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極之戀》:對純愛與極地的愛戀
文 |黃望莉
編輯 |貓 叔
人類在探尋人性善惡本質、在追求情感至純至真之時,總是將發生的情境設置在極端的時間和空間中來表達。這樣的案例在世界電影史上並不少見,並且都被冠以「名作」。例如,電影史上著名的影片,吳永剛的《浪淘沙》、丘赫萊依的《第四十一》、李安拍攝的《少年派的奇幻漂流》等。
而在2018年初,讓我們再次看到了這樣一部雄心勃勃的影片。2018年2月2日開始全國上映的《南極之戀》,就是一部把人物放在極端環境下、描述生命與愛情這兩大人類重要命題的影片。
令人矚目的是,該片第一天的票房就高達2100多萬元,以500多萬元的優勢壓倒《神秘巨星》,登上了當天票房冠軍的寶座。
《南極之戀》是由青年導演吳有音編劇並執導。很明顯,這部影片融合了災難片和愛情片的類型模式:一位滿眼滿嘴都是「錢」的婚慶公司老闆吳富春(趙又廷飾)與他八竿子打不著的「高空物理學家」荊如意(楊子姍飾)以「冤家」的形態出現。突發事件是「飛機失事」並跌落在南極大陸上,「歡喜冤家」在面對接踵而來的大自然帶來的危機,他們通力合作,彼此依賴彼此愛戀,最終獲救。
該片借「純愛」的敘事模式,將南極的自然景觀與逐步遞進的愛情線索交織在一起,來張揚極端環境下人性的美好與人與自然之間既和諧又緊張的關係。
影片所構建的愛情類型模式能夠基本滿足觀眾的觀影預期,主要的創新之處是將一個原本唯美都市愛情人物關係重新放置在這樣一個殘酷而冷漠的自然環境中,雖然編導力圖強化人的力量和愛情的美好,但是對極端環境下的人性的困境的遮蔽卻讓人有種避重就輕之感。
影片中大量表現自然環境的艱險和對個體生命的威脅,與對複雜人性的表現相比就顯得非常簡單。如果說《浪淘沙》和《第四十一》分別是處於國仇家恨的戰爭中而表現出人性論的思考是因其意識形態影響的話,那麼與《少年派的奇幻漂流》這樣的影片相比,他的人性的力度就顯得溫和得多。而《南極之戀》依賴一個唯美的愛情童話而徹底忽略在這種極端環境下人的生存慾望,及其生存本能下的現實性和殘酷性,而去表現一個毫無塵染的愛情故事,顯得讓人難以置信。
當然,這部影片不乏加分項。首先,編導利用自己兩次當過南極科考人員的經歷,不僅將故事完全放到南極的空間里,甚至整個劇組親赴南極拍攝,廣告主打「南極題材」電影。這種為創意勇赴險地拍攝展現了中國「新」一代電影人「新的時代精神」是值得讚賞的。
據悉,編導吳有音是中國第27次、28次南極科考隊員,很明顯,導演在對南極自然力量的表現是非常專業的,也充分發揮了他的專業能力,將人在南極生存過程中可能出現的危險、災難、乃至美景都交織在敘事中,影片讓觀影者一方面能夠體驗人與自然的抗衡;一方面又讓觀眾可以享受這極端自然的所帶來的美輪美奐的風光。災難與美景並置,帶給觀眾一次奇幻之旅,這也恰是編導在影像風格中張揚之處。
其次,兩位演員的表演獨撐大戲,成功的完成了編導所期望的力量與柔情下的愛情故事。趙又廷、楊子姍在影片中的表演可圈可點。如果非要說有什麼瑕疵的話,就是兩位主人公在故事發展過程中「人設」的轉變有些唐突。
吳富春起初是一個只認錢不顧其他的「土豪」形象,且不說視感不夠,卻在影片的後半部分變成了一位勇士般的人,充滿了生命信念的無瑕疵人物,儘管吳富春在影片後半部分的表演要更符合這個演員的形象特質。
