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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媽把你當成年人看嗎?

01/

前幾天,大學裡幾個特別要好的朋友來我的城市玩,晚上我們躺在床上翹著腳聊天,誰都沒想到的是,最後談到凌晨兩點的話題是各自的媽媽。

其實也不奇怪,「同一個世界,同一個媽」嘛!

我們聊到讓我們覺得很累很累的父母的愛和我們對家庭的責任;

我們聊到和他們的矛盾與爭吵,以及自己的無力和糾結;

我們聊到總覺得父母想要操縱我們,不尊重我們的選擇;

我們聊到親情帶來的壓力,質疑這世界上是否真的存在無私的愛

……

期間,眼眶紅了又紅, 眼淚一次次決堤。

02/

2016年的兒童節,我心血來潮給我媽寫了篇文章。發給她之後,她特別開心。後來有一次我在家收拾東西,發現她居然列印了出來,還把裡面誇她的話用紅色字體做了標識,生怕別人看不見似的。

我把它從朋友圈搬上來吧。

現在距兒童節過去還有3分鐘,作為一個被寵愛的超大齡兒童,我寫了這些似乎更適合母親節的內容,但老媽可是我從小到大的玩伴啊。

作為一個教科書式的眼冷心熱典範,我從來沒有告訴過老媽她讓我的成長有多幸福和快樂,讓我無論在哪裡總覺得有副鎧甲。我十分感激她,但又開不了口,畢竟和相識20年的老朋友說這些,太矯情。

這三年我在外念書,沒事兒的時候就會給老媽打一通電話。忙的時候,說一兩句就掛;不忙的時候,我們就天南海北無所不聊——交的新朋友、吃到的美食、可愛的老師、有趣的事情、身邊的美景……每一次在我想要找她的時候,「嘟-"聲響不了幾下,總會被及時的接起,然後聽見那個足以讓我明媚一整天的聲音。

對我而言,老媽更像我一個從小玩到大的老玩伴,比我大二十多歲的閨蜜。因為在我成長過程中,她很少自上而下給我指導、教育,更多的時候是通過陪伴參與到我的成長、生活里,創造了很多屬於我們倆或有趣或甜蜜或快樂的記憶。

小時候,睡前她總是給我講童話,圖書館裡的故事書我幾乎每一本都能複述下來,我們甚至會一起討論故事裡面的情節。那時我是一個真的相信童話世界的孩子,而老媽願意陪我假裝相信那個世界真實存在,認真與我探討裡面的種種可能。

甚至,我曾一度篤信聖誕老人的存在,直到中學。無論身邊的人怎麼告訴我,我都相信,那個每年聖誕節把我的屋子變成夢幻的模樣:比我還高的聖誕樹,五彩的閃燈、氣球和鈴鐺,塞滿禮物的聖誕襪,還有各式各樣驚喜的人,除了聖誕老人不會再有誰有那樣的魔力。當然,長大後的我知道,這一切都是我身邊的這位「聖誕老奶奶」的傑作,童話沒毀滅,反而更美好。

等我年齡稍微大點時,她就給我訂各種報刊雜誌。那時候老媽常年訂《兒童文學》、《少年文藝》,有趣的故事我們倆一起開懷笑,感人的文章我們倆一起紅眼眶。寫字還離不開拼音的我看完書想要寫點感想,老媽也會鄭重其事的買來新的筆記本,跟我一塊兒從日記開始寫起。雖然我最終學了醫沒有做跟寫作沾邊兒的事情,但這耳畔的溫柔,卻一直持續了很多年,是我現在想起來仍然覺得幸福的童年片段。

日久生情,用在所有關係都是一樣。父母與兒女之間的牽連依靠血緣,但父母兒女之間的感情就是依靠日日相處的感受。我無法計算出老媽捨棄了多少自己時間來參與我的生活,給予我不喧囂但需要時伸手可及的陪伴,給我一種被愛著的感覺,讓我們之間建立起了一種不易察覺得陪伴機制。

在我回憶里打撈出來的,是那麼多跟老媽相處的簡單而美妙時光:

下雨的時候,我們坐在門口,老媽一邊教我扎頭髮,一邊陪我看牆上緩緩上爬的蝸牛;

夏天的夜晚,我們帶著旱冰鞋一起去操場,老媽脫掉高跟鞋,牽著我的手,保護著我一步一步的向前滑;

沒事的周末,我們會騎上自行車帶上風箏,路上討論著眼前這「草色遙看近卻無」的初春,然後拉著風箏線奔跑跳躍在春天的大風中,看著它越飛越高;

當然,老媽也會監督我每晚練琴,她會一直坐在我身邊,跟我分享她聽後的感受,會告訴我這周學的曲子很歡快,比起上周悲傷的調調更讓她喜歡,也會說我周一、周二總彈不好,但到了周五就會順暢很多。

