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生習作：理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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記得，坐公交車還半票的時候，也會為一些事而煩惱。一個是洗澡，另一個就是剃頭了。

當年，都是爺爺奶奶們領著小孫子去剪，每次都只是一個理髮店。默默待在早市的末尾，十字路口的拐角處。一進門，先看見白刷刷一片。與此同時，仔細觀察就發現，白牆被時間腐蝕的痕迹，牆底布滿五顏六色，也許是等待客人留下的，天花板也泛了黃，滲透出滿滿的年代感。

想這些老一輩的，不知道那些花里胡哨的髮型，於是進門就嚷嚷這：「卡尺」，就著一喊，我的頭髮就遭了殃，它們成群結隊地掉下來。那時剃頭的推子可不如現在，一推子，就光一片。但我只是一個小男孩，坐椅子上還需要一個小板凳，剪頭只需八塊的小男孩，對於這些丑與美，又知道些什麼呢？

後來，稍微長大了一點，母親就開始注意我的頭型了。開始背著那些老一輩的，偷偷摸摸地帶我去剃頭，好像是叫「火箭頭」，算是很流行吧。剃完回去一看，由原來的西瓜臉變成香瓜臉了。沒辦法，爺爺就喜歡圓臉，這麼一剪，心裡自然全是火啊，啰哩啰嗦個沒完。這次經歷過後，全家獲得新技能「先下手為強」，我頭髮還沒長全呢，就早早地把那「幼苗」，消滅了。母親還不甘示弱，執著於那個「火箭頭」。我的頭髮經這麼一折騰，就成了轟炸區。到最後，反倒是我這個漁翁吃了虧。

自那以後，我就把剪頭當作了麻煩事。每當有人叫我剪頭，個個一拖再拖，最後父母也只能連哄帶騙，我也就是連哭帶喊。不喜歡剪頭這件事已經在我心裡根深蒂固了，還好一個月只有一次，要不然我豈不天天要哭天搶地。

悠悠轉轉，有過了好幾年。原先的兒童早已成長為青年，已經自己掌握自己的頭型了。不知道是空閑時間的緊迫，還是在乎個人的美觀，不喜歡剪頭這件事漸漸被淡忘了。自己推算著日子，頭髮一長就去剪，也不會很麻煩。但唯一煩的，剪一次頭，洗一次澡還有走一段又一段的路。早年的理髮店已經不存在了，也不可能看到立在凳子旁的小木板了，更沒有要慢慢換「刀片」的推子了。對我來說，更坑人的是理髮一次要二十！不經意間，理髮錢漲的這麼厲害。物是人非？怕是物非人也非了。

現在我也會做夢，夢到過一個理髮店，一進門就喊著寸頭。「咔嚓」，推子推著，污穢落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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