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美國奧運冠軍遭性侵為何忍氣吞聲?

這是選·美的第906篇文章

本文作者斷橋,本文於2018年1月30日首發於反海外謠言中心 (ID: anti_rumor)。

美國體育界近年來最大的醜聞在上周終於落幕。密歇根州立大學校醫,美國奧運體操隊領隊醫生,四屆奧運會功勛老臣,拉里·納薩爾(Lawrence Gerard Nassar) ,在30多年的時間裡,涉嫌以職務之便,性侵超過160名女性,很多受害人當時未成年。密歇根英厄姆縣法院判處他40-175年徒刑。可以說他今生會死在監獄裡,難以再見天日了。

如果你第一次看見上面這條新聞,想必心中會有疑慮:那麼長的時間,那麼多的受害人,難道就沒有一個人站出來揭發他嗎?假如你了解更多信息,獲悉美國體操隊領軍人物,兩屆奧運金牌得主阿莉·萊斯曼(Aly Raisman)也在性侵受害者之列,並在法庭上公開作證發言。就會更加迷惑。萊斯曼即便在中國都有大批粉絲,在美國更是身負盛名,難道連她都沒有足夠的渠道控訴這一切么?

圖為美國體操隊的台柱,萊斯曼(左)與拜爾斯(右)。拜爾斯也是受害者之一,她是體操天才,里約奧運會四枚金牌得主。

沒有人相信我們

「性侵」這個詞,在中國通常指強姦。但在美國,則一般指代那些並非強姦,但比性騷擾程度更惡劣的侵犯行為,通常有接觸受害人身體與敏感部位的行為。性侵不會留下可見的證據,何況納薩爾還是一位醫生,而正常醫療行為與性侵犯的區別,受害人往往難以區分。這些特點,導致對納薩爾(以及其他類似的罪犯)性侵的指控變為一種輿論對抗。

凱樂·斯蒂芬斯(Kyle Stephens),在被納薩爾性侵的時候,年方6歲。與其它受害者多為運動員不同,她之所以與納薩爾接觸,是因為她的父母是納薩爾夫婦的好友。斯蒂芬斯稱,納薩爾在她面前自慰,用她的腳摩擦自己的陰莖,並將手指探進她的陰道內。而她當時年紀幼小,還在上幼兒園,乳牙尚未褪盡。由於斯蒂芬斯的父親曾經做過一些反兒童性侵的事務,所以她明白得也最早,在12歲的時候,她首次向父母談起自己遭到納薩爾性侵的情況。

圖為凱樂·斯蒂芬斯

她向父母指控納薩爾,父母聽了以後,便將她帶到納薩爾面前與之當面對峙,結果可想而知:一個12歲女孩,論嘴皮子,怎麼說得過擅長花言巧語的成年人,又深知其父母心理的納薩爾。加上很多性侵細節,她因為過於厭惡與羞恥,而難以啟齒。結果就是,她在這場對質中大敗虧輸,父母選擇相信納薩爾,而將她當成一個愛說謊的小孩。

此後,她不斷的對父母提起這件事,而父親則每次都勸告他對納薩爾道歉,這句話很快會導致一場可怕的爭吵。而納薩爾和她父母依然是好友,只是時常提醒他們要管教好自己的孩子。到18歲成年時,她毅然和父母斷絕了關係,獨立賺錢生活。

直到2016年,納薩爾的醜聞爆發,她的父親在羞愧中自殺身亡。

這不是什麼大事

前體操運動員瑞秋·丹霍蘭德(Rachael Denhollander)是指控者之中,準備最為充分,態度最為積極的人物。她在15歲的時候,因為背部疼痛,接受納薩爾的盆底治療,後者趁機對她進行了性侵。

為了維權,她改行學了法律,她向警方展示關於盆底治療的醫學雜誌,顯示納薩爾的行為與這項治療中的正常步驟不負,她還邀請了三名這方面的醫學專家出面作證。她出示醫療記錄,當場在醫院報告性侵的記錄,還要讓鄰居們出示自己精神正常的證明。

