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記否？林泉之樂舊山樓

王震鐸現場作品

曾記否？林泉之樂舊山樓

文計然子

臨近舊曆歲末，常熟開明畫院在舊山樓進行了一場戊戌新春雅集，此次雅集又是2017年度常熟民進書畫支部年會前的助興雅事。

彼時，舊山樓里高朋滿座，少長咸集。舊山樓外積雪未融，牆角臘梅仍吐幽香，一片溪山俱寂，平遠寥廓。

常熟開明畫院入駐在舊山樓內。當天現場，既有常熟書畫界德高望重的前輩巨擎，亦有充滿朝氣的年輕新銳。

他們在此的創作，或許是接上了舊山樓里百年來的文脈氣息，個個表現出不同凡響，極見功力。或遒美雄秀，或矯若驚龍，各具神韻。

如下作品，皆是當場為舊山樓創作而出。（排名不分先後）

吳建剛作品

鄭濟炎作品

李濱星作品

庄劍剛作品

吳建剛作品

曾浩亮作品

鄭勉作品

王恆作品

陸雪峰作品

許柯作品

錢學君作品

空兒作品

羅曉詩作品

吳愷作品

時雲仿作品

潘銓作品

金悠清作品

睹此筆墨盛宴，不禁想起當年在舊山樓的那一場可載入常熟人文史冊的宴聚雅集。

那是在清同治十一年，即公元1885年。這一年的八月中秋前日，時在京任太僕寺卿的內閣學士翁同龢，以母丁憂回鄉守制中。

趙宗建是翁同龢的發小，好友歸家，自然要張羅著招待。於是，在舊山樓，趙家兄弟安排了一次頗具規模的雅集，邀請了常熟一眾文化名流。

翁同龢自然是首座嘉賓。

宗建宗德兄弟二人長袖善舞忙裡忙外，將舊山樓所藏古籍、字畫、碑帖等盡數取出，供客鑒賞。

八月丹桂飄香，舊山樓趙家素以豪爽好客聞名。梅花一卷廊邊過酒台，賭茗軒外抱鶴亭。這等美事，自然騷客雲集。

楊沂孫、楊泗孫兄弟，與趙氏兄弟交厚，是邀請之列。楊泗孫，榜眼及第；楊沂孫，書法大家。席間沂孫、泗孫兄弟鑒賞金石碑帖，暢論書畫之藝，楊沂孫與翁同龢也相互交換了關於漢唐碑刻的看法。

常熟本地則有龐鍾璐（龐薰琹的曾祖父），探花及第，授編修。後來則仕途顯達，官做到工部、刑部尚書。

常熟『翁龐楊季』號稱四大豪門。這一次，四之有三受邀在席。

此外，如秀水（嘉興）的楊象濟、金匱（無錫）的華翼倫，吳鴻綸等在列。

楊象濟，字利叔，號嘯溪，是楊沂孫同治元年在上海結識的舊友。書畫俱古雅，尤長於畫佛像。更奇的是好龜成癖，請楊沂孫書其居曰「龜巢」，自號「老龜」。

華翼綸，字贊卿，號篷秋。精鑒別，富收藏，山水畫師法王原祁，著有《畫說》。

吳鴻綸，字儒卿、儒欽，號知稼、無競、昭文，常熟人。諸生，工書畫，與翁同龢相友善。其祖父吳尉光（趙家故交）為清乾隆四十五年進士。

此次雅集，有楊沂孫書法《題半畝山房雅集》為證。

雜花塞徑樹壓牆，紫芝如蓋充山房。

林泉之樂殊未已，功業在天竟可忘。

病叟支離已幣歲，連飲君酒以復陽。

庖人尚知緇衣好，烈士宜恕褐博狂。

龐公每矜飲能默，獨飲孤默亦尋常。

試看茆亭薄醉後，所爭在大傾衷腸。

天真遇酒幸一發，喜怒任意無隱藏。

嗟彼默默不飲者，知白守黑徒括囊。

中秋無月且賞雨，君家新宅開軒昂。

蔬果雜陳兒女列，文采豈弟聚一堂。

深深拜月月猶隱，綿綿話雨雨未央。

陰晴圓缺等閑耳，我將獨酌羅壺觴。

八月十四，次侯招飲，山齋人水，歡醉而散，十五日雨，無月。草詩一首。價人、次公兩兄足下粲正。沂孫草。

年年歲歲花相似，歲歲年年人不同。

俱往矣，數風流人物還看今朝！今之舊山樓，以書墨茶香之韻再現當年藏書樓的風采；今之舊山樓，以書墨茶香之約更見報慈福地人文盛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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