇后紀》:「況遷大鴻臚,帝數幸其第,會公卿諸侯親家飲燕,賞賜金錢縑帛,豐盛莫比。京師號『況家』為金穴。」

《世說新語》里還有一個「金谷園」的典故,說的是西晉時的大富豪石崇與皇親王愷鬥富,極盡奢華之能事,專門建了一個別院,名為「金谷園」,裡面有大量的金銀珠寶,景色美不勝收,後來毀於戰火,酈道元在《水經注》中稱其「清泉茂樹,眾果竹柏,藥草蔽翳」。

所以,後世往往就用「金谷園」來形容種類豐富,如明代大文豪王世貞在《本草綱目原序》中,贊其「如入金谷之園,種色奪目」。

另一方面,「金」亦代表堅固永恆。古代形容防守堅固的城池稱作「固若金湯」,王融《永明九年策秀才文》:「金湯非粟而不守,水旱有待而無遷。」李商隱《覽古》詩「莫恃金湯忽太平」。佛家中的護法力士,就稱為「金剛」,如把漢傳大乘佛教中四尊守法尊天神稱為「四大金剛」。

西方還把結婚滿五十周年稱為「金婚」,這一稱呼現在也為國人接受。金還象徵永恆,我國歷史上的遼國,取國號為「遼」的含義是因為這個字在遼國語言中是鐵的意思,他們取這個國號是希望國家像鐵一樣堅固。而隨後金國的建立者認為鐵尚可生鏽腐朽,故他們取國號為金,希望國家能象金一樣永恆長存。

金在傳統文化中屬五行之一。《尚書·洪範》曰「金曰從革」,從是順從,這裡是講「金」具有順應改變的屬性,可進行改造,製成其他器皿。如《尚書正義》載:「金可以從人改革,更言其可為人用之意也。」還有一種講法,是說金屬是從礦物的冶煉變革而來,古有「革土生金」之說。

五行學說認為,金的特性具有肅殺、潛降、收斂、潔凈等特點,因此凡具有這類特性或作用的事物均可歸屬於金。如西方日落(潛降),秋天萬木葉落(肅殺),白色(潔凈)等均歸屬於金。

中醫學認為,人體五臟中肺具有主肅降、通調水道等作用,故將其歸屬於金。清代醫家程鍾齡曾說:「肺體屬金,譬如鍾然,鍾非叩不鳴。」

所以外邪內傷影響及肺,肺即會鳴響(如咳嗽、喘息)。中醫把實邪導致的人體音啞、失音等症稱作「金實不鳴」,而把內傷等虛證引起的上述證候稱為「金破不鳴」,可謂形象貼切。

中藥亦有許多以「金」字命名的藥物,如金銀花、金錢草、金櫻子、金鈴子、鬱金、海金沙、雞內金等。而方劑中尚有小金丹、金鎖固精丸、金鈴子散、百合固金湯等方。

尤其值得一提的是,中醫學經典著作《金匱要略》,「金匱」即古代帝王盛放聖訓及實錄之處,以此為書名旨在強調該書內容精要,價值珍貴,應當慎重保藏。

綜上,「金」代表著富貴吉祥,象徵著美好永恆。我們不但要追求生活的富足,更要修鍊自己的赤子之心,做到物質與精神同步。以此為鑒,可以明得失矣!

「木」字的字型,從古至今沒有大的變化,都是像一棵樹的樣子。中間是樹榦,上面是樹杈,下面是樹根。甲骨文的筆畫質感較為堅硬,體現了木的枝幹,刻畫的痕迹很強,小篆的筆畫就柔和多了,枝葉舒展,有一種意象的美。

從自然形態來看,樹枝的生長都是盡量地求舒展,從生物學原理也可以解釋:舒展的枝條可以讓樹葉避免互相重疊,從而盡最大面積獲得陽光的照射,這樣就能提高光合作用的效率,古人通過長期的觀察,用兩個字來概括木的這種特性——「條達」。

樹木的生長一旦受到人文限制,看上去就極不自然,如龔自珍所寫《病梅館記》,「斫其正,養其旁條,刪其密,夭其稚枝,鋤其直,遏其生氣」,這時就需要去除束縛讓它恢復自然的本來狀態,配合陽光雨露,很快就生機勃勃。

傳統醫學採取取象比類的方法,通過長期觀察發現,如果人的情緒受到影響,就會表現出壓抑、氣機不暢的表現,這時就需要通過輸泄肝氣的方法來讓他的氣機舒暢,情緒平復,因此古人認為肝臟的功能與木兩者之間很類似,所以把人體五臟中的肝在五行屬性上歸屬於木,而輸泄肝氣的治法也被形象地表述為「木郁者達之」。

北宋著名文學家王安石曾經有一句流傳千古的名句——「春風又綠江南岸」,用一個「綠」字形象地描繪出春意盎然、萬物復甦的景象,多麼美妙的詩句啊,剛經歷過嚴冬的樹木,被春風一吹就又綠了,重新煥發出勃勃的生機,所以古人認為樹木與風的關係非常密切。

《素問·陰陽應象大論》闡發道:「東方生風,風生木,木生酸,酸生肝,肝生筋,筋生心,肝主目。」這樣就把所有跟「木」有關的事物都聯繫到一起去了。

樹木同祖國醫藥的關係也非常密切,樹根、樹枝、樹皮、樹葉甚至樹上滲出的樹脂都能夠作為藥材。當然,樹的種類不同其療效也就不同。比如說肉桂樹的嫩枝——桂枝,有發汗解表、溫經通陽的作用;桑樹的嫩枝——桑枝,有祛風通絡的作用;刺桐的乾燥樹皮———海桐皮,有祛風濕、通經絡的功效;白蠟樹的莖皮——秦皮,有清熱解毒、清肝明目的功效。

側柏葉功效能涼血止血,枇杷葉能化痰止咳,紫蘇葉能解表散寒、行氣止痛。也有一些樹木藥用部位的功效非常相似,比如沉香和降香分別取的是沉香和降香的木材,它們就都有行氣止痛的功效;乳香和沒藥分別收集的是乳香樹和沒藥樹的樹脂,它們就都能活血止痛,消腫生肌。

還有不少中藥的名字當中就帶有「木」字。比如「木香」,能夠行氣、調中、止痛;「木通」可以利水、泄熱、通淋。還有一些藥材直接以「木」為名稱,比如「蘇木」取的是豆科植物蘇木的心材,有活血祛瘀,消腫止痛的功效,「平地木」用的則是紫金牛的全株,可以祛痰止咳,利水滲濕,活血祛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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