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苦難的寫作者

早晨,寫完字吃米粉,邊吃邊聽讀一首詩。

詩人黃燦然讀著自己的詩歌《兩種愛》,比我還蹩腳的川普,斷然沒有我——讀者默讀詩歌的震撼。

「把自己變成痛苦的一部分/,最後變成痛苦本身甚至大於痛苦/從而超越痛苦」我一直在追問生命的意義,也一直在不停地改變自己努力朝向一個永恆的意義,當讀到《生命的意義》一詩里的這句時,我一下子哭了。我的右手是手機,左手是筷子,而為了我身處的這間屋子有一個整潔面貌,昨天、今天我都要用雙手不停地的清掃、擦洗,甚至彎下腰傾聽一隻只小蟲的耳語。我這雙20年前被朋友譽為可作「手模」的手呀,穿過經年累月的黑煙與灰塵,此時,如一棵樹正雕刻著痛苦的痕迹:皺紋滿布,干繭成團。我從來都沒好好地愛過她,用她握千年流傳的竹竿,用她弓腰的姿勢打擊鍵盤,還不惜扣著乒乓的身子使勁蹦躂,如果沒有這雙手,我生命的意義該如何呈現?

很多年前,老師帶著我到她的家,她教我打拍子(指揮),疲倦之極的她很放鬆地坐在一個藤椅上,雙腿自然地搭上了藤椅把,那一刻,一顆小小的心靈承受了這樣一個現實:神聖的老師,居然也要翹腿,多麼不雅。教了幾次,她恨鐵不成鋼的終於說出了她也不敢相信的話:你咋個這樣笨?我笨嘛,可我是響著全班第一的名號被她選上作指揮的,她肯定以為我是聰明的,可她萬萬沒想到我根本就是樂盲,一個從小沒接觸過音樂周圍沒多少歌聲的孩子哪能幾小時就懂「節奏」呢。

後來,有一老同學詫異地問我:你不抽煙?我為什麼要抽煙呢?我反問她。

「我以為你經常寫作,熬夜時就抽煙呀。」誤會都是在想像里流傳,再後,有同事居然認為我回到家就是甩手掌柜一枚,整天除了寫作、寫字、讀書,根本不會家務,哪會想到我是家庭全能——當廚婦做清潔寫對聯貼對聯等,上得了屋頂刷得了馬桶。

望自己的手,我越想越難過。詩人不是應該風花雪月嗎?詩人不是該享受甜言蜜語嗎?詩人不該是在採風望風中抽出自己的手,蘭花指的吟詩作對嗎?可為何我的生活全沒了詩歌里唱的那般美好,做牛做馬的履行來世一遭的責任,卻還是被人譏諷為「爛婦人」,連掏錢請清潔工做大掃除的機會,清潔工都要拒絕呢?我想到了QQ簽名上挺立已久的句子:想得天真浪漫,過得雞毛蒜皮。

詩不是寫出來的,是在生活的苦難里浸泡出來的。余秀華寫詩,是因她的苦難,只有在詩歌里才得以稀釋;范雨素寫作,是因她的生命,只能在文字中獲得光亮;托爾斯泰丟下世襲的伯爵身份,和眾多難民一樣經歷苦難時,他的作品才有了傳世的魂魄;還有海子、顧城、海明威、梵高……他們把頭低到孤獨無與倫比的苦難中,精神的旗幡揚到眾人不可言語的未來。

生活里,坦然地接受意料之中和之外的事,成了我寫作的唯一源泉,願不願意都要接受時,寫出來,我就解脫了;當不能接受時,寫出來,我就忘記了,事實歸事實,想像仍是屬於個人的,在寫作的精神王國里,我是最自由的,雖然仍帶著苦難的鐐銬。

有趣味的寫作者,懂得把生活的甘苦釀成一首詩。

有靈魂的寫作者,只是把生活還給了苦難,詩依舊是繆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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