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劉曉林:解讀林散之學藝心經

解讀林散之學藝心經

劉曉林

林翁散之,書畫詩文俱精。諸般機緣,書名掩蓋其他。世人不知,非先生不能。

近日,區區拜讀林翁為自己的書法集所作序言很是感慨。先生不是神仙,他也是從懵懂而入堂奧、從自發而到自覺,從少知而至多知。在文中,我讀出了如下:

1、包括天才在內任何人在宇宙面前要有發自肺腑的謙卑才是,否則便出現無窮的狂人囈語。

「余淺薄不文,學無成就,書法一道,何敢妄談。」「童年摹習,白首粗成,路具軌轍,非敢言書法也。今不計工拙,影印以行,深得識者指其瑕疵,以匡不逮,是為序。」作為對藝術諳悟殊深、已近暮年的先生尚如此認為,你我應作何想?

2、真正的藝術家一旦以逐名浮利為人生的主旨,其想不遠離藝術都難。

「若馳鶩浮名,害人不淺,一再延稽,不可救藥……」個人的認識與實際生活都會受階段性的制約,一時為某些因素所困而做的權宜之計可以理解;如果一拖再拖,把名利放在藝術的前面,這就不可救藥了!

3、人要學會靜心,只有靜心才有聽進、採納師友建議的可能。人這種高級動物最容易自以為是,殊不知道自己的認識在特定的狀態下是多麼的主觀!

林散之先生持張栗庵函求謁黃賓虹,得黃翁箴言:中國書畫若想大成一定要掌握運筆用墨之道。

4、賢達、書本上的「高論」多如牛毛,你我要學會分析;只有明究竟,知道了所以然,你我才會將「高論」來辯證運用。否則,「高論」失效,你我會增添更多的困惑。

黃翁傳授「白黑之說」,林先生聞言,悚然大駭:「平時雖知計白當黑和知白守黑之語,視為具文,未明究竟。今聞此語,恍然有悟。即取所藏古今名碑佳帖,細心潛玩,都於黑處沉著,白處虛靈,黑白錯綜,以成其美。始信黃先生之言,不吾欺也。」

5、再偉大的藝術家都要明了一個道理:宇宙間萬物不存在絕對的完美,一切完美都是人類自定義的結果。對藝術家而言,最重要的是結合自己的實際情況(心性、才學、閱歷等)來選擇一條適合自己的藝術之路。

人生想有所成就很重要的一點便是取長補短、揚長避短,藝術更是如此。「古今大家,成就不同,要皆無病,肥瘦異制,各有專美。人有所長,亦有所短,能避其所短而不犯,則善學矣,君其勉之。」

6、事物的屬性最終要通過其內在的蘊涵(或格調)來詮釋,而非外在(表相、形式等)。怎樣才能做到自身(包括藝術)格調的提升?首先要明確知道優劣的標準,換言知道什麼是真正的優劣才行。否則連什麼是好壞都不知道,只是一味的想當然怎麼能行?

「凡病好醫,唯俗病難醫。醫治有道,讀萬卷書,行萬里路。讀書多,則積理富、氣質換;遊歷廣,則眼界明、胸襟擴,俗病或可去也。」平時我們講見多識廣、身經百戰,這對豐富、提升一個人的認識很有幫助。對此,賢達蘇東坡也深有同感:「作字之法,見淺識狹學不足,終難成其妙也!」

7、人生需要真正的實踐,當然自己的真正思索也可以歸納到實踐的範疇。如果一個人講實踐(他學)與感悟(自修)結合起來,那他所取的成就更會不得了。「余復敬聽之,遂自海上歸,立志遠遊,夾一冊一囊而作萬里之行。自河南入,登太室……出三峽,下夔府,覘巫山十二峰,雲雨荒唐,欲觀奇異,遂出西陵峽而至宜昌,轉武漢,趨南康,登匡廬,宿五老峰,轉九華,尋黃山而歸。得畫稿八百餘幅,詩二百餘首,遊記若干篇;行越七省,跋涉一萬八千里,道路梗塞,風雨艱難,亦云苦矣。」

8、萬物的變化是自然的過程,而非故意為之。非自然的事物(藝術)多會得形忘神,天然之美方為大美。

「頤養之深,醞釀之久,而始成功。由遞變而非突變,突變則敗矣。書法之演變,亦猶是也。蓋日新月異,事勢必然,勿容驚異。」許許多多的藝術家在做著「求變」,為什麼「求變」卻不知道!?「求變」的背後應為「求好」;另外,一個藝術家在藝術上是否有「變」,最好是在其回首生命時再做總結,哪能在自己的藝術進程中在大肆喧囂著:我又「變」了!平心而論,這樣的想法很滑稽。

有些事物的「部分」可以變,有些則永遠不能。比如構成事物的要素點線面,比如某些法理。「余學書,初從范先生,一變;繼從張先生,一變;後從黃先生及遠遊,一變;古稀之年,又一變矣。唯變者為形質,而不變者為真理。審事物,無不變者。變者生之機,不變者死之途。 」

9、藝術與人生一樣都有「軌跡」存在,連續性越強的「軌跡」 越經得住推敲、越耐品賞。當今社會上有不少的所謂藝術家為求一己之「位置」在做著層出不窮的花樣,嘗有聊發誑語者:我比畢加索抽象多了!?請問:你是否知道畢加索的藝術經歷了多少人生的思索?

「廬山煙雨浙江潮未到千般恨不消。及得到來無一事,廬山煙雨浙江潮。」」起點的A怎麼能與終點的A同論呢?沒有坎坷哪來的滄桑?也許高明的演員與模仿者可以做到近似,但終究有洞察的人存在!吃了「催熟劑」的水果怎能同瓜熟蒂落的水果相提並論!!「余初學書,由唐入魏,由魏入漢,轉而入唐、入宋、元,降而明、清,皆所摹習……以宋之米氏,元之趙氏、明之王覺斯、董思白諸公,皆力學之。始稱右軍如龍,北海如象,又稱北海如金翅劈海,太華奇蜂。諸公學之,皆能成就,實南派自王右軍後一大宗師也。餘十六歲始學唐碑;三十以後學行書,學米;六十以後就草書。草書以大王為宗,釋懷素為體,王覺斯為友,董思白、祝希哲為賓。」

除上述9條外,轉益多師、汲取一切可學化為己有對所有想有所成就的人來講自然是不需闡述的真理。

任何人想在藝術上一蹴而就是不可能的事情,我把林散之先生的文字作為結束與諸位的共勉:「語云,一藝之成,良工心苦,豈不然哉。顧念乎生,寒燈夜雨,汲汲窮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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