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許我們追求一生,仍要從追求本身尋找
編者按
忙了一年多的小說即將出版。感覺腦袋上空,正籠罩著Bling Bling的光芒。這幾天照鏡子,都是一派道貌岸然的方丈氣場。不想苦大仇深地抒發情緒,只是白頭髮不爭氣地冒出來。
每天晚上8點多下班,睡到11點,灌下去一杯咖啡,寫2000字,再灌下去一瓶紅牛,再寫2000字。從4點睡到早晨8點,精神抖索地上班。什麼凌晨4點的北京,天天見。這樣的生活,持續了一年。寫長篇小說和得絕症,住進ICU一樣,所有人都可以安慰你、鼓勵你,但只有自己才能扛。這是屬於自己最孤獨的儀式。
不過人生那麼多事,多完成一件,遺願清單上就少一件。最近忙著拍作者照、寫後記、改稿、定封面。陸續會發一些花絮出來。
*註:圖片來自壁紙大全。
小 說 後 記
作者:城遲
後記類似於墓志銘,是用來胡說八道的地方。畢竟看到的人有限,來的都是真愛,於是也就容忍了我的任性。
寫這本小說的起因,比這本小說本身更為荒誕。2016年夏天,不知道是不是重讀《美麗新世界》的緣故,我夢見自己得了絕症。即使醒來嘲笑這敘事過於浮誇,但在夢裡,我真真切切地認定情節的真實性。我身處科技發達的世界,放眼望去,都是亮閃閃的冰冷機器。
幾位醫生坐在我面前,面無表情。他們彼此交頭接耳,卻彷彿厭惡和我產生任何交流。其中一位說:「這克隆人得了晚期胃癌,留下病灶,校準後續程序。其他器官扔進養料池。」我大聲呼喊:「你們認錯人了。我是個真人。」一位年輕的醫生憐憫於我的迷惑,「你們都這麼認為,這只是程序的一部分。」
*註:圖片來自《太空旅客》劇照。
在夢裡,只有我自己在意生命消亡。其他人對此熟視無睹。我當時想,一生這個詞實在可笑,70年是一生,17年也是一生。這段情節後來被我寫進牛楠的故事裡。第二天起床,照舊刷牙洗臉,上班下班,吃地溝油蓋飯,扮演互聯網民工。但心裡被一個疑問充滿:如果現在就翹辮子了,或許真的會死不瞑目吧。
這種疑惑與他人無關,只有自己在乎。畢竟在別人眼中你只是個複製人而已。總數好幾十億,多你不多,少你不少。
春盡夏至的某天,踩著影子,走在路燈下。因為開著電台,尹吾的《或許》無意浮現在耳機里。「或許我們追求一生,仍要從追求本身尋找」這句話像顆子彈,擊斃了思路,讓我產生短促的空白。我目瞪口呆地站在大街上,看著人來人往,他們的臉上被喪文化打了粉底。如果眼前有面鏡子,我的「妝」比他們還濃。
隨後我以每秒50米的速度跑上樓,鞋也沒脫,用機械鍵盤一口氣敲了一萬字。我突然覺得在死前,必須要寫一個有關成長的故事,不頹,不喪,熱血沸騰,燃爆全場。
*註:陪了我一年多的鍵盤。
故事裡的人物光怪陸離,有學霸、少女拳王、流氓二代目、社會大哥、語文教師、抑鬱症患者、花魁、夢想發財的意淫者。一個奇怪的時代把一群光怪陸離的年輕人混搭在一起。他們逃學、走穴、謀生、泡妞、打群架、為所欲為,似乎每個人對未來都漠不關心,每個人都是這個時代的怪胎。但其實他們都有各自命定的想望。有人賺錢是為了逃離出生的地方,有人打個頭破血流只是為了和全世界和解。有人放棄了唾棄的身份才發現自己一無所有。有人走的每一步都是起點,而終點始終看不見。
在小說的世界中,人們始終處於順從和反抗的衝突中,但歸根結底只有一個主題:就算生活身不由己,我也要站在台上和你死磕。
粗糲的腔調,怪異的比喻手法,把某種缺陷用到極限,就成了一種風格。寫小說的時候,我突然理解何勇:是誰出的題那麼的難,到處全都是正確答案。你寫什麼都是對的,但也正是因為這種開放性,讓我難以把握情節的走向。誰說抑鬱症一定就得死,誰說阿九一定要幸福?到底是我是他們的主,還是我僅僅能夠無助地旁觀。我不知道。或許根據人設,故事自有其脈絡發展。作者的使命不過是增加過程中的變數。
小說寫完了。36萬字初稿,刪減到20萬出頭。多餘的16萬字,沉入水面,可以讓人物不為人知地活著。
是時候說再見了,阿九,我的小說女主角。遇見你,我已經用光了生命中全部的偶然。既然你沒有大胸讓人圈養,乾脆就當個異類,變成一顆其貌不揚的手雷,把世界炸個精光。未來沒有我也不要怕,因為你是二七劇場路有史以來最暴力的少女。是你說的,終其一生我們都在試圖讓世界接受自己,但歸根結底,我們只是怪胎。怪胎又怎樣,至少我們很有性格,至少我們不用逢迎這個世界。
感謝出版機構的李吉軍、我的編輯李讓讓,是你們一再拯救我的強迫症。
16歲時,寫了人生中第一篇小說。《我和這個世界不熟》,時隔19年。一般不拔刀,因為你,我才活得像個16歲的少年。如果沒有你,恐怕這一生不會再寫小說吧。這本書獻給你。
-發條城遲原創小說,轉載請聯繫授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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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 條 城 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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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713期留住2017年的精彩 展望2018年的美好 文/鐘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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