圖為瑞秋·丹霍蘭德

如此的小心謹慎,是因為此前的舉報者,基本上都遭遇了「不懂醫學」、「騙子」、「妓女」、「想紅」的評價。連悉尼奧運會體操獎牌得主傑米·丹茨斯徹(Jamie Dantzscher)也不例外。

儘管她的材料十分充分,但同樣遭遇了漠視和攻擊。密歇根州立大學理事會的副主席,喬爾·弗格森(Joel Ferguson)輕蔑地諷刺道,我們可不會給這些訛詐者掏錢。他把重視此事,前來調查的檢察官稱作「追逐救護車的人」。這個詞原先是對交通事故律師的一種蔑稱,他們為了獲得更多收入,會頻繁出現在事故現場,追逐救護車,試圖獲得受害人的控告授權。當警方向密歇根州立大學索要納薩爾性侵受害者的調查報告時,後者承認根本沒有寫。

那到底拿出什麼樣的材料才能取信於人呢?其實,這並不是材料匱乏的問題,接到舉報的教練和各級管理人員也並非完全不相信。他們是覺得沒有必要,包庇也好、忽略也好,都是希望小事化了。

女性或兒童作為社會中的弱勢群體,其控訴是被區別對待的。性侵而已,又不是身上缺了一塊肉,有什麼必要在意呢?忘了就過去了嘛。納薩爾是在上流社會中極富名望的醫生,也是密歇根州立大學的臉面,捅他的大丑聞出來,很多人會渾身不舒服,而讓女性與兒童忍讓閉嘴,卻是一件容易得多的事情,即便後者是奧運金牌得主。

更不用說還有社會上的歧視。當丹霍蘭德將自己被性侵的故事捅到《印第安納波利斯星報》之後,她被當地教會排擠,她的好友們離開了她,她不敢和她的孩子出門,因為擔心孩子在街頭巷尾的議論中聽見媽媽的名字。網路上,各種心懷鬼胎的人過來騷擾,想看看這麼「不知羞恥」的女人是什麼貨色。這些有形與無形的社會壓力,俗稱「蕩婦羞辱」,壓得她喘不過氣來。

弱勢群體的抗爭要訣

納薩爾案件的突破口是在2016年12月,在美國警方的一次突襲行動中,發現他的電腦里,有他性侵幼童的一段錄像,以及數萬張兒童色情圖片。

消息披露後,納薩爾不再是體操界的「聖手神醫」,而是一個變態戀童癖,他的權威垮塌了。舉報者才開始在輿論上佔據聲勢。

舉報者從原來的8人,上升到20人,到了出庭作證申請的時候,變成88人,最終,有156名證人站在了法庭上。不少了解最初案情的人,可能會想到那幾個舉報者不過冰山一角,但沒有人料到會有這麼多。而站在法庭上的,也可能只是納薩爾30多年來性侵的受害者群體的一部分而已。

法庭破天荒地允許了現場直播。當一個又一個受害人,哭泣著敘述著自己受侵害的細節,以及這些行為給自己和家庭帶來傷害的時候。不再有獵奇、騷擾、嘲笑、無視,幾乎每個觀眾都感受到了沉重。

密歇根州立大學校長宣布辭職,美國奧委會要求美國體操協會領導層全部辭職,否則將禁止美國體操隊參加下屆奧運會。

社會輿論有時是很勢利的。當受害者的身份(比如女性,兒童)決定了她是輿論中的弱勢群體,那她們應該怎麼辦?努力成功?現實告訴我們,哪怕你拿到奧運金牌也不夠。只有勇氣與聯合,將受害者們聚集起來,把痛苦的境況勇敢地面向公共輿論披露。一個人這麼做,可能只會收穫無視和嘲笑,但幾百個人同時團結髮聲,一切可能都會悄然改變,持之以恆,終將獲得勝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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