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小曼：她比煙花更寂寞，看了這幾點，你還會說么？
今日翻牌
天蠍座
俏皮靈動，率真溫婉
為愛而生，我的眼裡只有你
這隻蠍子，開誠布公，擇己所願，直辣火猛得不像話
文/肥貓小小 & 字數/3768
前幾天，我在看一本介紹老式上海風情的讀物，是一本散文合集，作者多為民國才子佳人。
他們用筆觸和感觸，從人物，建築，風味，地標幾個角度，來臨摹舊式海上風情，都是煙火家常生活，細細小小的體悟，看了別有一番滋味繾綣在心頭。
心想，還是民國大師們有情調，在淪陷期前後的上海，且不論外部烏雲密布，兵荒馬亂，我自方寸不亂的心勁兒是有的。
那些生活起居，好友相聚，刷鍋做飯的平凡瞬間，緩緩的從筆尖流出，看到了一個味道二字。
要是蕭紅，張愛玲，豐子凱也作罷，人家本來就寫得好嘛，寫出細膩生活的畫面韻味不足為怪。
哎呀，我竟然看到了一篇是陸小曼的文章——泰戈爾在我家。
是印度大詩人泰戈爾80大壽，她提筆寫的一篇、先前和志摩接待他、來他們家暫住的回憶文。
行文細膩而生動，都說文如其人，能看得出她直率又可親近的少女范兒。
比方說：
在碼頭，第一次與泰戈爾相見時，寫到「怎麼這個印度人生得一點也不可怕？滿臉不帶有普通印度人所有的兇惡的目光，臉色也不覺得奇黑，說話的音調更帶有一種不可言喻的美，低低的好似出谷的黃鶯，在那兒婉轉嬌啼，笑眯眯地對著我直看。我那時站在那兒好像失掉了知覺。」
又說住她家時：「並沒歐美人特別好潔的樣子，什麼都很隨便。只是早晨起得特別早，五時一定起身了，害得我也不得安睡。他一住一個星期，倒叫我見識不少，志摩是更樂得忘其所以，一天到夜跟著老頭子轉。」
這些真性情又貼近的文字，讓我看到了詩界泰斗泰戈爾的日常感，也一下撩撥開了，我對小曼的興緻。
出乎意外，她的文風也不盡全然像《愛眉小札》裡頭和志摩，愛破天際，膩成蜜灌，絮絮叨叨的，我情我愛我們最大的范兒，也是可以樸實和家常的哇。
隨即又找來了，她的作品籍——《開到荼蘼花事了》，看完不禁感慨：
美人一枚，才情了得，寵己隨心，按己所願愛到荼蘼，前半生璀璨登場，後半生黯然退場。
這是她一生的寫照，可這又何妨呢？竟也忍不住，想為她寫幾句。
在包辦婚姻盛行的民國時期，她勇敢地反叛世俗，執著追求自己的幸福。這樣的勇氣也不是人人都有的，誰規定了收梢就得燦爛非凡？
有些人在乎結果，有些人在乎過程，還有些人在乎人前名望聲、不在乎人後滄桑淚，個人的追求不同罷了。
能夠逆排非議、按己生活，本身就需要衝破界限的勇氣和魄力，這行為別說放在當時，就是現在我也會敬她三分。
楊絳先生不是說：我們曾如此渴望得到外界的認可，到最後發現，世界是自己的，與他人毫無關係。
沒有林徽因的清醒，張幼儀的嫻熟，從做自己這個層面來說，小曼卻活得痛快，不是么？
——美人遲暮，那也是美成尤物過——
民國時代，風起雲湧，新舊交錯，奇女子輩出自是不必多說。
關於她們的美，用施施然的詩，描述的畫面是：放一台古琴，幾枝桃花，或一隻晚清的香爐，把舊式的美人安置在明代的檀木椅上。
怎樣，有琴，有桃花，有香爐和檀木椅，那種大戶人家女孩的深閨光景，一下赫然紙上，絕像一副願時光靜雅，我自悠然神怡的水墨畫。
是呢，民國女子丰姿綽約，自成風景，哪怕是肅靜的水墨畫，也是遮不住她們的光華。