還有很多很多很酷的聽起來跟像是閨蜜乾的事情:手拉手一起逛過的街,石頭剪刀布贏了才能走的樓梯,深夜熬紅眼睛的推心置腹……

我,普通平凡,上的不是別人一聽就艷羨不已的大學,長得也不會讓人驚鴻一瞥的印象,但是仔細想想人生最美好的年少時光,我真的過得非常開心幸福。現在也是,有自己的興趣愛好,能在平庸生活里找到快樂和自由,這些是我媽帶給我的。

優秀或許是從現在開始努力也來得及的事情,畢竟人生是算總賬的。

趁著兒童節,就當我撒個嬌吧~

03/

其實,上面那篇文章反映的只是我和我媽的一部分生活。

與此平行,我和我媽的鬥爭也貫穿了我的人生,簡直是一部追求自由的血淚史。

小學時我媽試圖為四肢不勤的我包辦一切,我奮力爭取自己決定穿什麼衣服的自由,曾經因為堅決不穿校服而沒去上課;

初中收到的情書和禮物被發現,我被我媽審問了四個小時,咬緊牙關一聲不吭,試圖換取依循獨立意誌喜歡男孩子的自由;

高中我就在我媽工作的學校念書,有一次甚至還在我媽的手機里看見過我上課時的監控錄像,即使這樣我也每天撓破頭的想我的一舉一動怎樣才能不被我媽知道;

上了大學,我媽還對我想要燙頭髮這種小事進行千方百計的阻撓,我只好先斬後奏的燙了頭髮換了發色,等假期回家才如實稟報;

就算現在,我依舊會跟我媽因為十一點鐘要不要睡覺而爭吵,我在哭號:「你為什麼不能給我一點自由?」我媽在委屈:「你為什麼就是不懂我的苦心?」

你看,不僅生命是爬滿虱子的華美的袍,任何時候出現在別人面前都牽著手樂呵呵的我們母女倆,也經歷過這樣不足與外人道的崩盤時刻。因此我對任何錶面上琴瑟和鳴的親密關係都懷有一絲冷視,也許不過是同仇敵愾的一對戰友罷了,暗地裡不知道含著眼淚罵著娘藏起了多少對方骯髒醜陋的秘密。漫長的時光碾過,僅憑愛,如何抵抗人生而兼有的動物本性。煙火氣的極力熏染下,又有幾對善男信女能相看兩不厭?

04/

想起張愛玲的一篇小文:

在青春的路口,曾經有那麼一條小路若隱若現,召喚著我。母親攔住我:「那條路走不得。」我不信。「我就是從那條路走過來的,你還有什麼不信?」「既然你能從那條路上走過來,我為什麼不能?」「我不想讓你走彎路。」「但是我喜歡,而且我不怕。」母親心疼地看我好久,然後嘆口氣:「好吧,你這個倔強的孩子,那條路很難走,一路小心。」

上路後,我發現母親沒有騙我,那的確是條彎路,我碰壁,摔跟頭,有時碰得頭破血流,但我不停地走,終於走過來了。

坐下來喘息的時候,我看見一個朋友,自然很年輕,正站在我當年的路口,我忍不住喊:「那路走不得。」她不信。「我母親就是從那條路上走過來的,我也是。」「既然你們都從那條路上走過來了,我為什麼不能?」「我不想讓你走同樣的彎路。」「但是我喜歡。」我看了看她,看了看自己,然後笑了:「一路小心。」

我很感激她,她讓我發現自己不再年輕,已經開始扮演「過來人」的角色,同時患有「過來人」常患的「攔路癖」。在人生的路上,有一條路每一個人非走不可,那就是年輕時候的彎路。不摔跟頭,不碰壁,不碰個頭破血流,怎能煉出鋼筋鐵骨,怎能長大呢?

05/

在很多問題上,我至今也沒有和我媽達成共識。

我自我探索的過程,我媽定義為「瞎折騰」;我想要全面的提升自己的素質,我媽批評我拎不清輕重緩急。要說這麼多年我的長進,可能是會在很多實在無法說服她的時刻,自己默默地去做事情。

這是一種妥協嗎?是,也不是。

我跟我媽生活在兩個截然不同的年代,智識、思想、觀念的差距已經不僅僅是代溝,而是斷層。我上了大學,我媽在知識水平上已經不再有絕對的優勢,同時我的日常生活里她的位置越來越少。我可以理解她強勢的背後其實是另一種焦慮,可以理解她專橫的背後其實是不放心,可以理解她不得不承認我已經成熟了又覺得還不夠成熟

但是,所有獨立和成長,只能我自己負責;

所以,無論成功或失敗,都是我自己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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