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生經象牙飾版：窺見印度佛教文明在阿富汗的流淌
本生經象牙飾版
金色，無疑是此次《文明的迴響：來自阿富汗的古代珍寶展》展覽中最高調亮眼的一抹顏色，因為放眼展廳內部，一排「亮瞎眼」的黃金飾品皆放在醒目的位置。但是，在金色之外，展覽中還閃耀著低調內斂的白色，那是來自於一件件的象牙雕刻品，這些雕刻品雖經歷幾千年的風霜，卻仍然泛著溫潤的光芒，而上面繁複的花紋則顯示著當時匠人巧奪天工的手藝。
而在其中，本生經象牙飾版就是這一系列雕刻品的典型代表。從雕刻的內容來看，其可能表現的是佛教《本生經》中一角仙人的故事，可以在雕刻的圖案中清晰地看到其所講述的寓言故事：「圖中四名男女拜訪一位隱士，左邊屋門口卧著一隻雌鹿。一角仙人是一位由母鹿所生的年輕隱士，受到波羅奈國王派來美女的誘惑，而失去神通。」而《本生經》，作為印度的一部佛教寓言故事集，不遺餘力說明了這件象牙飾中所體現出的印度文明。在這件文物背後，回顧其的挖掘地——貝格拉姆遺址，就能看到印度佛教文化在阿富汗這片土地上流淌著。
公元1世紀中葉，大月氏五翕侯中的貴霜翕侯，統一各部並南下印度，建立「貴霜帝國」，成為與東漢、羅馬、帕提亞並立的四大強國之一，從此阿富汗的歷史又掀開嶄新一頁。東鄰中國、南括印度、北靠草原、西接波斯，貴霜帝國獨特的地理位置，造就了多方文明的融匯，也是在這一時期，古代絲綢之路得到蓬勃發展。貝格拉姆，被認為是貴霜帝國的夏都，是非常重要的溝通中亞和印度的要地。
貴霜帝國時代，佛教在此極其興盛，幾位君主都是佛教熱忱的贊助者。值得一提的是，作為貴霜帝國最鼎盛時期的君主迦膩色迦一世，他不但是一位軍事家、政治家，而且是佛教的保護人和發揚光大者。在佛教的護法名王之中，他的作用僅次於阿育王。而在我國的古籍《大唐西域記》中，還詳細的記載了其迦膩色迦王如何皈依佛法從而建造佛塔的神奇傳說。為推崇佛教，迦膩色迦王在貴霜帝國的首都建立起極其壯麗的寺院和佛塔。我國東晉高僧法顯巡禮時，就曾親眼看到過這些雄偉的建築物。他慨嘆地說：「凡所經見塔廟，壯麗威嚴都無此比。」
貴霜帝國的建立，也為佛教傳入中國打開了屏障，著名的「白馬馱經」典故，就記錄了在漢朝時期佛教第一次傳入中國。根據《四十二章經序》、《牟子理惑論》等多種典籍的記載，東漢永平年間，漢明帝派遣蔡愔博士及弟子秦景等十人遠征西域求法。使團到達貴霜帝國後，抄得佛經42章，並於永平十年(公元67年)，在此地遇見高僧迦攝摩騰、竺法蘭，邀請二師來漢地傳播佛教。二師接受邀請，用白馬馱著佛像和經捲來到洛陽。從此，佛教正式傳入中國。
貴霜帝國作為佛教的昌盛和東傳之地，所以在其夏都貝格拉姆所出土的這一件本生經象牙飾版中，能感受到這樣濃厚的印度佛教文化，也就不足為奇了。
封面新聞見習記者 李雨心 攝影 陳羽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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