難怪樸素在其文——《民國女子》裡頭會寫到，她們的美在於雅緻、嫻靜和嫵媚，還充盈著一種新生的青春氣息，展現出東方女性的高貴、文雅和風情。
要說這文雅與風情，形容小曼再合適不過了。
她生於上海市孔家弄，父親時任國民政府 「財政部司長」和「賦稅司長」多年，母親吳曼華也是名門之後，善工筆畫，又有深厚的古文基礎。
眉清目秀的小曼，從小完全按照「名媛范」來培養，接受了當時最好的教育，學畫，學外文，學古文，學禮儀，學生時代的陸小曼，不僅才能出眾，美麗也含苞欲放。
她有上海姑娘的機靈溫婉，又有北京姑娘的秀麗端莊。
志摩同志就說過，最難以忘懷的就是小曼那雙咕嚕嚕放光的雙眼，把你直看到心肝里，勾魂四射，果不其然他淪陷得那個徹底。
郁達夫的夫人王映霞曾號稱「杭州第一美人」，但見過陸小曼之後，也說：「她確實是一代佳人。」
女人之間，彼此評判向來是苛刻的，能被同類大美女不吝誇耀，只能說是她美得不湊合。
我們見不到她真人，但從小曼那些寫給志摩的信件中，不難發覺她的俏皮與靈動。
比方說：
他寫給志摩的愛意信，「我本打算，不問什麼快樂什麼痛苦，就此埋沒了本性過它一輩子完事的；自從見著你，我才像烏雲里見了青天，我才知道自埋自身是不應該的，你的真，你的愛給了我那天邊的一束光，如此情牽夢繞，我願給全你我所有的愛。」
這話語，膩是有些膩，但也是甜得美膩。
能寫出這樣的情話，那內心必然是柔美而率真的吧。
——領悟非凡，才情了得——
從小接受名媛范培養的小曼，精通英文、法文，能彈鋼琴，長於油畫，還師從劉海粟、陳半丁、賀天健等名家研習國畫。
英文，法文的能耐如何，據說在學校時，她是被欽點推薦去外交部，實習當翻譯的，卻勝任得如魚得水，得到部長的欽名點贊。
機靈又聰敏，率真也可愛，那是她一生，社交場最璀璨風光的時日。
學畫，是志摩失事後，受著一身病痛的折磨，無奈只得逼迫自己在精神上給自己打氣，進而潛心鑽研繪畫，作為一個愛好，用功努力也非常，誰知道短時內，卻做出了專業水平。
在她給胡適的信中有寫到：
上星期，幾個朋友一起開了一個扇子展覽會。
想不到，一個學畫不到一年的我，通過這兩個月的潛心研磨，居然也會在許多老前輩裡面出品作品，賣十六元至十元一把，拿去幾幅不到一星期都賣完，還有外省來定的，你看，是不是運氣？
她笑說自己是運氣，這何嘗不是她天資聰穎，才情非凡的最好注釋呢。
後來師從各大師，她偏愛設色山水，畫風近似清代王鑒一路，格調幽雅淡遠，潤澤秀麗，晚年則入蒼茫之境。
董橋就特別欣賞小曼的畫，稱「碰到一幅要一幅」，畫作水準，可見一斑。
小曼文字作品雖少，只是一些與他人的通信信件，與志摩的甜膩信，幾篇戲劇及一篇小說——《皇家飯店》。
用她自己的話說，這是一支不能輕易動的筆。可就是這樣一支精巧筆，輕易不動，動了不可小視，首戰報捷，小說被趙清閣收錄在他的《無題集》中。
並給予了熱情的讚揚：「（陸小曼的《皇家飯店》）描寫細膩，技巧新穎，讀之令人恍入其境，且富有戲劇意味。
她的才華令人側目，難怪郁達夫感慨：小曼是一位曾振動20世紀20年代中國文藝界的普羅米修斯。
—愛到荼蘼，任性任己，也活到淋漓—
拿到現在，在談到小曼這一生時，大部分人用儒家的入世價值思維，套到她身上時，估計都會說一句—— 一首的好牌，被打得稀爛，no zuo no die 的典型。
是啊，彼時，她是十里洋場，社交場的冉冉名媛，有南唐北陸之稱，收割眾人的愛慕與掌聲。
