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認識一個叫小武的人嗎？

這裡是「磚頭看讀」，今天我們談談賈樟柯？

賈樟柯的電影我只看過三部《天註定》《山河故人》以及我今天要寫的《小武》：一個發生在大家在用傳呼機維繫感情，在放映廳歌舞廳消磨時光的山西縣城發生的偷竊故事。

是時代變了，人心變了還是我變了？

1

因為是一部地下電影，畫質實在不敢恭維，如果不是特別有興趣是看不下去這部作品的，人物對話參雜了很多方言以及字幕都無法解釋的俚語，還有綿綿不絕的畫外音，非專業人士的表演詮釋……都是導演故意而為之，沒有油畫般的模樣才是真實的生活。

小武是一個小偷，在上個世紀九十年代混跡於公交車，路邊攤掏別人口袋。他總是穿著大一碼的西裝，戴著一個黑框眼鏡，叼著永遠抽不完的煙。

他曾經的好朋友小勇三年前金盆洗手開始做販煙和舞廳生意，被電視台成為「優秀企業家」，在結婚的時候並沒有告訴小武。

「十里八村的鄉親都知道他是幹嘛的，那一看到他不就想起來我以前也是小偷？」

小武無意間得知這個消息，在嚴打違法犯罪期間又幹了好幾票，最後拿著零錢去大哥的藥店換整錢，用紅紙包好當禮錢。

「我以前答應過他，等他結婚的時候給他五斤禮錢，那時候還沒有100的，最大的是十塊的。」

兩個人坐在一起卻是無盡的孤獨，導演給了空鏡頭：一面以前兩人比身高用的牆壁，上邊還有以前划上的刻度。小武不停的吸著煙，桌子上是一個可以放《致愛麗絲》的打火機，或許是出於習慣，小武拿走了那個打火機。

友情，就這樣失去了。

2

小武在歌廳遇到了陪唱的梅梅。

兩個社會最底層的人相遇了，梅梅一直想當明星，可是她覺得自己這輩子沒有這個命。小武陪她做頭髮，給家裡打電話。

「早知道和你出來，我就不穿高跟鞋了。」

梅梅走在小武旁邊明顯高一些，小武朝路邊的樓梯走去上了兩節示意自己現在更高。後來小武去出租屋找痛經的梅梅，並幫梅梅買了她一直想要的熱水袋。後來兩人在舞廳里跳舞，十分快活。

「你買個傳呼機吧，我想你的時候就可以呼你。」

梅梅很喜歡唱歌，電影里很經典的一個長鏡頭就是在出租屋裡，兩個人坐在床上，梅梅給小武唱自己最喜歡的《天空》。唱到最後，梅梅埋頭哭了起來。輪到小武唱了，他推辭，最後把那個順來的打火機放到梅梅耳邊，響起了那首恰到好處的《致愛麗絲》。小武始終沒有進入鏡頭，也暗示了他無法進入梅梅的生活。

在他買好了金戒指，再一次去找梅梅時，老闆娘告訴他梅梅和太原來的煤老闆走了。

愛情，再也不會回來了。

3

失意的小武回到了農村的家。

小武把戒指給了母親，這裡是他最後的港灣了。父親召集了大哥，說二哥找了城裡的女朋友，家裡沒錢，希望大哥和小武每個人拿5000塊錢給老二結婚用。小武拒絕了。

一家人聚齊以後，大嫂發現了老二女朋友手上的戒指，問來處。得知是媽給的，小武聽到了，看出來那就是自己給母親的戒指，便去質問母親，想討回戒指。卻被父親罵道不孝。

「我再也不會回來了！」

親情，也沒有了。

小武又回到了最初的生活，叼著煙，穿著松垮垮的西裝偷竊。他始終沒有忘記梅梅，總是把傳呼機帶在身上。因為梅梅，他才有了唱歌的勇氣：在空無一人的澡堂里，他也會放聲歌唱《心雨》。

他好像一直都沒有變。

4

小武被抓了。

走投無路的他又一次靠「手藝」吃飯，不料傳呼機響了，沒有逃脫被帶進了派出所。他看到了自己被抓的事情被電視台拿去街頭採訪。

「最近公安機關抓住了慣犯小武，你對於這件事有什麼看法？」

「人民都拍手稱快，像他這樣的人就應該好好教育……」

小武請求老警察幫他看看昨天傳呼機上什麼內容，因為被沒收了，他惦記了好久。還是放不下出賣他的傳呼機，命運再一次來了個玩笑，老警察說是天氣預報。就在此時傳呼機又一次響了，小武再一次問是什麼內容，老警察說是一位梅梅小姐祝你安好。

故事的最後沒有小武，他被銬在街邊等待去辦事的老警察，越來越多的人圍著他議論著什麼，就像路邊買藝的猴子一樣可笑，小鎮的天也黑了。

沒有意外，也無波瀾，簡單的故事就這樣結束了，你會覺得這是一個真實發生的故事。作為第一部作品可圈可點。

《小武》也成為了里程碑式的作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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