女主角荊如意這個人物就顯得蒼白很多,雖說編導所做的「人設」是面冷,且知識結構完備的「高空物理學」的女科考隊員,然而這種人物在整個故事中卻以「傻白甜」的形象只是起到祈禱、等待、被照顧、被愛等被動的角色地位,更令人難以置信的是她卻在劇情的發展過程中不斷地表現出精神脆弱(如割腕自殺)的一面。
這種人物形象的設置完全是以往對女性刻板形象的呈現,全無被現代科學知識裝備的女性形象,可以說,這一點是非常失敗的。
再進一步說,影片的編撰痕迹太重,例如,飛機失事,四個人只有這兩人生存下來,其中男主毫髮無傷、女主只是傷及腿骨,這真是上天安排的兩人世界。固然這是愛情發展的必然前提,但是刻意痕迹太重。當然演員的表演能力非常強,導演的製作水準也是不容忽視。影片整體上來說完成度較高,不多的後期製作完美地結合在自然景觀之中。
尤其是影片最後的高潮部分,兩位主人公面對即將進入極夜狀態的南極,後期製作的鯨魚騰空而起, 划過星空和極地之光,那是編導自己無法抑制的對南極的愛的表達。
非常有意思的是到了影片最後,我們看到了五星紅旗,看到了救援的中國南極考察隊,特別是片尾的彩蛋里,我們看到了影片主創們在南極艱苦的創作過程,此時,我們才似乎明白影片真正背後的意圖和情感表達。這又貌似是一部宣傳片式的電影。影片在完整的敘事過程中,並沒有表現出背後的創作意旨,因此,整個觀影過程並沒有什麼障礙。即使在最後科考站、科考人員、五星紅旗的出現也只是意象大於實景的表現,最後的這一提升讓大家心中有一種瞭然的感覺。
最近連看了《無問西東》和《南極之戀》這兩部帶有宣傳意圖的影片,無論是專家還是業界都獲得了好評,甚至為大眾所接受。這說明了在當下中國電影產業化發展過程中,電影人更加關注的電影文化的多樣性及其傳播。
值得一提的是,中國近十年來電影產業整體能力的飛速發展,製作觀念也日益多元,電影「新力量」的崛起使得中國電影工業化的「能量源」多元而豐富,同時也樂於主動與主流文化/主流意識形態展開對話,凝練成為一種正能量來引導大眾對時代話語的體察。
近些年,中國電影「話題」不斷,從《戰狼2》到《無問西東》,再到我們今天所討論的《南極之戀》,這些影片之所以獲得重視,不僅僅因其對官方意識形態的回應,更多的是其工業化的製作水準也獲得了認可。
總之,儘管這部影片的情境設置有些牽強,男女純愛故事在那種極端環境中顯得太超脫,太浪漫,與歷史名片吳永剛的《浪淘沙》、丘赫萊依的《第四十一》、李安拍攝的《少年派的奇幻漂流》相比較為淺薄。但是由於這部影片帶著滿滿地對中國科考隊的激賞之情,又因其創意與製作水準達標,體現了中國新一批電影創作力量的崛起。
這批電影「新力量」所體現出來的成熟度不僅僅是他們對電影工業製作水準的成熟,還有創意意識的成熟:即如何表達的問題,在這些影片中,既有如泣如訴散文詩般的教育話語的表達(如《無問西東》),也有剛毅堅定的硬功夫軍事題材影片(如《戰狼2》),還有這部親赴極地拍攝的災難與愛情並置的《南極之戀》。
據悉,影片放映6天,票房已經破億,占票房排行榜第二,僅次於阿米爾·汗的《神秘巨星》。總之,《南極之戀》的成功再一次說明了,在當下電影娛樂化、泛大眾化的精神訴求下,這種對主流意識形態有效傳播多樣化的表達也算是成功的。
(作者為上海大學上海電影學院製作部主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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