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年離別是早春
say hello to tomorrow
每年都會遇上一二這樣的時刻，比如分別，相聚。形式千萬種，但精神實質萬變不離其宗：是某種儀式感，宣告某種安穩的狀態在精心準備的契機下被徹底打破。這跟「破繭成蝶」的感受又不一樣，沒有所謂的慾望上的滿足，欣喜而放縱的感覺卻又是極為相似的。
歷年的實習生離開府山的時間都是夏季。夜宵，啤酒，烤餅，小龍蝦都是把記憶固定在那個時期點的載體，偶爾也會有些別的食物或者事件搶佔記憶的地盤，比如水亭門的貓山王。
去吃過大概七八次，次次對象都不一樣。最早的一次印象最深，和愷威、佳慧還有周俊楠。那時第一口嘗到的是榴槤豆腐杯，冰櫃里拿出來冒著屢屢白煙，伴著一陣陣清淡的榴槤香氣，勺子一口下去，掘個幾下，直到探到杯底，再猛地一下抽上來便塞進嘴裡，濃郁的榴槤果肉夾著里外幾層入口即化的碎冰，透心涼，一股滿足感就這樣爬上腦袋，迷醉。偶爾聽他們聊些八卦，學校里外的都有，聽聽覺著心癢，心想我怎麼就工作一年半了。嘴裡也一直呷著，其實入口即化的東西根本不必嚼，可不吧唧幾下嘴或許就會被發現自己畏畏縮縮躲在時光流逝中的心。
離開之前吃的最後一餐飯是在好灶頭。愷威豎起雙手雙腳給我們看，推薦他們家的醬香排骨。排骨不好啃，汁料濃郁卻是看得見的流油。幾塊一夾便被一掃而光，可見老闆憑藉著招牌菜得了不少利潤。事後也沒有再來一盤的念頭，畢竟不會是啟瓶開蓋拿到「買一贈一」的那種驚喜感，就和明白「離別本來就是應該的」是同一個道理。
今年實習生的告別有些不同，是早春時候走的。他們不是本地人，但對這個地方的情感卻非常深，除了朋友圈裡刷屏的離別景象外，還有我今早見著的幾雙浮腫的眼睛。昨天夜裡為了討好龍哥，我們買了星巴克送到單位，便順便上樓去看了兩個姑娘。小茜搖搖晃晃來開門，緋紅的臉頰和乳白的毛衣形成對比，有些鮮艷。她眼睛很紅，叫我「文姐」，然後轉身晃回自己的床位上。不難注意到一旁的倒在床上的露露，整個人側身卧在東倒西歪的棉被上，情況就和她腳邊的雪地靴和垃圾桶一樣糟糕。
我給她蓋被子，推她睡到一旁。露露閉著眼睛挪動身體，滿嘴酒氣說自己還好著。她突然張開雙臂說要擁抱。我便迎合。
「文姐，記得來寧波玩，給你吃很多很多的海鮮。」小茜大概也是寒暄這幾句台詞，我心想舟山和寧波都是海闊天空的凈壤，才會講一些滌盪心靈的話語給躲在內陸的我聽著。
上午看見她們時，倆人都已清醒，人至少都拾掇的像模像樣了，只不過露露腳上那雙雪地靴還是昨晚東倒西歪的那雙，看上去是擦過好幾道的樣子。再次擁抱，算是真的和她們告別了。
再晚些翁浩澤、吳澤傑、邵晨超等等都給我發了微信消息，大致意思就是希望我能夠注意身體，生活愉快，工作順利等等。突然記起敢明目張胆跟我開玩笑給我使絆子的2013級的同學們，明年也會開始受到其他後輩小生的祝願，心也就平了。
剛一會兒工夫，五六個去年在單位實習的同學們到所里來餵養我們，著實熱鬧了一番。特別是阿力扮的31歲生日蛋糕，頭像再插上兩根蠟燭，發到朋友圈裡都害怕會被阿力扮詛咒。
有這些時刻真好，相聚、離別。我好像說真情實感的時候寫出來的東西只能是這些。
今年離別是早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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