出身優越，才智過人的小曼，年紀輕輕，獲得外交部實習機會，憑藉驕俏的外貌，率真的性格，隨機應變的機靈勁兒和才華，她理所當然地成了當時「外交部」的社交明星。
被時任部長顧維鈞，點名表揚，一次當著小曼父親的面說：陸建三的面孔一點也不聰明,可是他女兒陸小曼小姐卻十分漂亮、聰明又聰慧。
看得出，溢美之詞，溢如言表。
所以，當年求親的人，幾乎踏平了陸家的門檻。陸家父母本著對女兒的人生極其負責的態度，為陸小曼精挑細選了一位前途無量的青年才俊做夫婿——王庚。
他們的結合，在外人看來這是珠聯璧合，琴瑟和鳴的佳偶天成，只需一路走下去，日後來個兒女繞膝，家興業旺的架勢，再自然不過了，這要羨煞多少旁人。
只不過呢，此乃外人眼中的羨慕模樣，正所謂你所以為的只是你所以為的，鞋穿在腳上合不合適，自己才清楚。
所以，婚後小曼會說：
我不羨富貴，也不慕榮華，我只要一個安樂的家庭，如心，彼此登對的伴侶，誰知連這一點要求都不能得到，只落得終日里孤單的，有話都沒有人能講，每天只是強自歡笑的在人群里混。
又因為我不願意叫人家知道我現在是不快樂，不如意，所以我裝著是個快樂的人。
婚姻幸福不幸福，自己的心，甚至女人呈現的那張臉，都可以吐露個底朝天，只是大部分女性習慣性的遮了去，不去看自己的心，忍忍也就過去了。
即便不是那個年代，就是放到現在，多少夫妻不是活在世俗社會的評判壓力中，活在家庭合體的最大利益中，活在為孩子的健康成長而委曲求全的將就中呢？
因為，周邊人都會告訴你，居家過日子，婚姻需得現實，接地氣，各方平衡，穩固最重要。
是啊，穩固最重要，個體內在需求不是那麼重要，這是絕大部分女性將就人生的真實寫照。
只不過，小曼不是她們。
她是那種愛情至上、不懼世俗輿論壓力的女孩，能為愛能飛蛾撲火，愛到荼蘼的傢伙，當然也付出了慘重代價。
她說：
「從前多少女子，為了怕人罵，怕人背後批評，甘願自己犧牲自己的快樂與身體，怨死閨中，要不然就是終身得了不死不活的病，呻吟到死。
但我不行，我覺得一個人只要自己對得住自己就成了，管別人的話當成負累，是管不了那許多的。」
對於自己而言，這何嘗不是，一種真誠又通透的活法呢？
所以，她毅然跨越，棄王擇徐，後來的後來，志摩的飛機失事，她孤獨而終，代價是大了點，可她不是用自己的方式行動，去承擔和踐行諾言了么，有誰能預判和主導這世事無常的世界呢？
王菲也是這樣的人，被周邊人暗慫，輿論說破天了，「一把年紀還隨己折騰，愛個什麼勁兒」，她則只顧自己過活，未曾回應和反顧。
主持人魯豫也是，在其新書《偶遇》中，她就說了這樣的話：我的心裡越來越確信我要的生活，要麼孤獨，要麼和愛情一起，沒有其他。你可能覺得幼稚，可我卻真心實意地相信著。
我們都按各自的意願生活，接受過程中的所有冷暖、疼痛、悲喜，這就夠了。
真正能任性、按自己意願生活的人並不多，而真正按自己意願任性生活的人也未必幸福，人生的活法沒有標準答案。
按己所願，無問東西，就是霸氣的一種活法，你說呢？
by：肥貓小小
我們都按各自意願生活
接受過程中所有
冷暖、疼痛、悲喜
這就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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